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姝宜看着他青筋凸起的手背,和被捏断成两截的筷子。
秀眉轻蹙,“你吓着我了。”
盛仲虞绷着脸,咬着后牙槽。
强忍着情绪压低声音重复,“我不同意你跟姓章的一起做生意。”
难怪她今天又是维护他,又是让他喝酒,还说好听话哄他。
原来都是为了其他男人。
哼!
温姝宜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拿过他紧紧捏着的拳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轻轻掰开,拿出断了的筷子。
“彩月,给侯爷添双新筷。”
盛仲虞僵着手臂,舍不得抽回来。
他心里还有点虚,怕媳妇儿生气不理他,又好几天不给他好脸。
“你不用拿好听话哄我,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都不同意。”
她为了野男人才说的甜言蜜语,他才不稀罕听。
温姝宜拿帕子细细给他擦手,“章家是医药世家,我们与章家合作,不亏。”
媳妇儿看起来好像没生气,媳妇儿还温柔地给他擦手。
他不应该捏筷子,吓着媳妇儿。
但这事他绝对不会同意。
“天底下除了他章家,难道就没有别的药商了?
我是不懂做生意也没有这方面的人脉,但师父马上就要抵京了。
镖局认识的商队多,我让师父给你找个合适的药商合作。”
温姝宜接过筷子放在他手里,“师父找的人肯定可靠。
正好年后有一批货要送到南方去,到时候我还要请师父帮忙的。”
盛仲虞以为她这是答应了,板着的脸这才松缓下来。
“到时候你只管跟师父说就是。”
他这刚缓一口气,就又听媳妇儿说。
“章大哥开的方子夫君已经找太医看过了吧?”
她虽是问话,但语气笃定。
那方子若是不好的话,盛仲虞早就让人换药了,不会忍到现在。
盛仲虞神色不明,嘴角压了压。
那几个方子他确实都已经拿去给廖大夫看过,廖大夫让他就用那个方子。
还有一点也跟姓章的说的一样,叫他节制。
从媳妇儿生病到现在,他都节制多久了?
他没好气地道:“这天底下也不只是他章家才有医术好的大夫。”
“当然有,但能让我信任的暂时还没有。
对了,我忘了跟夫君说了。
跟我一起开药铺的人,实则是章大哥的未婚妻。”
原来是未婚妻。
姓章的有未婚妻!
盛仲虞狠狠舒了一口长气。
温姝宜趁机转移话题,跟他要人。
“我正愁人手不够用,又正值年关之际一时也不好找人。
夫君可有得用的人?”
她歪头看他,“夫君给的人我用着放心。
而且等师父他们来了,我也好安排。”
‘放心’两个字让盛仲虞听着顺耳。
媳妇儿这是信任爷们儿。
他暗暗琢磨,那药铺里用的是他的人,正好可以断了她跟姓章的频繁往来。
他沉默片刻,“明日就让人过来见你。”
他得好好安排一下,不只是要让媳妇儿用着放心顺手,还要能保护媳妇儿的安全。
温姝宜笑得眼睛眯起来,“有夫君帮忙,我就高枕无忧了。”
立马她又换了话,“之前在廊下夫君不要我看什么?”
她话换得快,盛仲虞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被他忽略了,但又想不起来了。
“只是处置几个下人,没什么好看的,不脏了你的眼睛。”
盛仲虞瞄她一眼,不确定她在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他不想看到媳妇儿用恐惧、厌恶的眼神看他,也不想媳妇儿会因此怕他。
“我都听到了。”温姝宜说。
盛仲虞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温姝宜没让他久等,紧接着就说明。
“我知道夫君是在维护我,我心中万分感念夫君待我的好。”
盛仲虞紧紧盯着她,确定她没有一点点厌恶、害怕。
还是说出了心中疑虑担忧,“你别怕。”
“我不怕夫君。”
她稍稍大声了一些重复,“我不怕夫君。
夫君如此真心待我,我只会感动。”
她看着神色严肃的盛仲虞,勾了勾唇角轻笑。
“夫君知道的,我并不纯善。
夫君要我在你面前不用装模作样。
这句话我还给你,你真心待我,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不会怕。”
盛仲虞一颗心‘怦怦’直跳,至于之前是什么事,早被他抛之脑后去了。
几日后韩相府上举办寿宴,帖子送到温姝宜手里。
温姝宜身体还未大好不能陪同盛仲虞一起出席,晚上盛仲虞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媳妇儿,你猜今日在韩相府上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盛仲虞咧着个嘴笑,面露得意之色,明显是做了什么事想要得到娇娇媳妇儿的夸奖。
温姝宜隔着好几步远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实在不想靠近。
她给彩月使了个眼色,彩月立马会意转头叫来明月。
“侯爷喝多了,明月你快服侍侯爷沐浴洗漱,我去拿醒酒汤。”
盛仲虞本就不太上头的醉意立马就醒了。
啧……果然还是嫌弃他。
温姝宜在他幽怨的眼神注视下,放下书。
“夫君遇上什么高兴的事了?”
盛仲虞站在门口没动,没了说事的心情,只想媳妇儿来接他。
但温姝宜也没动,“夫君醉了,先去沐浴洗漱了就寝吧。”
她深知这人的得寸进尺,所以绝对不能给他酒后撒癔症的机会。
盛仲虞见媳妇儿不理他,还要立马赶他去洗澡,心头泛起阵阵委屈。
他朝媳妇儿伸出手,“心肝儿,你今天怎么不来接我了?”
下一刻他又颓然地放下手,“你莫生气,我这就去洗。”
他耷拉着眉眼一边往浴房走,一边脱衣服解腰带。
他这委屈又落寞的模样与上辈子的他一次次重合。
上辈子一开始的时候,他也会像现在这样喝了酒围在她身边说这说那。
讲外面的趣事,或者献宝似的把带回来的东西捧到她面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回来第一件事是喝醒酒汤,然后沉默着去沐浴。
温姝宜的心慌了一瞬,隐隐作痛。
起身追上去,“夫君还未说韩相府上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呢。”
她拉住盛仲虞的手,“浴房里还没准备好,不如夫君先跟我说说。”
盛仲虞立马回握住媳妇儿娇软的手,“我一身酒臭,别熏着你。”
他嘴上这样说,实则拉上手了就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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