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希丝卡也开口问道,她希望让萨姆恩明白她的态度,在丝多珐进入灰色山谷以后,【长蛇会】就打算负责她的个人安全,就算是得罪了【红蝎会】的人,为了考虑到两个帮派之间的各种负责关系,也不能为难丝多珐。
萨姆恩虽然是个直肠子,但他很是精明,否则也不可能担任仲裁方面的干部,从希丝卡一开始的态度就能表明她的立场。但是,萨姆恩还是说道:“如果这位姑娘确实是丝多珐小姐的话,那么,我想……了解一下,昨天丝多珐小姐在阿库木南街的一间饭馆内,是否与我们【红蝎会】的几个人起了点冲突?”
“红蝎会是什么我不清楚,不过昨天嘛……我想我的确是在白天吓唬了几只蟑螂,晚上我还拍死了几只蚊子,这个也要你们管吗?看来灰色山谷的治安管理工作比我在别的地方听说的要严格多了啊。”
丝多珐一顿嘲讽的说道,萨姆恩身边的两个喽啰听出丝多珐说他们是蟑螂,一下子气得脸色胀红,要不是因为这里是长蛇会的地盘,他们肯定会破口大骂出来。
而老老实实坐在一边的赫萝此时也低下了头,脸色一阵不好:丝多珐说晚上拍死了蚊子,她脑海里一下子略过了那十几个前辈,还有利安的身影。可是,她没办法为这些人报仇,甚至连自己都保不住,落在了丝多珐手中……想到这里,她的眼眶里不禁溢满了泪水,为了不让人察觉,她刻意的低下了头,拼命不让泪水从眼眶中滴落出来。
萨姆恩听了丝多珐这一番话,并没有任何生气的地方,他说道:“其实昨天发生的事情,我这边也调查清楚了。是纳克萨先生有错在先,这一点我没有任何打算替他回护的地方,只不过,丝多珐小姐,你割掉了他的舌头,这样的惩罚未免太过了吧?仅仅因为他一时的失礼,你就让他成为了终生的残废。”
希丝卡的眉头微微扬起了一下,这下她明白了为什么萨姆恩一定要过来见丝多珐一面,纳克萨那个人好色而无能,本来他要是在外面被打了一顿,恐怕红蝎会都不会真的在意,但是,被人割掉了舌头……这的确有点过分了,等同于当众打了红蝎会的脸。更何况,阿库木镇是三个帮派交界的中立缓冲地带,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发生这种惨剧,让红蝎会整个帮派的威望也下降了不少,这样的话,那个安迪就不可能坐视不管了。
不过,就算是如此,希丝卡也想保住丝多珐,本来是利西亚王后的她,根本就看不上这里的帮派斗争,红蝎会算什么东西?若是放在以前,她当年手下的【水蓝】部队都足以铲平这样一个帮派,只不过是地区偏远,又仗着地理优势,苟活在产毒之地的一群废物而已。
希丝卡此时已经优雅的从座位上站立了起来,她微笑着看了看自己的丈夫波文,又转头向着萨姆恩,说道:“非常遗憾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我想丝多珐小姐肯定内心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误会。对于纳克萨的事,我希望能代替丝多珐表示我们的歉意,这样对你们安迪首领,对我们帮派,对丝多珐小姐……我想,都不会造成更大的困扰吧?”
说完,她扬声道:“阿库木镇,以及北奥达的两个酒馆,一个旅店……如果由我们转让给红蝎会的话,我想安迪先生应该可以接受这样的歉意,是吧?”
酒馆与旅店,在灰色山谷不仅仅是赚取一点营业收入的地方,更是交易禁药的主要场所,虽然说是无政府管理的地带,但总不可能把禁药或者生产禁药的原材料像卖菜卖肉那样大咧咧的放在露天交易场所吧?所以,酒馆与旅店,就成了各国暗中往来灰色山谷的黑心商人必须光顾的交易场所。希丝卡愿意用两个酒馆和一个旅店来弥补丝多珐做的事情,可以说的确是很慷慨的付出了。
就连波文此时也显得有些肉痛,不过想到他的妻子的决断从来都没有出错,所以他也不吭声,长蛇会的人大都习惯了希丝卡发号施令。
但是萨姆恩并不在乎这个,作为仲裁者,他习惯了对一件事情做出合理的判决。
所以,他冷冷的看着丝多珐,说道:“首先,丝多珐小姐才进入灰色山谷,所以应该不属于长蛇会的人员,那么,我认为这仅仅是她个人与我们帮派之间的纷争,长蛇会不应该介入才对。其次,酒馆和旅馆什么的,并不能让纳克萨断掉的舌头再生,更何况它们也不是丝多珐小姐的私人物品,所以我个人认为,应该让丝多珐小姐自己担负起责任来。”
“哦?”
丝多珐原本对希丝卡心中有些感激之情,毕竟她们素未谋面,她就愿意为了自己做到这个程度,令人感动。但是,萨姆恩的话却让她心中忍不住冷笑了起来:这个男人还真的是有些过分了,看来是非要找她麻烦吗?
希丝卡蹙眉,她已经相当不悦了,对萨姆恩这种不识好歹的人,她没有太多的耐心。
波文看到自己的妻子脸色有变,也忍不住说道:“萨姆恩老弟,我看这样就够了吧,你回去跟你们首领安迪说一下,我想他应该很乐意接受这样的歉意。你不要太固执,丝多珐这个孩子,我想我们是保定了。”
萨姆恩并没有理会波文和希丝卡,反而直视着丝多珐说道:“虽然你是个女子,但我想,仅凭昨天发生的事情就可以知道,你不是一个愿意沦为附庸品的女人,那么,自己做出的事情,就该自己负责,对吧?”
“没错。”
丝多珐轻点了一下头,她感激的对希丝卡和波文说道:“波文大人,希娜夫人,感谢你们愿意帮助我,很难得能够在这里遇到像亲人一般对待我的人。只不过,昨天那个事情呢,我并不后悔,也不打算致歉。萨姆恩前辈对吧?你想,这件事情的后果由我个人来承担,我需要怎么做呢?”
听到丝多珐的话语中充满了镇定与从容,希丝卡脸上的不悦消失,她又露出了优雅的笑意,和悦的说道:“既然丝多珐小姐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必担心了。”
波文则是满怀好奇,他并不知道丝多珐有什么本事,仅仅认为大概是她会点剑术或者武艺,但萨姆恩可不是一般的人啊,所以他还是有点担心,他可不想让丝多珐在自己的地盘内受到什么伤害,或者……就算是被带走,那也是打了他们长蛇会的脸。只是看到自己的夫人这样说,他也暂时不发一言,静待接下来的事情。
萨姆恩冷静的说道:“按照灰色山谷的惯例,杀人偿命,伤人的人是要付出与被伤的人同样的代价或者收监关押。不过,看在丝多珐小姐是个姑娘的份上,而且事情的起因也是纳克萨引起,所以……就不要求你也割掉舌头或是进入监狱了。只不过,我们首领也说了,纳克萨也不小了,现在又不能说话,与其放任他像以前那样子到处惹事,还不如好好的留在家里。不妨由丝多珐小姐好好照顾他三年,任劳任怨,他有什么要求都不能拒绝,待三年期满,我们就还给丝多珐小姐自由,当然,如果这期间丝多珐小姐能为纳克萨先生生下个男孩,那么我们首领还会给你一个相应的名分,怎么样?”
鲁道加当即就站起来了:“不可能!”
赫萝看到鲁道加如此激动,心中又是激荡起了一种酸酸的感觉。
“只要求丝多珐小姐陪伴纳克萨三年,而不是一辈子……这样的事情已经足以彰显我们红蝎会的心胸了。要知道,若是换了谷内别的女人,光是她伤了男人这件事情,就是把她吊死也不为过,我这样仲裁,是考虑到丝多珐小姐毕竟是刚进入谷内,不懂得这里的规矩而已。”
萨姆恩理直气壮的对鲁道加说道。
丝多珐轻轻的拉了拉鲁道加的衣袖,让他不要再冲动,然后她浅笑着说道:“三年的时间,换一个人后半辈子不能说话,确实看起来判罚得很轻了,萨姆恩先生真是仁慈啊。”
“你愿意接受吗?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然后再派人来接你。”
萨姆恩接着问道。
丝多珐却笑得更明显了,连带着她脸蛋上的那对小酒窝也显露了出来:“可是,让我这么一个青春年少——”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没觉得自己厚脸皮,“——的女孩子,牺牲三年的大好光阴,去照顾一个人渣败类,这未免就过分了点吧?”
“哦?”
萨姆恩挑了挑眉毛,他饶有兴趣的看着丝多珐,说道:“可是,你要知道,被你伤了舌头的纳克萨,他一辈子也不能说话了,这对他本人而言,多么痛苦,明白吗?”
丝多珐点头:“明白,既然这样,那不如由我让他不再感到痛苦,不就行了吗?”
“不再感到痛苦?”
“对啊,我这就去杀了他,可以吧?”
丝多珐笑嘻嘻的看着萨姆恩,任谁看到这么一个娇艳动人的少女,说出要杀人的话,恐怕都只会觉得她在开玩笑。
但萨姆恩却没有当成是玩笑,他暗暗的弯了弯腰,并用右手拔出了挂在腰间的长剑,并不在意波文等人脸色一变的情况,而是冷声说道:“若你真的有这个打算,我会现在就杀了你。”
“喂喂,快住手,萨姆恩老弟!”
波文大声的喝止道。
萨姆恩腰间的那把长剑,叫做【德米利昂】,在这个大陆的含义是削铁如泥,能够划破大地,绝不会断裂的名剑,是百年前的一位剑豪留下的遗物。为了得到这把剑,萨姆恩不仅花了大价钱购买情报,还专门去了一趟北面的冰海,冒着被冰雪覆盖,被猛禽吞噬的危险,耗费了两年的时间才终于找到。
他很喜欢这把剑,就连睡觉的时候,这把剑也放在距离他不到一只手臂长度的位置,并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缺乏安全感,而是因为他实在是太爱这把剑了。萨姆恩身边没有妻子,他的女人都是随便找的,只是为了正常的生理需求,发泄完了以后就要求对方马上离开,只有这把剑能一直陪他。
看到德米利昂,丝多珐的唇边漾起了更明媚的笑容:“那是一把好剑呢。”
“是吗,你也这么认为吧?”
萨姆恩冷视着丝多珐:“听讲你也会用剑,不妨现在就比试一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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