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里造房子,一家人都是累得够呛,不过这心头的喜悦却是怎么都挡不住的!
周家这院子够大,之前的地都给平了,菜蔬啥的也是能摘的都摘完了,后院扩建,就算过两年大郎成亲了屋子也是保证够住的。前院里林二平也跟森爹说了,等屋子弄好了院子里再打口水井,夏天喝沁凉的井水也是种享受啊!
周家院子里忙得热火朝天的,即便都是邻里,周家人也是按照帮工来算工人费的,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头都乐着呢!
只是这程记绣铺的惠娘眼瞅着都快元宵节了,这周家二妮还没给她送新式的绣花样子和布偶样子来,这天急匆匆地就让铺子里的伙计赶着车来了。
因着不知道村西北这边的路修好了,还是从村东头来的,这一来就把大家伙都吸引住了。
看着吧,这周家天天都有马车进进出出的,这新屋子说造就造了,没听在他家帮忙的汉子说啊,每天都好鱼好肉伺候着,这下晌的点心都是大肉包子,可见这日子是过得好了。
那吴小凤冷眼看着,心头又是一阵气愤。边上的妇人看到她,轻笑着说,“就说那郑大红和方草花傻呢,两个妯娌和周家处得多好啊,一天二十文的工钱还吃两顿肉菜,还有一顿包子呢,这干活都能长肉的好差事,这辆马车说不准又是城里哪个铺子里的呢,这周家算是发达了,我那侄子不是在学堂里念书么,这周夫子还时常自带糕点给他们呢,谁背书要是背得好啊,就给一颗糖果一块糕点的,可把我家闺女馋得不行。”
“那户人家大方着呢,早先卖豆腐的是不也是有个啥零头的就没计较过,这也是靠机缘呢,这有些人还偏偏傻子似的去上门吵架,真是不知道咋想的!”
吴小凤气得浑身发抖,脸都涨红了,她没力气和这么几个身材健硕的妇人打架,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咬着唇回家去了。
周家不就是会念书有几个臭钱么,哼,她吴小凤还是个好命的呢,走着瞧吧!
二妮不知道自家还不知不觉中又被别人给惦记上了,她狠狠打了两个喷嚏,赵氏以为她着凉了,赶紧让她喝热水去。
惠娘带着两匹上好的棉布来了,赵氏热情地在林二平家招待她,“家里忙着造房子呢,这过了年还没去过镇上,倒是把你给招来了,最近铺子里生意咋样?”
惠娘嗔笑,“嘿,合着还不愿意我来呢,你不愿意我也没办法,我是非来不可了。铺子里好着呢,这不好着菜更得找你们啊,说好的年后给我绣样子,愣是没动静了,这几天铺子里的绣娘天天问我,我天天在石桥边等着,等得我嘴上都起泡了!”
赵氏给她端了熏豆茶,在她旁边坐下,“得了得了,认识你几年了还不晓得你,是让订单缠得没法子了吧,但凡有一丝法子你都不带这么着急的,我去给你弄碗蜂蜜水,女人这么拼得照顾好自己哦,是跟山上的猎户买的野蜂蜜,香着呢!”
惠娘拉着她的手,“馨娘,别忙乎了,这水就挺好喝的,这熏豆还这真是别致,我是这几天着急上火的,在家喝了杯苦丁茶,已经好多了。对了,我家当家的去外头得了两罐果糖,分一罐给孩子们吃,对了,手头可是有新的绣样?”
赵氏笑笑,“就知道你惦记,二妮前几天真弄了几幅,你等下我去帮你喊!”
二妮最近想要开靴子铺的想法越来越强烈,特别是在得知李家要开铺子之后,这念头就像草一样在她心里扎了根,因着家里忙着造房子没心思忙其他的,这心里才稍稍放下了一些,不过她在空间找了好多图案,准备到时候绣在靴子面上和腿部的。
惠娘一见她就急着拉着她的手,“好二妮,姨都想死你了,这身皮袄真不错,穿着更精神了!”
她的手摸摸二妮的脸,二妮就顺势把脸在她手心里蹭蹭,“惠姨过了年也是容光焕发,越来越年轻了呢,准是有美容秘诀,让我蹭蹭,以后我呀也能变得跟惠娘一样美了!”
惠姨大乐,“哟,这丫头越来越会说话了,这真是招人疼!”
说起这绣样,二妮想着造房子之后估计也没多少钱了,能卖出一些是一些,便把自己的准备图案拿了出来。
“这是紫鸢花,也叫鸢尾花,花大多是蓝紫色,花形似翩翩起舞的蝴蝶,是我偶然间在书上看到后自己想出来的。这花若是绣在被面上和衣服上都是再合适不过的,因为这花是吉祥的意思,精致的美丽。”
“这是紫苑花,淡紫色花瓣,很稀疏,却是非常漂亮的,很常见,山上的小路上偶然也能发现,只是这种常见的花朵却让我们忽视了她的美。”
“这是合欢花,就是家常院子里常载的合欢树的花,话虽普通,寓意却是深远,寓意夫妻和睦,家人团结,对邻居心平气和,友好相处。而且合欢花还有个极美的故事呢!”
惠娘眼睛睁大,急切地说,“哦,快说说!”
“话说古时泰山脚下有个村子,村里有位何员外。何员外晚年生得一女,取名欢喜。这姑娘生得聪明美貌,何员外夫妻俩视如掌上明珠。欢喜十八岁那年清明节到南山烧香,回来得了一种难治的病,精神恍惚,茶饭不思,一天天瘦下去,请了许多名医,吃了很多药,都不见效。
因此,何员外贴出告示,重金酬谢能够医治小姐疾病者。西庄有一位秀才虽穷,却长得眉清目秀,天资聪慧,除了文才过人,还精通医道。苦于无钱进京赶考。看到告示,秀才便揭榜进门。见到小姐,秀才即全然知晓病情,原来那日小姐南山烧香,与秀才邂逅,喜欢上他了,回家后日夜相思,此番见到秀才,病就好了一大半。
于是,在诊脉后秀才说:‘这位小姐是因心思不遂,忧思成疾,情志郁结所致。’又说南山上有一棵树,人称‘有情树’,羽状复叶,片片相对,而且昼开夜合,其花如丝,清香扑鼻,可以清心解郁,定志安神,煎水饮服,可治小姐疾病。
听了秀才的话,员外随即派人和秀才一起前往南山采集此花。按照秀才所讲法子,小姐服用后,不久痊愈,因此对秀才更生好感。在小姐的资助下,秀才进京赶考,考中状元,又赢得小姐芳心。后来,人们便把这种‘有情树’叫作合欢树,这花也就叫合欢花了。”
惠娘听得津津有味,赵氏却是一个糖炒栗子砸在二妮头上,语气有些急,“好啊,哪里看的话本子,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了!”
二妮捂着脑袋差点跳脚,她怎么一激动就容易说错话呢,这什么年代她说故事啊,亏得赵氏没拿笤帚打她,腆着脸说,“娘,这不是话本子,是那本药材书上记着的,上面有药的来源和形状,我是看这花好看就临摹下来了,不许打我,把我打痛了,再说我就是说这花好看,左右我不说出去就是了!”
赵氏无奈地摇摇头,“巧舌如簧!”
“好了好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二妮子啊就是平常上山采药中发现了这些不知名的野花还取了好听的名字,不过这看到书上的描写自己想象着画出来,当真是有天赋啊,回头惠姨送你一套颜料来,这花要是上了色就更好看了!”
二妮才不管赵氏的暗示呢,狗腿地点点头,“好啊好啊,那就谢谢惠姨了,我给惠姨装好吃的桂花糕吃!”
“不急,这些话是我和我当家的商量后准备跟你们说的,年前就说过若是再朝二妮子拿绣样,就签个协议,我这人虽然想着挣钱但不想压榨了你们,不瞒你们说,县城里我们已经看好了地方,过几日就要开个程记绣铺的分点,往常这些布偶啊、袖套啊都是寄卖在别的大绣铺里,或是铺子来找我们拿货,这小半年卖得着实是好,但是到了外面卖得可比我们出的价高了一倍不止,当真可以说有价无市,我们也就是胜在精巧和一月一推出的新产品上,不然别的绣庄早把我们的布偶学过去了。”
“这红利就按照我们绣铺一个月所得的红利里面算怎么样?我们是这样想的,若是算一成,这绣样就一个月提供三个,每个再拿五两银子,若是算两成,每个月提供六个,但是绣样本身就不算钱了!”
二妮合计了一下,这红利的话诱惑很大,但是每个五两银子,也就是一个月十五两。绣铺的一成红利一个月肯定不止十五两,倒是有些难算清了。
赵氏却是不咋懂,她朝二妮点点头,意思是这主让二妮做了,“惠姨,这绣样是绣花的样子和布偶的样子算在一起,还是单算?”
惠娘皱着眉想了一下,沉吟道,“算在一起的话,一个月三个是远远不止的,单算吧,我也不瞒你们,这绣铺一个月能挣三四百两,除掉绣娘、伙计的工钱、布钱、线钱,一个月也是有二百多两的收益,我今日就是打算和你们以后长期合作的,二妮这么聪明,可不能让其他绣铺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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