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穿针乞巧大会二妮还是没能参加,吃过比平常摆得早的晚饭,二妮就先去沐浴了,只是她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不舒服,似乎有些头重脚轻。
待沐浴出来,虽然人舒爽了很多,但是脑袋昏沉沉,还没等她走到楼梯上,整个人就晕眩了。
随后就诸事不知了。
二妮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这才知道自己昨天中暑了,若不是阿焱及时抱住了她,脑袋不是磕在青石板上就是磕在木头上了。
不过这天气不是特别燥热啊,怎么会中暑呢,二妮想不明白。
大妮转述钱大夫的话,无非是暑气过重之类的,二妮瞅着铜镜里自己脖子上紫红的一片,惊讶着大声喊道,“谁掐了我?”
大妮给她热布巾擦脸,没好气道,“那是娘昨晚给你刮痧留下的,谁无缘无故掐你啊!”
“刮痧啊!”好高大上的名词有木有!中国国粹啊!二妮有幸亲身体验了一把感到无比荣幸啊!
二妮的身体素质在几个月里天天风雨无阻地跑山头来回后强健了不少,昨晚吃了药,赵氏给她换了一夜的湿布巾,又用米酒擦过身体,这会儿已经全然恢复了,可是大妮就是不许她下床。
“钱大夫说了,得再歇歇,你在屋子里歇着吧,姐去给你拿早饭!”说完,容不得二妮哭兮兮的表情,转身就走了。
生病不让玩耍之类的最讨厌了!二妮抠着脚趾头,默默地哀伤。
早饭也是苦逼极了,一碗白米粥和一碟酱瓜还有一碟凉拌苦瓜!
咩啊,这是要被养成羊咩咩咩,吃那么多草啊。值得吐槽的是,这苦瓜也太涩了吧,她都不好意思说苦好么,二妮眼巴巴地瞅着大妮,见大妮回过身,“噗啊”一声,立刻就把苦瓜给吐出来了。
上午大妮就在屋子里做鞋子,陪着二妮说话,“……昨晚冬月姑姑穿针穿得最好,也是最快的……早上蜘蛛已经都结成网了,你的那只结的最密最好……”
二妮吃过了药,许是有安眠成份在,只觉得眼皮子似乎是要合上了,脑袋点了两下就睡着了。
隐隐约约的,似乎有谁进来了,摸过她的额头……然后二妮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二妮脑袋昏沉,全身酸软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了,二妮揉揉眼睛,没错,她一觉就从早上睡到了傍晚。
大妮端了热水进屋,烫得二妮都不敢伸手,怀疑是不是刚烧开的没兑冷水就端上来了。
大妮像是看懂了她的意思,摇摇头,“不能加冷水,待稍凉一些就抹了身再换身衣裳,可不能着凉了!”
所谓的稍凉一些,便是层层热气冒得少一些了,二妮手伸进去还没碰到热水就被“灼伤”了,大妮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卷起袖子,拧干布巾。
二妮也不别扭,撩起衣服就全身擦了擦。不过这热水布巾擦过,身上汗黏黏的感觉没了,立刻就清爽了不少,换了身衣裳就下楼去吃晚饭了。
二郎、三郎几个见到二妮都围上来摸摸手,摸摸额头,好像已经变身大夫一般,二妮也由得他们自言自语,“嗯,不烫了,还有些热,回去好好吃药!”
二妮搂住三郎的小肚子,“大热天的不热还能是人吗,小坏蛋,快让二姐吃掉!”
三郎“啊啊啊”笑着叫着,扭着小身子要从二妮怀里逃出来,大郎及时救出了他,三郎见二妮要冲上来的样子,“啊哦”一声慌不择路地逃掉了。
大郎瞧着二妮的面色,“生病了还皮,别站在风口吹风,快进屋去!”他们站的位置是楼梯转角的东次间与仓房交接的地方。
二妮咧嘴一笑,后头的阿焱、俞晟睿、童远见了她,也纷纷来探望。
二妮道了谢,不过这睡了一天,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的,这说话说多了,人来有些犯懒,二妮就借口去厨房了。
一天没吃饭,肚子里早就消化都只剩下酸水了,二妮看着厨房桌子上香气袭人的脆炸藕合、酸辣藕丁、糖醋鲤鱼、麻婆豆腐、红烧千张包子、腊肠炒茭白、芹菜炒鸡蛋时,口水泛滥了……
只是为什么她的面前只有一盘清炒苦瓜……
“娘,我想吃肉!”嗷,姐姐是肉食动物啊,这天天吃苦瓜,她不多糖啊,不用中和嗒!
赵氏才不看她的眼睛,看了她的脸就忍不住心软的好么,“钱大夫说,苦瓜清热解暑,你吃了对身体好,乖啊,今日要吃流食,不能吃其他的,待明日好了娘给你做银耳红枣盅。”
小白菜啊,个儿黄呀,别人吃肉,我吃苦瓜……二妮瞅着大妮碗里的藕合,馋得不是一点半点啊。
大妮被这眼神俘虏了,给二妮使了一个颜色,二妮知道大姐给她留了后门了,顿时心花怒放!
人饿了吧,即便是清粥也不计较了,何况这粥煮得真不赖,颗颗爆炸,又黏糊糊的,最棒的是这苦瓜终于不苦了,反而带着些许的甜味,味道沁口。
就着清炒苦瓜,二妮喝了……三碗粥……撑得肚子都滚圆了!
晚上赵氏和大妮还是不许她洗澡,理由是一天没出门,没什么脏的。
大妮说道,“我去给你提热水来,你在屋里用热水抹抹身就好了,今晚若是不烧了,明天再吃一天药都不用吃药了!”
想起那墨汁一样的东西和刺鼻的味道,在不洗澡之间,二妮爽快地选择了不洗澡,吃了药、躺床上又是一夜好眠!
次日早上二妮是被咕咕叫的肚子给闹醒的,起来后才发现大妮、大郎、二郎去山上还没回来,赵氏已经在做早饭了。
见她精神萎靡,见到米都一副要塞进肚子的样子,忙快速地用热水滚了两个糖滚蛋给她吃。
所谓的糖滚蛋就是锅子里的水烧开后,把鸡蛋直接打进汤里,盖上锅盖煮,等鸡蛋快好的时候撒入一些糖。这种东西在农家人眼里是很高的待遇啊,一般是女子嫁人后,女方的亲戚到了男方家里,男方要盛上来的东西,还有一种情况是老人去世后,报信的那个人到了家里,要给报信的那个人吃这种鸡蛋,最后一种情况就是孩子出生后,洗三礼的客人能知道这种蛋。
赵氏的糖滚蛋做得相当有经验,蛋白不破,也不会飘得锅子里到处都是蛋花,而蛋黄是将要成型还没有成型的,筷子戳破一个洞,用嘴一吸,里头的蛋黄就吸进肚里去了。
二妮把满满的一大碗连鸡蛋带糖水都喝干了,吃饱喝足,深深懒腰,神清气爽啊。
二妮这才知道,她中暑还引起了小小的轰动,因为七夕那日几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约好了一起拜织女娘娘,这人才一聚齐,二妮都已经躺在床上了,钱大夫要沐浴衣服还没脱下就让森爹给拽来了。
那几个姑娘等知道二妮是中暑后,第二天早上把家里的绿豆、苦瓜送了不少来。本来昨天晚上村长家请客的,奈何二妮在家睡得天昏地暗,也恰好那边怕周家这吃饭的人太多坐不下干脆改天另请了。
二妮纠结了一下,我只是一只小小的蝴蝶,没想煽来大风暴啊。
过了一会儿,兄妹三个陆续从山上回来,大郎如今的速度最快,大妮也是步子沉稳,呼吸顺畅了。
二妮的烤炉已经做好了,不过还不能立刻使用,要等这灶台干透了的。
二妮去瞧了瞧,没错,就是那种效果,想到以后能烤匹萨、烤面包了,二妮整个人都兴奋了。
面包还不足以满足她的口腹之欲,想想软绵绵,香甜香甜的奶油蛋糕,嗷,口水失禁啊!
如今家里有牛奶、羊奶,柳树湾村的鸡蛋也能供应,这种想吃蛋糕就吃,想吃奶油就吃的日子啊,真是萌萌哒!
森爹是个行动派,把东面的四亩地都买下来之后,直接给了银钱给林二平,一句话,木料、工人你都负责了,砌砖围院子去吧。
农家人虽然一年到头都在田地里,但是最忙的无疑是每年的五六月和八九月,六月插下的水稻秧苗,得八月份才能成熟,七月份干的最多的活便是浇水和捉虫了,这年代没有任何的化学药品,纯手工啊人工啊!
所以七月份还是比较空闲的,林二叔叫来了孙阿忠、吴永贵、钱大成几个搭档惯了的,大家伙儿这半年就起了两幢屋子,说实话,这存下的工钱以后够过年了的,但是谁能和钱过不去啊,趁着如今有空闲抓紧干啊!
如今已经在三伏里了,中午的时候太阳白得刺眼,做工的也就早上起大早,一般和他们几个跑步的时间差不多,吃过午饭后再眯眼打个盹儿,补补眠,等到下午三点的时候再接着干,一直干到晚上看不见为止。
这样周家孩子每天跑上山锻炼身体的话就传出去了,交好的妇人都来问啊,怎么女孩子都舍得去跑啊,这脚都跑大腿都跑粗了可就不好看了!
赵氏反而把她们都劝导了一遍,“农家孩子好看值几个钱,身体好才是真的,我家二妮以前老生病吧,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吧,还有为啥农家人生个孩子比城里的有钱人家的孩子要养活啊,不是农家孩子命贱,是生孩子的娘身体好,生的孩子自然健康!”
没想到赵氏的话非常有用,才过了几天,二丫、英子、秋儿姐连冬月姑姑都跟着清早八早地去爬山了……
二妮默默地瞅瞅赵氏:这样真的好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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