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从衣柜里替她翻出了衣物。里衣被妥帖地穿好,长裤也仔细套上。
因着日渐寒冷的天气,最后又在外裹了件厚重的黑色棉袄。
高耸的衣领将她的半张脸严实掩住,只露出一双漂亮的大眼。
严钊顺势将人打横抱起,径直向门外走去。
三人同乘一辆车,时权坐在副驾驶座,后排自然留给她和另外两人。
她不愿与他们同坐,上车后便挪到后排中间位置,探身扒着前排座椅的间隙,望向身旁的时权轻声说道:
"时先生,我不想和他们坐在一起。能不能让他们去别的车?"
话音未落,两侧车门应声而开。
她左右张望,只见莫以澈与严钊已一左一右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又在瞎告什么状。"
严钊说着,身影已带着冷冽的风挤了进来,黑色作战靴在脚垫上碾出沉闷的响,高大的身躯已占据左侧座位,
他太高了,一坐下就占去大半空间,迫使她不得不蹙眉向右侧避让。
刚挪动身子,右侧的莫以澈也已落座,她下意识又想往左侧躲,可身旁就是严钊,
"躲什么?"莫以澈低笑,坐下后故意往她这边靠了靠,膝盖不经意地撞上她的腿弯,
"还怕我吃了你?"
原本宽敞的后座瞬间变得逼仄。
女人在中间位置局促不安,半个屁股悬在座位边缘,身子都快缩到前排去了,只能用手撑着前排座椅保持平衡。
她气恼地瞪着身旁两人,他们不仅占了大半座位,还肆无忌惮地张开双腿,本就有限的空间被挤压得所剩无几。
"你们这样坐,那让我坐哪里?"她出声指责。
见两人无动于衷,毫无收敛之意,她又转身向前排求助:
"时先生,您看他们......我连坐的位置都没有了......"
男人闻声缓缓侧首,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如淬炼过的曜石般深邃,却并未落在她写满委屈的小脸上。
"以澈。"他低沉开口,声线里辨不出喜怒。
莫以澈挑眉,目光在时权与黛柒之间流转,唇边泛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不好意思啊,腿长,实在没办法。"
"那你就滚去别的车坐。"
得到撑腰的女人顿时有了底气,开始狐假虎威地驱赶,
"少在这里挤我。"
严钊始终未发一语,手臂随意搭在车窗边,好整以暇地观赏着这场好戏。
紧接着,他就看着莫以澈伸手将还在作势想踢他的女人捞进怀里,不容分说地安置在自己腿上。
"既然没位置,坐这里就是。"
男人结实的手臂箍住她的腰肢,将她牢牢固定在腿上。
黛柒自然不愿就范,挣扎着向前倾身,双手死死抓住前排座椅的头枕,刚要把头伸到副驾空隙还想向时权求助,
腰间的力道骤然收紧,整个人被拽回,硬生生转了个方向。
"别总打扰别人。"
莫以澈懒懒出声,
"乖乖坐着,很快就到。"
他调整她的坐姿,使得她与自己面对面相视。
四目相对间,黛柒气得双眉紧锁,唇角往下撇。心里明白男人说得在理,她确实不敢再三打扰时权,
她胸口的郁气无处排遣,索性睁圆了双眼,一眨不眨地怒视着眼前的男人。
莫以澈被她这副模样逗得想笑,便也坦然迎上她的视线,只是他嘴角弧度挑起,那隐约挑衅的神色,让黛柒恨不得抬手给他一记耳光。
严钊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模样,带着随意的玩味笑出声,
"这是在玩什么?干瞪眼?”
时权在前座静默不语,目光淡淡扫过后视镜里映出的景象,未发一言。
两人在暖意过浓的车厢里僵持对视。
许是由于几个高大男人的存在,温度甚至显得有些偏高。
莫以澈自然注意到车里唯一穿的最多的人就是她,高领衣服将她的半张脸捂得严严实实,那张小脸一直这样闷着,
而女人还为了跟他置气还在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他甚至担心女人会把自己闷出个好歹。
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颊,他终是看不下去,伸手替她将外套拉链往下拉开几分。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他的脸颊上。
力道不算重,但莫以澈周身的气场瞬间冷了下来,眸里的戏谑全沉了下去,像被墨汁染透的深潭静静的凝视着她,
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博弈,
“流氓。”
黛柒缓缓吐出一句。
前排传来时权平静的询问:"怎么了。"
"没事。"莫以澈淡淡回应,
"只是某个不知好歹的人,我好心怕她闷着,反倒挨了一巴掌。"
黛柒哪里会领情。
此刻她只想打他,哪还需要什么正当理由?
“打的就是你,死人妖。”
方才这男人对她做的那些恶劣行径,她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说什么。”
莫以澈听见女人那句话,眼眸眯起,
黛柒被他陡然低沉的嗓音和危险的神色慑住,知道他生气了,又慌忙转身扒住前座椅背,温热的呼吸掠过前座男人的耳际:
“时、时先生,我不想坐着,他要打我。”
她纤白的手指紧紧攥着真皮座椅,仍不忘向唯一可能庇护她的人投去恳求的目光。
莫以澈听着像是习惯了她倒打一耙的本事,也没反驳,而时权听着,也只是轻轻叹息,目光转向她。
两人此刻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不动声色地往后倾身,温声劝道:
“你不要乱动,他们自然就不会动你。”
"不..."
黛柒还想争辩,肩膀却被人扣住强行转了回来。
莫以澈将她按回座位,
"老实待着,我不动你。"
方才的怒气和底气都被冲散,又被拽回去面对面坐着, 她又有些心虚,眼睛也不看她了,视线四处游移,就是不肯落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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