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忽然叫了声:“唉,罗大哥来了。”闪电般的走进一个人,只听他说道:“各位弟兄,我罗志来晚了,让你们久等。我给弟兄们带来纸烟,老刀牌的,你们随便吃,吃掉还有。”只听“嗡嗡”的,个个拿纸烟。孙三问:“可是烟有,火却没有。”罗志说:“我身上带了自来火,给你们点上。”
严聚敬说:“这纸烟不管怎么吃,没事的,不是鸦片烟,那是要人命的。今后弟兄们要吃烟,只要肯为罗大哥做事,有的是。”
罗志说:“你们跟住我大哥干,只要你们当中哪个干出骄人的成绩,赏钱不谈,还要按月发给俸禄,甚至还能在皇协军那里给弄个军衔。”
严聚敬惊奇地说:“如果弄到军衔,会是什么军衔?”“起码是个少尉,以后如能做出骄人的成绩,可以升中尉、上尉、大尉。”罗志这么一说,个个兴奋起来了。
“罗大哥,只要你带住我们这些弟兄,全都听你的话。”“你叫我们向东,我们绝然不会得向西,唯你是瞻。”“你一声号令下来,我们哪个都不会不服从你的,要么他身上发痒要刨刨划划的。”……
罗志说:“现在我给你们六个人一个番号:六三别动队,队长是我罗志,严聚敬做副队长,有军衔,是少尉。别动队下面由三个组,聂友山、严聚敬两人一个组,叫三敬组,严聚敬兼组长,这是第一组。第二组是孙之林、李道龙,叫林龙组,李道龙做组长;第三组是赵昂、姚菊花,叫三菊组,赵昂做组长。今日晚上你们一起相会,以后各组分散活动。哪个组有成绩,能够捕捉到来本扬县打探的反日分子,立即受到奖励;成绩大了,就予以授军衔。”
严隽芳直等到日伪特务四散而去,这才跑出废庙。林根茂看到她回来,急忙迎接到后屋,说:“隽芳,你到了半夜才回来,我担心极了,以为日寇特务山野井志已经对你下手。现在,你回来了,我这心才落了地。”
严隽芳正色地说:“哼,这个山野井志是本扬县城冈村联队特高课头目,很可能就是罗志。他刚刚组建的六三别动队,分了三个组,对本扬县城里的抗日志士构成了很大的威胁。林根茂你要尽快布置蝙蝠、白鸽、蜻蜓他们,伺机除掉山野井志。”
林根茂当即联系了蝙蝠,在咖啡馆会面。蝙蝠是本扬学校的小学高年级语文教师季玉堂,他告诉林根茂,山野井志已经在侦探鹦鹉,曾派严聚敬、聂友山在西城一代搜索鹦鹉的行踪。林根茂随即把山野井志就是罗志这一消息告知了他,季玉堂表示马上除掉山野井志这个毒蛇,打瞎日酋冈村正野的一只眼睛。
但是,十多天过去,蝙蝠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局势越来越严峻,严隽芳坐不住了,对林根茂说:“不能再等了,我们不主动出手,坐等机会不是个办法。”林根茂说:“你别要心急,眼下你已是临时待月,不便行动。”严隽芳激动地说:“你光知道等等等,真正等到我生养的一天,山野井志对我采取行动,那就铸成大错。我们还要一再等待时机,那不是坐以待毙吗?”
林根茂坐了下来,说:“隽芳,我把叶欣安排到你身边,做家庭女佣。这样一来,她服侍你也就顺理成章,我毕竟是个男人,不好帮你的忙。至于伺机除掉山野井志,那由我来完成这个任务。”
两天后的晚上,严隽芳简单化妆了一下,成了梳着二叉辫子的姑娘,神秘兮兮地在春来茶馆里转了两圈,吸引着罗志。她见身后有人跟踪,随即向五羊巷走去,穿过御史街直接奔向山坡上的四合院房子。
她故意张望了一下,随即推开了屋门,走了进去。罗志随即钻出草丛,疾步穿越过去,登上山坡,推开那屋门。可他不知跟踪的女青年跑进那边房子,忽见西边屋门动了一下,便屛住呼吸,小心翼翼推门进去。“呼”的一声掉进了陷坑,罗志哇哇直叫。严隽芳跑近陷坑说道:“山野井志,你这个冈村联队特高课头目今日死期到了!”一甩手,匕首栽中了魔鬼的喉咙,挣扎了一下便像死狗一样瘫了下去。
“林根茂,现在我已经把山野井志给收拾掉了,你下一个任务就是征服严聚敬,打击一下他的气焰。这样一来,六三别动队的正副队长,一个被消灭,一个被征服,也就像刺中了七寸的蛇自然会瘫软了下来。”
林根茂说:“我明日就跟蝙蝠合作,把严聚敬绑架到偏僻处进行严厉训话,勒令他离开本扬,不当汉奸。”
西城姚记小吃馆里,坐着严聚敬、聂友山两个人喝酒。“罗志这个虫给我空头支票,少尉的俸禄并没有兑现。我严聚敬一官两职,他给我的钱却少得很,我只能在这小吃馆里坐坐。”聂友山接过话头说:“罗志说过几天给你发大钱。”“他要我找出城里哪个代号鹦鹉的人,说的还有个鱼皇后,这两人找不出,他怎会给我大钱呢?”“军统特工也厉害的,一下子怎可能侦探得到呀。”
严聚敬要斟酒给聂友山,聂友山推辞说:“我酒量有限,不能再喝了。”严聚敬劝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呀,明早起来又得有事,拿了人家的钱就得为人家办事。罗志虽然给的钱不多,但小吃的钱还是有的。来来,再来两杯,就不喝了。”聂友山点头道:“好,就喝两杯。”
“女人有三姑六婆,可我们本扬还比其他地方多几个婆儿。”聂友山笑嘻嘻地问道:“严队副,怎得多几个婆儿?”严聚敬呷着酒说:“扯脸婆,喂奶婆,还有个大脚婆,——”“哪个是大脚婆?”“那个银饰店的林师娘就是大脚婆,这婆娘力气大得不得了,抓到人的身子劲特别大。她那个脚比一般的男人都大,踢到人真的要了人的命。”
聂友山解释道:“严隽芳这女人是乡下来的,做庄稼活的好手。城上的女人裹脚,跑路一歪一歪的,像风中弱柳,千姿百态。”严聚敬喊道:“把这杯干掉,再来一杯。”两人对饮,已有醉态。
聂友山笑着问道:“还有什么婆儿?”“操刀婆卖猪肉的,欧记肉铺欧贵的婆娘经粉姊。”“是的,这婆娘今年三十五岁,她手臂上的力气肯定大得很。”
两人起身离开小吃馆分手。严聚敬身子歪歪扭扭的,反复唱着这么两句:“今晚喝酒醉歪歪,回家就想个彤乖乖,——”
他的嘴忽然被人用布片塞住,头被黑布袋罩着。他不肯走,两个人叉住他的膀子直推。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在一个空房子里才歇下脚。
布袋、布料都取下来,他看清楚两个人绑架他的,都头戴礼帽,身穿黑衣裳。一个拿着短刀在他脸上比划着说:“你以后还做汉奸吗?”“不不,我不再为皇军做事了。”一个尖着的喉咙说:“你还皇军的,是鬼子,日本鬼子。看来你还想做汉奸,不杀掉你,以后还是祸害。”“我不、不做汉奸,是鬼子,不是皇军,以后我绝然不会为鬼子做事的。你们千万要饶命呀。”
这真是:消除祸害不容缓,迅速出击行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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