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卖部是我们学校为没吃早饭,或者中午不带饭的学生准备的,卖些蛋糕、茶叶蛋、火腿肠、素鸡,还有小浣熊干脆面等比较扛饿的东西,夏天的时候就会有冷饮,什么娃娃雪糕、盐水棒冰、白雪冰钻什么的,一般我们第一节课下课都会涌去买点吃的,解解馋。
要是我没记错,她身上可没钱,压岁钱买了新的自行车,昨天刚拿到老爸给的零用钱就全花在了朱古力上,哪来的钱买火腿肠。
焱焱对吃很热衷,一边跟我说话,一边已经拿起筷子往小樊的饭盒进攻,小樊根本不是对手,不仅排骨没有了,连她饭盒里的蒸肉都给焱焱刮走了。
我也没心思去问火腿肠的出处,心里纠结了一下,便问道:“我刚才去找你,你不在,你去哪里了?”
她狼吞虎咽在饭盒里搜刮食物,这还不止,还往徐莹的饭盒里搜刮,谁让她吃得慢。听到我问话,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
“我去操场晃荡了,熟悉熟悉环境。”
“一个人?”我虽然迟疑,但还是问了。
她嘴里塞满了,不好说话,只是点点头。
我的心立刻凉到发冷,她在骗我,她分明和康聿在一起。
我张嘴就想戳穿她的谎言,可……我用什么立场,妹妹交什么朋友,姐姐有什么权利去管,康聿又不是不良少年,或是坏人,我用什么理由去反驳。
我坐在位置上,觉得眼前一片湿乎乎的。
焱焱吃完饭,把饭盒一盖上,就推到我面前,“我吃完了。”说完,她就跑了。
而我也没看到康聿回来过,眼前的湿乎乎瞬间模糊了能看到的一切……
“淼淼,你怎么哭了?”小双慌张地问。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手的是一片湿意,我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我竟然哭了。
我干吗哭?理不清心里的情绪,我趴在桌子上不敢抬头。
“淼淼,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樊也问。
我闷头道:“没什么?就是……心难受。”
“你心肌炎犯了?吃药,赶快吃药!”大双在我书桌里找我的书包。
“我去倒温水!”徐莹饭也顾不得吃了,捧着她的小杯子,往走廊里跑。
等徐莹捧着温水回来,小樊扳起我的头,就往我嘴里塞药。
我小学的时候就犯过一次,她们都是有经验的。
“要不要叫老师?”徐莹胆子本来就小,我哭,她也开始哭了。
刘李钧却说:“她啊,才不是犯病了,是吃醋了!”
我一慌,“谁……谁……吃醋了!”
“死鸭子嘴硬!”她鄙夷道。然后摆出一副大姐大的模样,单脚踏在椅子上,她老喜欢用这种方式说教,好歹也是团支部书记,怎么跟个不良少女似的。
但这招对我很有用,我立马挺直了背,听她说话。
“你敢说,看到康聿和焱焱在一起,你心里不难受,那干吗蹲在那里偷看。”
我惊讶道:“你……也看到了?”这么一说,就等于是承认了。
其他几个齐齐看着我,“淼淼,你真吃醋啊!”
“我没有,我没有!”我坚决否认。
“你有!”刘李钧狠踏了一下脚下的椅子,其他几个则是点头。
“没有!”我依旧否认。
“你——有!”刘李钧眯着眼阴森森地说,其他几个附和着点头。
“我——没——有!”我站起身,拉长了脖子对她否认。
她们也不示弱,一样拉长了脖子反驳我。“你就是有!”
这么一来一去的,就成了有和没有的拉锯战。
我是没有方,她们就是有方。
这算什么,逼供啊!
争到后面,大家都脸红脖子粗的。
这都是些什么人呐。好在有她们,我没再哭,也忘了难受。可我打死不承认自己吃醋!
我干吗吃醋?我……我……又不喜欢……康聿!
争了一中午直到下午上课铃声响起才结束。
刘李钧愤愤地放下她的脚,走回座位,回头补充了一句,“等着瞧!”
我汗了一下,逼人家说吃醋那么有趣吗?
上课铃声打过后,康聿才回来,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
我就像等丈夫回家等了一晚上的妻子,怨气浓浓地劈头就问:“去哪了?”
康聿眨巴着眼睛,“没去哪儿?”
我哼唧了一下,“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
“怎么了?”康聿坐回位子,凑过脸问我。
“去死,去死!”我对着他的脸一阵怒叫。
康聿黑了脸,估计是想发飙的,可老师来了,他忍了下来。
接下来几节课,我跟他打起了冷战,谁也不理谁,对着三八线来回地用手肘PK。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我拎起书包一甩,正好甩到他的脑袋。
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没去解释,瞪了他一眼,就往门口走。
出了教室,就看到焱焱像花蝴蝶一样飞过来,我以为是来找我的,哪知道她一开口就是,“康聿,我要吃臭豆腐!”
我的脸黑了。
这算什么?
康聿跟在我身后,立马应道:“好!”
我脸黑得更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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