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西都和昆山之间并不算远,这一路上的客栈也只是些供来往路人歇脚打尖的,都不大。首发许嘉彤他们落脚的这一间也不过是一个大院子,统共两进,十来间房,算得上干净、清静,却也不可能再有别的什么了。
许嘉彤失了魂似的由碧水扶着进了客房,碧水忙着给她更衣、换药,见她不言不语地只道是她受了惊吓,旁的也不敢多问。
方才那一阵子的昏厥,碧水不会傻到以为自己中暑昏了过去,那时候许嘉彤应该是见了什么人吧,她有太多的不懂,可是她也明白,该让她知道的时候,许嘉彤一定会告诉她,若还不是时候,那她问了也是白问。
“碧水,如果一个人对你很好,可是他一直在利用你,在骗你,你待如何”许嘉彤没头没脑地问道。
“是谁骗了姑娘您没有怎样吧”碧水惊慌地看着她,生怕她身上突然多出个要命的伤口来。
许嘉彤轻推开她的手:“我是说如果。”
“那他也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吧。”碧水皱眉道。
“算了,没什么,你也去歇着吧。”许嘉彤忽然觉得这个问题,问了也是白问,碧水不能替她做任何决定。
这一夜又是无眠,那一个又一个的念头,一抹又一抹的思绪不停地在许嘉彤心头盘旋。
如果他只是想利用她做一个可靠的人证,他大可不必如此。戴家在西都多年,把西都的名门闺秀都叫出来,从凤凰宫门前排队,估么着排到城门口才轮得到定安侯府的闺秀。何况她那时还在昆山,若非段师父苦心安排,让她被他看重,到西都主持锦绣坊事宜,她也未必就能那么顺利的来到西都,说不定连贵选都要被许嘉晴,到屋里再说。”
许嘉彤笑着应了,这才留意到许劲风身后的少年。那少年看起来如许连一般年纪,却比许连和许连平都要壮实一些,面上黝黑,目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跳动。只是那火焰只在一处,看着是个认准了事情,就会坚持下去的人。
“这位可是三堂兄”许嘉彤笑道。
这样的肤色和体格,恐怕不是久居内室读书、算账之人能有的。而许连启因着要奉养老母,家中只有几亩薄田,一向亲自下地劳作。
“见过四妹妹。”许连启拱手道,“之前你请二堂兄送来笔墨、银钱,我也只是口头谢过,如今仍是身无长物之人,只能留待以后一并谢了。”
四人此时经过庭院,正在向花厅行去,许嘉彤走在他前面,回头笑道:“三堂兄切勿放在心上,许家到了咱们这一辈,人丁单薄,兄弟姊妹之间本就该多照应一些,如何谈的到一个谢字。三堂兄非池中之物,想必并非久居人下之人,他日有了好前程,还能记得我这个堂妹就好。”
许嘉彤也不跟他客气,她的确是想着有朝一日能有个族兄依靠的,而她信得过许劲风的眼光。
“四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滴水之恩尚且要涌泉相报,何况是活命之恩。”许连启有些惭愧,“明年开春我定当搏个功名回来。”
许连启早年已经中过秀才,只是苦于家境寒微,耽搁了下来,如今再下场,自然不同于那些科场新人。
然施恩于人,若是说的太多,难免会损人尊严,许嘉彤也不在这个话头上纠缠,转而问起曹氏的病来。
“好端端的宅子,怎么就着起火来,还没有下人跟着,我思前想后,实在是想不通。”许嘉彤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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