蒋皇后握着信,好半天没有动一下,因为周身没有一点的力气,没想到德妃竟然真的不是沈家女,太后还因为发现这个被杀了,德妃既然不是沈家女,隐藏在宫中二十年,说明她是别有用心的,什么人能有这样的用心,只除了开罗国的大计。首发
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其实她宁愿自己猜错了,至少证明开罗国没有狼子野心,但现在看来,开罗早就在大历埋下了各种棋子,大历还有回天之术吗
蒋皇后茫然,忽地感到脸颊上有凉意,抬头望去,天色竟然微暗下来,天上下起了细雨,雨越下越大,紧跟在她身后的大宫女朱芜,赶紧的上前一步扶着她:“娘娘,你不是要去太后宫中吗”
蒋皇后摇头,虽然这老太婆活着的时候可恨,但是现在她一点不恨她,因为这女人死时一定极痛苦,自己喜欢疼着的女人并不是自己的侄女,竟是开罗国的细作,哈哈,这真有意思。
蒋皇后忍不住笑起来,晃了晃手中的信,转身便走,身后的朱芜紧跟着她:“娘娘,奴婢让人回去取把伞来吧。”
蒋皇后摆手:“不用,就这样淋着,倒让我清醒一些,看来连老天也知道我们大历要亡了,所以正流泪呢,我现在就想去看看容启,看看他知道德妃不是沈家女,而是开罗细作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蒋皇后一路往承明宫而去。
承明宫内乱成一团,老皇帝容启此时已经知道了太后薨了的事情,整个人情绪很激动,拼命的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可是他现在的精力根本没办法支撑,所以重重的跌倒到地上去,吓得太监和御医飞快的上前扶起他,安置到床上,可是容启并不死心,又试图挣扎着下床,他要去看望母后,这世上最疼他的亲人离开他了,再也不会疼他了,想到自己禁了母后足的事情,他就懊恼自责伤心。
可是现在他连去看望母后一眼都不能。
容启血红着一双眼睛瞪着床前的太监和御医:“滚,谁若是再胆敢阻止朕,朕就下令砍了他的脑袋。”
寝宫里的太监和御医吓得面上冷汗直流,扑通扑通的跪下来:“皇上饶命啊。”
“皇上还是保重自己的身体要紧。”
容启气得用力的捶床:“滚,滚,朕不用你们侍候,朕自己能行,朕要去看望母后。”
太监和御医不敢再说话,只不停的磕头。
寝宫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淋湿了一身衣衫的蒋皇后从殿外走了进来,她脸上满是讥讽的笑意,一路缓缓的从殿外走到容启的床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容启,容启瞪着她:“你来做什么,这样你开心了,你满意了,你高兴了。”
蒋皇后抬手,手中的信纸飘然的落到容启的身上,容启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抬手摸了那被雨打湿了的信纸,仔细的看看,还认得纸上的字,德妃不是沈家女,这是什么意思
容启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好半天反应不过来,直到头道:“母后她不走,她让我保护你出城。”
容离一听脸色变了,大叫起来:“不行,我们要走一起走,我们和母后一起,姐姐,我们去找母后,赶快去找母后。”
郑同和妙音二人一听到容离的话,赶紧的叫起来:“十一殿下,不行了,若是再不走,只怕就走不掉了。”
容离冷眸瞪着郑同和妙音,小少年清冷的声音响起来:“走不掉就一起死。”
他说完又掉头望向容臻:“姐姐,我们去找母后吧,带母后一起走,我们一起走。”
容臻想了想同意了,她也不想蒋皇后死,所以沉声开口:“好,我们一起去找母后。”
“姐姐,”容离轻叫,在夜幕之下笑得清甜:“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十一郎也跳着吱唔,是的,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容臻拉着容离,掉首望着身后的郑同和妙音还有元宝等人:“你们若是不想去,可以跟着他们一起离开,我不勉强大家。”
她说完转身便走,身后的郑同立刻提脚跟上了容臻,妙音和元宝也没有迟疑,至于那些隐卫,他们的性命本来就和主子是一体的,主子死他们也会死,所以自动自发的跟着他们身后,一众人直奔承明宫而来。
承明宫,寝宫里,此时完全不同于外面的混乱,竟然分外的安静,大床上的老皇帝容启此时格外的清醒,他睁着一双眼睛,望着寝宫地上跪着的一帮朝臣,然后慢慢的把眼光从这些朝臣身上移开,望向床前形同枯槁的一人,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一直隐身在荣亲王府里的老王爷。
荣老王爷形同枯槁的脸上,此时布满了满足的笑意,眸光梦幻似的拢上了柔和的光泽,他对着半空轻声的低喃。
“容歌,子衿,你们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我熬了二十多年终于替你们报仇了,你们在天之灵看到了父王为你们报仇了吗”
“哈哈,我终于为我的儿子媳妇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孙儿报仇了,老天开眼啊。”
大床上的容启满眼的惊骇,望着自己的王叔,一直以来,他从来没有想过或者怀疑过的王叔,可是现在王叔竟然这样的一副神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叔,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荣老王爷陡的尖锐的叫起来,他的叫声仿似利刃一般能穿透所有人的耳膜,让人的耳朵发疼。
他指着大床上的容启:“容启,我布置了二十多年,今日终于达成心愿了,你知道今晚攻城的人是谁他是开罗国的人,不但是他,还有你最相信的人德妃娘娘也是,还有今晚攻城的那些将士有一半是开罗国的人,你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吗二十年来一点一滴渗入进来的,他们可是牢记着自己的使命的,隐身于大历,就是为了灭大历,统一开罗国的大好山河。”
荣老王爷得意的说着,寝宫里不但是容启,就是地上的大臣也都惊骇莫名,没想到二十多年前老王爷便开始谋算起大历的江山了。
为什么,这倒底是为什么啊,他姓容,他是大历皇家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容启此时仿佛回光返照一般,似毫没有往常的虚弱不堪,他整个人很有精神,脸颊上有一些红光,他呆呆的望着自己的老王叔,喃喃的开口:“为什么,王叔,你是我大历皇室中的人,为什么做出这样叛国的事情出来。”
“皇室中的人,我情愿不是皇室中的人。”
荣老王爷尖锐的叫起来:“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这样做,为什么我要谋算自己的家国,因为我一无所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还在乎做背叛家国的事情吗我的儿子我的媳妇死了,还有我那七个多月大的孙儿,我都没有来得及看到便死了,这都是你父皇干出来的好事,就因为听了一个什么得道高僧的话,便怀疑我的儿子有谋夺皇位之心,所以处心积虑的谋算我的儿子,不但谋算我的儿子,还连我媳妇一起害死了,而他还假仁假义的过继了一个孩子给我荣亲王府。”
荣老王爷说到这个,满脸的鄙视阴森,他掉首望向床上的容启:“你知道那个过继给我的孩子最后是什么下场”
容启没吭声,他相信他不说话,他的王叔也会说,现在他急欲让别人分享他胜利的成果。
果然,荣老王爷兴奋的说道:“他被我掐死了,活活的掐死了,哈哈,皇帝以为培养出他来,便可以监视我的动静,可惜他做梦也不会想到,那孩子早被我掐死了。”
容启听了,惊悚的望着容老王爷,这人真是太残忍了,也太变态了,连小孩子都杀。
不过他当时杀了父皇送过去的孩子,那么现在的容凛是谁。
容启想到一种可能,整个人控制不住轻颤着,指着容老王爷问道:“那么现在的容凛是谁,他不是我父皇送进荣亲王府的孩子,他是谁”
寝宫里一时安静。
寝宫外面两三道身影悄然的凝神听着,落在最后面的人,脸色说不出的幽冷,手指悄然的紧握起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她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了胸腔。
先前她带着容离过来找蒋皇后,看到蒋皇后驻足在寝宫门外听里面的人说话,她悄然的走过来,正好听到容老王爷说到荣亲王府当年的那个孩子,如若容凛当年被荣老王爷杀死了,那么现在的容凛是谁
容臻忍不住轻颤起来,难道,难道容凛他是一一。
寝宫里荣亲王爷得意的话响起来:“他啊,你猜猜他是谁”
没人理会他,荣老王爷又得意的说道:“你们怕是谁也猜不到他的身份,他是开罗国的皇子,七皇子君渊,他除了是开罗的皇子,还是幕后真正的指挥者,你们想不到吧。”
寝宫里,此次彼落的说话声,全都是惊骇之言,容启老皇帝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身子一软往床上倒去,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睁着一双眼睛望着荣老王爷。
荣老王爷还在哪里兴奋的说着:“你们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他是开罗国的七皇子吧,他从小就聪慧,我一眼便相中他了,选了他进了荣亲王府与我谋事,虽然他那时候只有三四岁,却十分的精明,连你父皇都瞒过去了,你说他是不是很聪明,若是他是我的孙子就好了,可惜他不是。”
“他每做一件事都有其目的,步步为营的手段,连我都自叹不如了,正因为有他的统筹,所以大历才会亡得这样快。”
寝宫里面的话使得外面,人人脸上失了色。
容臻身子一软往地上倒去,容离和蒋皇后赶紧的伸手扶住她,两个人担心的望着她。
容臻从头上凉到脚上,透心的凉,同时还有一抹绝望。
人生果然处处是陷井,那样宠爱她疼惜她的一个人,到头来只不过是一种虚假的面貌,也许连对她的疼宠,也是一种手段,她终究不过是他手上的一盘棋子,棋子啊。
她竟然狼狈的沦落为一枚棋子,亏她往常还自认为自己很聪明,其实她是彻头彻脑的笨蛋,傻瓜,有时候明明怀疑他有事隐瞒着自己,可是自己还是选择相信他。
可是到头来,老天还是和她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容臻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便哭了起来,身上忽地来了力气,转身便往外奔去,冲出了承明宫的大殿,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便是一阵大笑,大笑过后又大哭起来。
她想起前世今生的事情,很多画面从脑海里滑过,她觉得有一双手在撕扯她的心脏,让她痛得快不能呼吸了。
她想到容凛对她的宠,对她的爱,对她所有的一切,她就觉得自已快疯了,因为她喜欢上他了,所以才会这样痛,如若不喜欢就不会这样痛了,为什么在她喜欢上那个人时,却要让她知道这样的的真相。
这时候容臻忽地想到一件事,容凛已经几天没有出现了,以往一直紧缠着她的人,忽然几天没有出现,这本身便透着不寻常,可是她呢,却认为他在忙,从来不曾怀疑过他,现在想来自己多可笑,他在忙什么,忙着调兵遣将,望着如何攻城,忙着灭掉大历,而她竟然还真心的相信了他会推容离上位,多可笑的自己。
这样蠢的自己她不认识,容臻拼命的摇头,她不认识这样的自己,往常精明的人,怎么会这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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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锅盖一阵狂奔而过,求别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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