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这是什么菜啊?”
“二妮,这草是药材吗?”
“二妮,这花你要不要?”
“二妮,这种野草可以吃吗?”……
二妮无语凝噎,跟着打着游学的名号,实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还要来上山的人,她真的不想理他们了哇!
自从二妮把三人驳倒之后,童远和俞晟睿和二妮的关系突飞猛进,特别是童远放下了自己的优越感,真心把农家人当成了朋友,两人就像是两个跟班一样,没事就喜欢跟在二妮后面,一点都没有作为客人要矜持,作为书生要高傲的自觉。
那日村长不知道打哪里知道了徐濮存是有名的缥阳鹤鸣书院的先生后,当下提着酒和肉就来拜访了,当徐濮存提出下午代替森爹去学堂授课后,村长高兴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鹤鸣书院啊,什么?没听过?那你是太孤陋寡闻了!
每年考进士,鹤鸣书院出来的考生就算没有前三甲也是堂堂进士出身,呵呵,这下村子里可捡了大便宜了,村长的腰杆都直了,从来村上有个学堂让他有面子了许多,现在能得鹤鸣书院的先生提点,可得老鼻子牛了。
话说回来,这周家也不知道是什么出身,那么有能耐的人都能认识,那个年轻的小哥听说是童老夫子的同族子侄辈,哎,这样的人虽然拉个出来,都能让天下的读书人景仰了。
第一天来的时候,徐濮存就直接介绍童远是童老夫子的远亲子侄,并没有说是亲孙子,一来是想给周家长长脸,二来是想凸显自己的身份,三来是可以挡掉一些麻烦,结果还不如不说呢,弄得童远总是被村上的妇人背地里小声地议论。
森爹如今每日下午便与俞晟睿、童远、大郎、二郎和阿焱一同习字,森爹的书法功底好,即便瘦筋体练了没多久,已然有了风韵,对于大郎、二郎和阿焱可以是教授,而对于俞晟睿和童远,只能说是提点了。
俞晟睿人虽然呆萌地很,但是在学问上很有毅力,对着森爹送他的那套书,已经私下里前前后后对着练了一遍了,对瘦筋体的把握已是深得体会,而童远虽然不曾习过,但是他自小练习行书和楷书,笔下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了。
下午,男孩们都跟则森爹习字,上午却是紧紧地跟着二妮和二郎,大郎吧,事情多,时不时要跑刘家村和柳树湾村,大妮不在范围内,三郎太小没有共同语言,这二妮点子多,二郎活跃,是最佳人选了。
这不,二人一人一个背篓,跟着二妮上了山,就像爱丽丝误闯仙境似的,见到什么都稀奇,特别是见阿焱把路边的小野草一株株挖下来,还说那是什么治病的良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好么!
二妮给两个好奇宝宝讲解了一些之后,就不想再开口了,请别找我,找百科全书好么!
“二妮,那边有白色的花,我们去看看吧,你不是要收集花瓣吗?”阿焱在俞晟睿和童远再次开口前及时地岔开了话题,指着前头说道。
他们今日是二妮想上山找野花和野菜来的,一路上走的都是和以前不一样的路,阿焱带路,现在站在一片灌木林中,见到远处白色的花朵,微风中似乎还散发着淡淡香气。
二妮好奇地张望,不过个子太小了,望不到许多,便说道,“是种白花呢,不知道是什么花,咱们去看看吧!”
二妮被这一片白花绿叶的花海震撼了,白色最是纯洁,配上苍翠的绿色,绿得那么醒目那么鲜亮,足可以用心旷神怡来形容此刻的感受了。
“这花好漂亮啊,还很香,这是什么花啊?”童远率先问道。
叶对生单叶,叶片纸质卵状椭圆形,两端圆,基部有时微心形侧脉在上面稍凹入或凹起下面凸起细脉在两面常明显微凸起。苞片微小呈锥形。花冠白色……
二妮俯下身,仔细一闻这花香,很是芳香,闻了又不让人难受,很是清新,心里已经有答案了,笑着说道,“这是茉莉花,咱们今日运气好,这花夏日里放一株在屋里,可以消暑呢,花瓣也可以泡茶。”
经典的茉莉花茶啊,二妮心下一喜,朝阿焱甜甜地一笑。阿焱一直看着二妮的,见她傻乎乎地朝自己笑,忍不住别过脸,心里却是一阵悸动。
童远嗅着花香,像是把肺里的浊气都排出去,幽幽地说道,“还别说,这花还真不识得呢,这花如此淡雅、庄洁,足以让人神往了。”
俞晟睿更是直接,朝二妮一笑,很是崇拜的样子,“呵呵,二妮懂得很多么,这种白花你都知道!”
“这花在这里应该是野生的,也许很多年了,不过我最初是从一本杂书上看到了,书上说这花来自佛国,是从梵语译过来的。”二妮瞧着童远那皱着眉头似乎在找寻记忆的样子,就好笑,这孩子好好一个孩子,非得跟个老学究一样弄清楚过去不可。
二妮还就真记得这花,因为当时工作的时候有回花展需要,她背了好几天的,这下刚好用到,便娓娓道来,“西汉陆贾的《南越行记》里就提到茉莉花。说道:南越之境,五谷无味,百花不香。此二花特芳香者,缘自胡国移至。不随水土而变,与夫橘北为枳异矣。二花则是指耶悉茗花、末利花。”
童远立刻问道,“二妮,耶悉茗花是什么,听名字也是从胡国移来的吧?”
阿焱抢先说道,“这个我知道,又名素馨花,是一种天然草药,解心气郁痛,止下痢腹痛。”
二妮眼睛一亮,“阿焱哥哥说得对!阿焱哥哥你见过吗?”
阿焱摇摇头,“没有,我是在师父的医书上看到的,不曾见过!”
二妮有些泄气,好东西果然不能同时拥有呢。
俞晟睿见二妮不笑了,立刻打岔,“快别说了,二妮不是要做花茶吗,我们帮着采花吧!”
童远有些犹豫,采花不都是姑娘家和妇人的事吗,采了花别在衣襟上、发髻上的,他采花不像话吧,“大男人采花不好吧?”
二妮心里乐了,就一初中生,还成大男人了,也不害臊,“你及冠了吗?”
童远摇摇头,“没有!”
二妮摊摊手,“那不就行了,你这是歧视,看不起以种花为生的花农不是?”
童远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没有,我只是想着我去采花不太好!”
二妮一甩头,“那等我做了花茶出来,你也不要喝好了!”
“不要,我采还不行吗?”童远委屈极了,长这么大还没弄过这种东西呢,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俞晟睿和阿焱已经默默地笑喷了,自从到了周家,徐濮存和俞晟睿是贪图二妮的做菜手艺,什么菜只要经二妮一弄味道那是好得没话说,而童远则是被二妮的茶花和茶叶收买了,这种带着天然淡香的东西虽难等大雅之堂,不过滋味真是一绝。
二妮便嘱咐他们,“千万不要下大力气拔哦,不要伤了花枝,轻轻一摘,把整朵花都摘下来,然后轻轻地放在篮子里哦,要是弄坏了,哼哼,晚上就没他的份了。”
自从那日的猪大肠做出来后,起初俞晟睿和童远还抵触着不敢尝试,见碗里你一块我一块的夹得差不多了,赶紧抢着下手夹了一块,视死如归地塞进嘴里,然后从此,什么肠啊肝的,通通都成了心头好了。
不能吃饭是人生大事,三个男孩相互间还有些竞争心思和攀比心理,就想自己摘最多,把边上两人都比下去,小心翼翼地踏入花海中就学着二妮和阿焱的样子采花了。
采的花是花梗朝下,一朵一朵整齐地放好,第一层铺满后,第二层就要朝第一层花朵间的空隙放,生怕把花朵给压坏了。
二妮斜眼看着俞晟睿和童远做得都不错,就放下抻长了的脖子,慢慢地把花朵放好。
二妮交代他们摘已经绽放的花,含苞待放的都好心留着,二妮想着给赵氏和大妮摘些小的用细线穿了,然后别在衣服上,这茉莉花的香味消暑,尚能给人舒适之感。
四人摘满了四个竹篮子之后,兴致还很高,二妮极力地拦住他们,“不能再摘了,好些还没开出来呢,咱们下回再来嘛,摘完了可就没有了!”
阿焱点点头,“也好,那咱们再去山上逛逛,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呢。”
童远羡慕地说道,“你们这边的山还真是物产丰富。”
二妮笑笑,“靠山吃山而已!”她占了很大的便宜能认出许多后世有今日还有的东西,不然这些东西长在这里也是给土壤增添了肥料而已,倒是好些野草和野果,都是英子、秋儿姐他们告诉她的,这个世界不是穷的,好些都是要去发现的。
阿焱在前面带路,指着山林右边的小道说道,“走吧,咱们从这边往上走走,那条路我们没怎么去过!”
说是小道,大概只有打猎和采草药的人才有的,从稀疏的林子里穿过,幸好这些树木稀疏,不然这树枝刮在脸上还是很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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