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懋,早些休息。”梦萦微微一笑,却是笑不达眼底。
少年倒是未有叨扰她。
翌日清晨,少年一起来便看见梦萦,笑着冲她打招呼,梦萦回应他一下就继续干活。
少年打算过去帮忙,被老爹的出现挡下。
老爹拿着他的酒壶,问少年:“会喝酒吗?”
“会一点,不过大清早的还是不喝了。”少年婉拒。
“你可以在这住两天,过两天我们会去附近的平阳县赶集,再带你走。”老爹看了看外面,还有几个村民拿着棍棒在聊天:“我们村以前不是这样,逢年过节也是有很多外乡人慕名而来,村里人也不在意。”
老爹给少年解惑:“只是有一次,听说是京泽什么贵人,来了这,拜了神,没得偿所愿,就渐渐传开了对我们村不好的言论。”
“之后,村里就有给出说法,是太多人祭拜,分了天神的赐福,便不怎么欢迎外乡人进村了。更别说那种鬼鬼祟祟的。”
老爹意有所指。
梦萦过来刚好看到老爹的酒壶,一把夺过:“说了不要空腹喝冷酒,对身体不好!”
老爹见酒壶就放面前却不能喝:“唉,想喝口酒都难,这世道。我要去求求神庙的神帮我算算,看能不能让我这女儿早些出嫁,也能让我多潇洒潇洒。”
梦萦眼神像刀刷刷刮过。
老爹乖乖拿起筷子:“那就等会儿再喝。”
吃过饭,梦萦问少年:“阿懋,你家在哪?”
“在朱玖巷…离这挺远的。”少年微微低头。
梦萦看着少年那张白里透红的脸,也低了头,其实昨天夜里,借着月色她就觉着少年应该是极好看的。
果然,越是好看的人,不管说什么都像骗人。
两日后,他们准备了驴车,老爹带了些货物去交易。
“这是马车?”少年疑惑加惊讶。
“不是马,是驴。走了,你不能动啊。”梦萦推着僵硬的他上车,还用些稻草给他盖着遮住。
到了平阳县,梦萦就带着少年去县衙。
少年跟着她往县衙方向走,越走他越慢。
梦萦便停下,少年差点撞到她。
“怎么了?”
“怎么了?”梦萦转身盯着他,少年被看的无措,眼睛巴眨巴眨。
“你怎么了?”梦萦关心道:“不舒服吗?走的这么慢。我们是去县衙,这样你就有办法回家去了。”
少年嘴唇微抿:“你不问我为什么会离家?”
梦萦无感:“与我无关。”转身继续走。
少年不紧不慢跟着,再问道:“你也不问我怎么会跑到你们村去?甚至跑到了你家躲藏?”
“不是巧合吗?”梦萦话里含笑:“难不成,你是看上我的美色,早有预谋。”
少年默不作声,梦萦感觉不对劲,她还以为少年跑了,没想到少年依旧跟在她身后,只是脸上多了一抹令人怀疑的红晕。
梦萦忍不住笑出声:“噗——哈哈,你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难道像话本说的那样,是某次不经意的一瞥,一见钟情。然后你便离家出走,寻找心心念念的意中人。”
梦萦在前头开着玩笑,少年没有打断她,好似她说的都是真的一般。
梦萦见到了县衙,也不说笑了,跟脸色不好的少年道歉:“我知道刚刚玩笑开的有些过,这不是见你不想走快,便说了我看过的话本给你听。”
“怎么样都是要回去的,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家,家里关切你的人总会担心的,也得让她们安心。”
少年懂得这道理,只是他想带一个人一起走。
“我明白,我不比你小,知道这些道理,你安心去集市,一会儿见。”少年眼神饱含深意,说完就往县衙里去。
梦萦点着头满意离去,忽然感觉不对:“不对啊,什么一会见?他是说了这话吧?”还见什么啊?
“哎,你怎么知道我就比你小?”梦萦走一步疑惑一下,走一步一回头,现在倒变成她慢吞吞了。
“一定是老爹多嘴的!这是喝了多少酒,把多少事跟人家说了。”一定是老爹。
梦萦确定答案,就往左走,走两步又回来,往右去。
走进县衙里的少年听见了梦萦的问题,他心情突然变好:“因为你说对了一半。”
“懋儿啊,真的是你,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县令听到下面人来报,他赶紧跑出来。
少年抵住着急往上凑的县令:“县太爷,借我点钱。”
“啊,从我那支。”县令冲后头点头,下面人便去办。他则开始对少年嘘寒问暖:“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不是说玩玩吗?闲逛吗?逛哪去了?差点我就要贴告示寻人了!你说你要是走丢了,我怎么跟你娘交代!”
“哎,拿来了,今刚好热闹,你可以去买些特产带回你家去给他们尝尝。不过不能再玩失踪了啊!”县令接过跑来的钱袋,递给少年。
少年点头:“谢舅舅,我都多大的人了,不会走丢的。”接过钱袋他就跑出去了。
县令只能看着少年英姿勃发的背影啧舌:“年轻,就爱蹦跶!这小子长得倒是越来越俊,哈哈哈,”对下属好生骄傲的道:“那是我外甥,住京泽赫赫有名的朱玖巷。”
京泽是什么地方,那是天子脚下。
县令不放心:“啊,对了,派两个人护着点他。”
梦萦这头在话本子的摊位滞留了一段时间,置办完物件,就往老爹那赶,身侧却跑过一辆驴车,是老爹架着驴车往城外赶。
“老爹!我还没上车!”
梦萦的呼喊老爹似乎听不见,头也不回的加快赶车速度。
反而出现两个便衣随从,人高马大的两男子就伸手做请的动作,显然是在邀请梦萦。
梦萦露出勉强的笑容,然后轻微摇头,随即欲走,立马被两人架起来往一边走。
“爹!爹啊!”梦萦大叫起来,甚至要向临边百姓呼救,架着她的一人却是掏出块牌子,百姓们见了便是不敢上前了。
“爹啊,爹。”梦萦越叫越不抱希望。
“叫老爹也没用,他已经把你交给我了。”直到梦萦被带到一条无人巷子,少年背手而立,手里拿着一张纸。
“阿懋,你搞什么?”
梦萦的一句话直接差点把少年弄破防,他踉跄稳住,转过身却见两衙役架着梦萦,他惊慌上前:“快松手!跟你们说了这位是我的朋友!”不要太粗鲁了啊喂!
那两赶紧松手,梦萦警惕站好,少年关切道:“没事吧?”
梦萦摇摇头,嘴角挂着淡淡的不失礼貌的笑,眼里却有疏离。
“你怎么知道是我?”少年问。
“我看见县衙的人给你行礼了。”梦萦看了看那两个守在巷口的便衣男子,她倒曾见过衙门的人当街办案,刚刚瞧见的牌子证明他们是衙门的衙役了。
少年眉头皱起:“我只是让他们帮我寻你。”他怎么感觉越解释越苍白。
梦萦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少年呼吸一滞。
“敢问贵人,小民是犯了什么罪,您要恩将仇报?甚至当街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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