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璟收到消息时,他正在发布会现场刚结束发言,助理便上前附耳低语,神色间难掩慌乱。
男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当即从后台离场,将现场的收尾工作全权交给助理处理。
他大步走向停车场,穿过长廊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响,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
司机刚要上前,却见他径直坐进驾驶座,车门砰地关上,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停车场。
一路疾驰中,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能性,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助理汇报说宅邸的监控系统遭到干扰,而黛柒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傅闻璟紧握方向盘,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前方道路,余光扫过后视镜,两辆黑色轿车如影随形。
电光火石间,两车骤然加速,一左一右形成夹击之势。傅闻璟猛踩油门,仪表盘指针瞬间飙至红线。
左侧黑车悍然撞来,他迅疾右转避开,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
他侧身单手控住方向盘,右手利落地打开副驾储物箱。掏出手枪的瞬间,也降下车窗,毫不犹豫地向左侧黑车驾驶座连续射击。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黑车失控撞向护栏,右侧黑车趁机猛撞过来,剧烈的冲击让车身剧烈摇晃。
他咬牙稳住方向,猛打方向盘回击后立即加速,后视镜里,仅存的黑车如跗骨之蛆紧追不舍。
在对方即将撞上的刹那,他猛地将方向盘打死,一个漂亮的甩尾甩开了碍事的黑车。
摆脱了追踪,时间也被耽误不少。
随着距离宅邸越来越近,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远方的天空异常昏暗,并非阴云所致,漫天飘散的黑色絮状物明白昭示着,这是建筑燃烧后升腾的灰烬。
傅闻璟的车驶入庄园,车窗玻璃映出满目肆虐的火光。
整片庄园已化作冲天火海,昔日壮丽的庄园此刻已被熊熊烈火吞噬,灼热的气浪扭曲了空气,在烈焰中轰然倒塌,火星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他死死攥着方向盘,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车刚停稳,傅闻璟便推门而下。灼热的风裹挟着灰烬扑面而来,候在一旁的下属立即上前:
"傅先生……夫人被带走了……"
男人的侧脸在火光映照下明暗交错,下颚绷成冷硬的线条,额间暴起的青筋如盘踞的蛇。
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理智,他低声咒骂出声,转身一拳重重砸在引擎盖上,沉闷的撞击声惊起。
"找!立刻派人去找!"
他双手撑在车前盖上,指节都在颤抖,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戾气,凌乱的发丝更添几分癫狂。
他心知肚明这场大火不过是障眼法,黛柒绝不在火场中,这分明就是对他公然的挑衅。
能在他的地盘如此肆无忌惮,绝非寻常势力所为。
行事风格与那三人截然不同。
那三个纠缠不休的人他们现在是既要人心又要人身,还在做着让她心甘情愿投怀送抱的美梦。
若真要强取,何必等到现在。
唯有时家。唯有时家。
如此明目张胆的抢夺,除了时家那个阴魂不散的,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敢用这种近乎宣战的方式夺人。
怪不得......怪不得最近没有任何风声。
"只会耍阴招的废物。"
他咬紧牙关,灼热的风掀起他凌乱的发丝,那双映着烈焰的瞳孔里凝结着化不开的杀意。从齿缝间挤出的这句话,淬着刺骨的寒意。
傅闻璟断定是时家带走了人,他甚至根本不需要确凿证据,因为他等不及查证。
他行动极快,这边刚得出结论,便已带人直捣对方地盘。
车队闯入时家,却发现对方早有准备,整个宅前戒备森严。
他们在主宅前被拦下,数十个枪口齐刷刷对准来人。傅闻璟面不改色地推门下车。
他从容不迫地穿过严阵以待的武装人员,径直走向人群中央。
两个手持长枪的高大男子悠闲地站在中央,姿态张扬却从容,显然是这群人的首领。
傅闻璟在他们面前站定,随即认出其中一人正是上次在岛上劫走黛柒的那个。
莫以澈打量着来人,唇边绽开熟稔的笑意,语气亲切得像在招呼常来常往的故交:
"傅先生,今天吹的是什么风?"他毫不避讳地将来人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是来时家做客的?"
说着又懊恼地皱眉:"啊~ 真是的,怎么也没人通知我今日要有贵客登门?"
傅闻璟神色未变,更无心与他周旋,直截了当道:
"把人交出来。"
"人?"
莫以澈故作困惑地偏了偏头,眨了眨眼,
"什么人?这宅子里就剩个老头子,您要是想带他走,恐怕得先问问他的意思。"
傅闻璟并未被这番挑衅激怒,原本盛怒的面容此刻平静得可怕。
他忽然低头轻笑起来,再抬眼时,眸中已覆上凛冽寒霜。
"少在这跟我废话。既然不肯放行,那就让你们这群杂碎葬在此处。"
话音未落,冰冷的枪口已抵上他的太阳穴。
"既然傅先生有此要求,我们自然要成全。"
严钊举枪轻笑,语气懒懒得像在谈论天气。
即便被枪口指着,傅闻璟依旧没什么反应,直到对方说完,才施舍般地扫去一眼,是个陌生男人。
说来奇怪,眼前这两个人,在他来看就是无关紧要的看门狗,可不知为何,
面对这两人时,他心底总会无端涌起一阵滞涩的烦躁。
正当剑拔弩张之际,大门缓缓开启。
迎面而来的管家忽地躬身而立,朝众人道:
"老爷子请傅先生入内一叙。"
说着侧身让出通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听到这话,严钊也从善如流地收起了枪。傅闻璟冷冷扫了众人一眼,转身回到车上。
引擎重新发动,原本挡在门口的人员自动分成两列。黑色轿车缓缓驶过,严钊透过车窗打量着车内端坐的男人:
"这就是那女人的老相好?"
待车辆完全驶过,莫以澈收回视线,挑眉道:
"老?据我所知,这位可是新相好。我们亲爱的雇主,才是名副其实的老相好。"
严钊从鼻间逸出一声轻嗤,撇嘴点了点头:"确实有几分本事。"
而在早些时候,时家宅邸内,时老爷子正在书房看书,听到佣人通报傅闻璟前来要人的消息。
老爷子其实并不知晓时权带走了黛柒,但今日宅邸突然增派的人手,以及时权说要回老宅的异常举动,此刻都找到了答案。
他放下书,重重叹了口气,摇头起身:
"走吧,看看那几个不省心的又惹出什么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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