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没想到森爹出手这么阔绰,不过也是,这大晚上还出来摆摊的想必生活多不易,怕是诸多心思就为了今日一夜得利,大家只是图个开心罢了。
倒是李琼儿,双手握着手柄,低着头,嘴角的笑意就没淡下过,二妮再看和阿焱走在一道的大郎,忽然觉得郎才女貌啊,这个绝对可以有!
走了几步,李掌柜回头说道,“玉森兄,颐中兄弟,等下河边还会放焰火,我已让家中下人占了位置,咱们这就过去吧,怕等下人多了挤不过去!”
大家点点头,这时候彩灯也看得差不多了,蕊儿、阿虹手里都玩着一把彩灯,众人皆是满意而归了。
走到河边的时候,人挤着人,周家的小厮和几个男孩自是护着大妮几个挤了进去,不让他们让外人挨到。
河边有一片空地摆着条凳,最中间的地方还有小桌,一看就是最有地位的人坐的地方,镇上看焰火的地方是镇上几家大户合资布置的,李掌柜也算是大户,得了一片正中左边的位置。
李家一婆子更像是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堆吃食,几个孩子坐在一起聊着天吃着糕点自是一番乐趣。
三郎小冬瓜正襟危坐,二郎无聊了就去撩拨他,哪知三郎皱着眉头嫌弃地看着他,“好好看,回去说给娘亲听,娘亲在家看不到呢!”
嗷,好孝顺的孩子,芳娘摸摸三郎的小脑袋,更是喜欢了,李掌柜笑着对森爹说,“家中小子甚是知礼啊。”心中的小算盘更是打得响了,看刚刚周家二郎把琉璃灯直接给了琼儿,周家其他人都没有异议,且大郎才学甚好,这门亲事可行,哎呀不行,等周家的书院开起来,还不知道多少官绅家的小姐挤着要进门呢,不行,得赶紧加快动作了。
随着人群中的一声欢呼和掌声,绚丽的焰火在天空中炸开,五彩斑斓,璀璨夺目,似是朵朵鲜花在空中向四周飘落。这边还没落下,那头又有更大的在空中铺陈开来。
无数道火焰般的光线喷射而出,在空中傲然绽放,整个河面亮如白昼。
大妮激动地拉着二妮的手,“你看,那边想不想一朵盛开的万寿菊……看那边……”
二妮上辈子见识过不少的焰火,空中变出一行字一个图案什么的都是小意思,不过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这种身临其境的美丽自是让人赏心悦目。
焰火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散场后看客们纷纷退散,李家的下人把瓜果糕点之类的收起来,等看客们散的差不多了,两家人也散了。
二妮询问森爹,“不回客栈吗?”
钱大夫正好听见,答道,“怎么能不吃元宵,晚饭吃的早不饿吗,世叔请你们吃元宵去!”
顾丹娘和冬茗几个住在铺子里的趁着此刻人多已经告辞先回去了,周家人别了李掌柜一家,浩浩荡荡地跟着钱大夫去了一家拐角的摊头上。
摊头上只有四五个小桌子,周家人和钱大夫一家来了,坐了个满座,钱大夫显然和那摊主认识,说道,“来一碗白糖山楂馅的炸汤圆。”
钱大夫又立刻转过头来,“你们要吃什么,这里有黑芝麻、豆沙、枣泥、果仁、桂花、玫瑰还有肉馅和素馅的!”
大伙儿纷纷报了自己的,二妮要了一碗豆沙馅炸汤圆,别说外表焦黄,内里粉嫩,像是后世的炸南瓜球,豆沙馅不是很甜,也不腻味,不知不觉就吃了好几个。
还是大妮看不下去了,“可少吃些,一会儿就睡觉了,省得不克化。”
阿焱嚼着汤圆,嘴里很甜,心里却很苦,好好的节日,大伙儿一起过,都没机会给二妮献殷勤,真是太失败了!
周家的下人也一人一碗吃得香甜,吃过汤圆,这一天总算是圆满了,众人便回了客栈。
对于第一回住客栈的矫情鬼来说,还真是挺新鲜的,这也是为啥明明镇上铺子和李家都能借宿偏偏跑来客栈的原因,女生就是爱矫情嘛!
大妮和二妮一个屋,到客栈的时候,小伙计就送来了热水,两人一番洗漱后就躺在床上。
二妮像是泥鳅一样,把整个床铺都游了一遍,遂问道还在帮着叠衣服的大妮,“姐,你说在外边住和家里住有什么不同啊?”
哪知大妮叹口气,“从小到大第一回没在家里住呢,在外头肯定是陌生啊!”
见大妮语气有些失落,二妮一个鲤鱼挺身坐了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姐,你以后可是要嫁人的,现在得慢慢习惯,若是以后嫁人了还这般不开心该咋办?”
“死丫头!”大妮被说得脸红,“没羞没臊的,什么都敢说。”
二妮冤枉啊,她真的没有打趣她的意思么,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好吧好吧,他家姐姐的胆子得练大一些了。
二妮以为遇着新鲜的床铺得适应一下的,没想到翻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就睡着了。
躺在身旁的大妮给妹妹掖好被子,吹灭了油灯,帮妹妹把额头的乱发拨下,躺下后却是想着刚刚二妮说的嫁人的话,她年后就十三了,不出意外的话,最迟到十四岁就要定亲了,可惜想到心中那个人的影子……想着想着也睡着了。
次日一家人去孙记吃了早饭,又采买了一些生活用品顺便去麦香村看了一圈才回去。
“娘……”一到家门口,二郎、三郎、二妮就开始喊了,绿菁闻声迎了出来,二妮递给她一盏彩灯,“别说二姑娘不念着你啊,哝,这是送你的彩灯,等明年再带你去!”啊呸,要死的二,二姑娘二姑娘,你才二呢,二妮吐槽不已,算了,听着听着就习惯了。
“谢谢二姑娘!绿菁喜不自禁,做人丫鬟的不就是要听话呢,虽然心里也羡慕不过这下有了彩灯她已经顾不得其他了。
几个孩子一夜没见赵氏,都扑上去围着赵氏左看右看的,看得赵氏心酸又好笑,“娘又不是一夜变成了妖精,可让你们这般不放过的!”
三郎小冬瓜招过周吉,把一盏彩灯送给赵氏,“娘,这事我赢下的呢!”一副“看我是不是很厉害,你快夸我呀”的表情。
赵氏摸摸他的头,夸了他聪明,可把小冬瓜给美的。
大郎摸摸鼻头不好意思地说,“娘,我给你赢了一盏七彩琉璃灯,结果让二郎手快送给了李家姑娘!”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围住了二郎,这是几个意思啊,一曰不孝,二曰私相授受,嗯,就是这个样子。
二郎:……我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不成,抓抓脑袋,“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当时看了一圈就只有你家的姐姐手里头没有,娘,我才没有不孝,我把镇上最好吃的干果都给您带来了!”
森爹及时解围,“好了好了,都该干嘛干嘛去,大郎和我去书房,二郎带着周寿把家里整顿下,大妮、二妮把买来的东西都整理好,三郎陪着你娘!”
众人这才四散开,二妮跟赵氏汇报了一番看灯会和焰火的事,三郎手脚并用地比划,还把几个字谜都记了下来一一说给赵氏听。
赵氏跟身边的雯娘说道,“雯娘你也去看看蕊儿吧,小孩子一夜不在你身边想必也担心地紧。”雯娘又是一番道谢,自家闺女经历了一路的苦楚,变得有些瑟缩和胆怯,若是能跟着二姑娘把胆子慢慢练大也是好的,这样想来更加感谢周家了。
赵氏开始还兴致勃勃地听着,二郎时不时地跑来插进去几句,又和三郎辩驳几句,可把赵氏吵得头疼,“一路上累了,快下去收拾收拾吧,可别都在我眼前晃了。”
正好英子、虎子和秋儿姐上门来,他们昨日都没能去看焰火,三郎找到了听众,兴奋地又去卖力表演了。
英子和虎子也听得认真,还时不时问上一句,“真的,那然后呢,是吗”,可把三郎说得口干舌燥,恨不得带着他们亲临一般才好。
钱大夫家,阿焱正在整治药圃里的草药,天气暖和起来了,有些草药可以拔了,有些要想着尽快种下了。
钱大夫背着手哼着不知名的调儿在旁边跺过来跺过去,阿焱被晃得脑仁疼,“师父,您要哦没事就坐着成不!要是担心师娘就跟过去看看,就这么几步路的事儿!”
冬月在镇上买了好些小孩子的玩具,这一回家就给娘家的小侄子、小侄女送去了,钱大夫听得一个趔趄,指着自己的鼻头,“合着你以为我是担心你师娘啊,臭小子,我是在担心你啊!”
然后就在阿焱疑惑的目光中,钱大夫暴走了,瞬间又暴走回来,“你个傻小子,就不知道拽着二妮的心,那姑娘太刁了不做我的徒弟实在是吃亏,所以你一定要把她给我娶回来,到时候她跟着你也得喊我一声师父,嘿嘿哈哈啊哈哈哈!”
阿焱一阵黑线:……这货他真的不想承认和他是师徒!
钱大夫终于从傻笑中回神,语重心长地开始跟阿焱念叨,“你想啊,二妮本来就这么聪明还那么会赚钱,又是秀才老爷家的闺女,等以后书院开了身份更是水涨船高,你再不好好努力,到手的媳妇都是别人的了!”
阿焱:……我也想啊,可是二妮才十岁,你丫的也忒着急了!(合着原来你不着急啊,你不着急你每天暗搓搓的看个毛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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