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墨说到这里,回头望了沈润山一眼,本来一直没有说话安静地站着的沈润山目光和自己的娘子相对,温暖地笑了起来。
“你居然让你的夫君安慰被他拒绝的丫鬟?”众人中有人不可思议地叫了起来。
“这有什么问题么?说清楚了,对大家以后都好不是么?紫鹃虽然是我们的丫鬟,但是也是我们的家人。”
唐雨墨的声音很柔和,现在说话的语气也是相当的理所当然。大厅里众人的愤怒现在渐渐被糊涂取代,大家目光里都带着像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这对不怎么看得明白的夫妻,唐雨墨和沈润山依旧淡定,只有一旁的紫鹃就快要哭出来了。刘完彦更是听得瞠目结舌,但是他很快心里就有个声音很大声地在说:“假话!她居然在为这个出身卑贱的商贾庶子说这样的违心的假话!”,但是就在他心里震撼的时候,唐雨墨已经向前一步,微微行了一礼。
“大人和各位觉得奇怪也是人之常情,紫鹃的确是我沈家的丫鬟,但是和我夫君自幼一起长大,难免日久生情,哦,不,可能只是一种朦胧的情愫——毕竟她从小就只近距离接触过我夫君一个男人。同样的,我夫君并不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只是他对紫鹃的情,远远超越了男女之情,而是类似于兄妹一般的亲情。这样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人非草木,怎么可能把一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永远都以一个下人来界定呢?我自从嫁到沈家,我夫君对我是极好的,紫鹃丁香华安三个也在我眼里早已如同亲人一般,小女现在是孤儿一个,他们对于我来说,就是值得信任的人,就是亲人和朋友。如果看到亲人朋友难过伤心,怎么可能不去开导?”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唐雨墨暴怒打人的原因之一,难保就是趁机发泄自己丈夫偷吃的不满,最多也就只能算是顾及答题,但是一直到她现在说的话,尽管有人在瞬间会觉得她是在为了维护自己的相公说些违心的话,但是现在听到她的语气柔软而诚恳,一时间大家也不忍心打断,于是唐雨墨也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沈家,虽然是出身商贾,但是也是多年来注重诗文的家族。对待下人,自然不可能当货物牲畜一般,我知道有的暴发户会豢养小女孩,大了就让她们做通房的丫鬟。但是丫鬟也是人,她们一样有可能会爱上不是她们少爷或者主子的人。或许对于她们来说,能嫁给其他人,她们才有可能可以真正地得到一个疼她爱她全心全意的相公,也比做我相公的通房丫鬟更好。”
这番话让所有在场的人都镇住了,她说的是道理,是一个大家都不曾去注意过的道理——丫鬟也是人,也可以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而不是只能成为主子发泄**的工具。紫鹃愣在那里,她没想到少爷和三少奶奶居然对自己那么好,原来只能想到是三少爷和三少奶奶两情相悦,自己自然不能多想。但是现在已经是感动得鼻子发红,泪珠子在眼眶里直打转了。
唐雨墨说到这儿,转过身去,走到紫鹃身边,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仿佛给了她很大的力量,望着紫鹃的眼睛,诚恳地说:“紫鹃,你家三少爷不愿意把你们收作通房的丫鬟,其中当然有他对我的一片深情。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在心中,把你和丁香、华安,都看作了自己的兄弟姐妹一般。试想,有谁会对自己的兄弟姐妹有那样的男女之情?那岂不是比畜生都不如了?我和你三少爷的心里,你们都是最最重要的人······”唐雨墨抬起头看了现在也是感动得一塌糊涂的丁香和华安,微微一笑,继续点点头说:“我们都希望你们能够获得和我们一样堂堂正正的、有尊严的幸福。”
“的确是这样的,三堂哥和三堂嫂在我们沈家,对紫鹃丁香华安他们三个都是极其信任的。”沈润节抬了抬手,插了一句嘴。
唐雨墨此时又走到沈润山身边,还是站在沈润山微微后方的位置,挽着丈夫的胳膊,温柔地笑着,而后对大家说:“是的,妾身虽然自幼出身书香世家,但是对于生意上的事情,其实是不大懂的。妾身自一开始就仰慕我的夫君,仰慕他在做生意时的人品和能力,尽管他是庶出,但是从来没有妄自菲薄,妾身尊敬他,爱他,和一般的女子无异。他对妾身的怜惜和宠爱,妾身也一直记在心里······”
唐雨墨诚恳地说着这些话,说实话,她心里都觉得这话有些肉麻了,但是她知道,现在要摆脱这个困局,就要说得情真意切,就要说得坦坦荡荡。等到她说完这些,一时间,大厅里居然鸦雀无声。
很多在场的女子,在刚才的愕然之后,现在都微微红了眼眶。而不少其他的男人,包括刘完彦在内,都是一直瞠目结舌,心中不知是怎样复杂的心情······查心蕊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看了沈润山一眼,过了一会,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久久的沉默中,唯有唐雨墨和沈润山夫妇二人牵手而立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而他们二人此时,只是相视而笑。整个画面,实在让人太感动了。但是这样的感动毕竟只能维持一会,此时已经有人要打破这宁静和谐美好有爱的氛围——那脸肿得和猪头一般的查瑞安霍地站了起来,手指着唐雨墨,手指和声音都在发抖:“你你你!你居然为了这样的男人······居然可以到这样的地步?!”
而一旁的查嘉泽也皱眉开口了:“雨墨你这番说话固然用心良苦,但是现在各位大人都在,到底言语中是太言过其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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