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入目的是一棵山杏树,青涩的果子挂在枝头,只瞧一眼便让人舌底生津。
而让陶若云惊喜的不是山杏,而是不远处灌木丛里的一片橙黄。
“沙棘!”陶若云往前紧走几步。
小浆果成簇密集地长在带刺的灌木上,瞧着便喜人。
此果能食用,也能用药缓解疗咳嗽、消化不良等症状,像他们这样长时间奔波赶路的人拿来泡水或是榨汁可以缓解疲劳和预防坏血病。
“你喜欢醋柳?”萧炎不解,“这种果子用来喂马尚可,若是食用……”
“再好不过了!”陶若云兴冲冲地打断他的话,“快,帮我摘一些,拿回去榨汁熬水也是好的。”
醋柳吃起来如名字一样,酸得人牙齿打颤,没想到她会喜欢这个。
“好。”萧炎应了一声,便上前摘果。
陶若云欢喜极了,这里的调味品实在太单调,这些沙棘果可以熬成果酱,以后烙了饼或是蒸了馒头可以抹上面吃。
她满心满眼全是果子,丝毫没察觉到一条绿皮长虫在绿叶的掩护下,几乎像一根真正的藤蔓一样静静地蛰伏在灌木枝上,一动不动,只待她再靠近一分,再靠近一分……
“别动!”一声低呵,吓了陶若云一跳。
她转头看向萧炎,倒是正维持着摘果的姿势未动分毫,“怎么了?”
萧炎离她三步远,目光钉在她身后,却对她说,“看我!”
陶若云歪了一下脑袋,这时却见他三步并一步猛地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甩开。
等她站稳之时,侧了身子才看清楚萧炎另一只手捏着一条绿色长虫。
他只用了两根手指,牢牢控制住蛇头,使其无法张开嘴。
老天奶,萧炎竟然徒手抓蛇!
还一下子精准捏住其头部两侧的颞部,动作干脆又利落,身手敏捷。
不愧是书中男主,无敌一般的存在。
陶若云下意识捂住嘴巴,迫使自己将惊叫之声咽回喉咙里。
此时,她不能发出尖叫,更不能做出大幅度动作以免惊吓到蛇。
见那长虫甩尾似要缠上萧炎的胳膊,手掌之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因为惊恐而瞪大,她忽地解开身上短衣小心往前走了两步,一把将那绿皮长虫连同萧炎的手一同兜住。
“我数一二三,你抽手,我封口,动作要快,明白?”
萧炎双眸依然沉着冷静,瞧着她干净利落的侧颜,微微点头,“好。”
陶若云呼出一口气,“一,二,三!”
三声一落,萧炎的手猛地抽出并同时反手捏住陶若云封上的衣口,连同衣服和蛇一同甩了出去。
陶若云:“……你怎么还把我衣服扔了”
不是说好,他抽手,她封口的么!
再说,蛇肉鲜美,可以做蛇羹的。
那蛇胆也是好东西!
“你的衣衫太薄,恐那蛇透过衣衫咬到人。”
陶若云想想便觉得此话有理,“行吧,算你说得对,可惜了,还想着给你做蛇羹吃!”
萧炎勾勾唇,目光从她因惊吓而微微发红的脸庞向下挪了一分,落在她那凝脂如玉的皮肤以及那抹波澜起伏之上。
他深吸一口气,衣袖之下握紧的拳头起了青筋。
忽地转过头去,大步向前,“我去给你寻衣裳!”
陶若云低头瞧了一眼,这不还有一件肚兜呢么,什么也没露出来,他跑什么跑。
他们是夫妻。
看两眼也不犯法。
她又不收银子。
再说,他又不是没看过她,怎的还像个纯情少男一样。
天热燥热,刚才因为紧张,她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此刻被林风一吹,分外凉爽。
她舒服的眯了眯眼睛,脑子里闪现的是夏日炎炎空调房里吃西瓜的一幕。
哎,这种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古人保守,衣不漏体,这一路上,她一直穿着长袖衣衫,出汗的时候,衣衫贴在身上,黏腻难受。
看其他人,好似已经习惯,她自然也不能做那另类者。
其实,她这样已经算好了的,她还看见同行的姑娘头戴帷帽遮面,不管是吃喝都十分不方便。
而有些注重礼节的大家闺秀,出嫁前连床榻都是不曾下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别说穿成这样在外面,于她们而言她此刻的行径和裸奔没什么区别。
可她不信,那些坐在床上的大家闺秀无人的时候也要将衣服紧紧裹在身上。
就如此地无人,不会有人过来,她想做什么还不是她说了算。
这么想着,陶若云更为大胆,将下裙也脱下来,只着膝裤,如此便更为凉快了。
一手拿衣一手捏蛇的萧炎:“……你在做什么?”
陶若云转头一笑,“夫君,这样好生凉快!”
她的笑容从来都是挂在脸上,乍一看会觉得那笑容和善,可与她相处的时间久了,便能发现那笑只在皮上,不似此刻这般发自内心,真诚纯粹。
她是真觉得如此舒坦凉快。
萧炎点了一下头,余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那抹玲珑身形却直接印在脑子里。
红色肚兜只堪堪遮住那起伏,露出一小截紧致小腹来,斑驳光芒从叶间洒落,那细嫩之处光影涌动,时明时暗,引人遐想连篇。
身下膝裤贴合在她的臀上,勾勒出诱人曲线,膝下的两条雪白小腿纤秾合度,紧致柔韧……
萧炎喉结上下滚动两下,举起右手来,“这个,要如何处理?”
此时,陶若云才看见他手里抓着一条软趴趴的长虫,“这是刚才那一条?”
萧炎点头。
陶若云眼底迸出惊喜来,他将她的话听进心里去了。
“蛇头直接剁下来,只留身子就成,放血去皮去内脏,需得仔细点,不要弄破了蛇胆。”
萧炎认真听着,闻言点头,转身抽出砍刀利落将蛇头砍下,然后将蛇身倒挂在树枝上。
他往陶若云方向看了一眼,“你先将衣衫穿上。”
陶若云眼睛眨巴两下,嘴角微微勾起,缓步向萧炎走去。
萧炎耳朵动了一下,脖颈竟是僵直着,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陶若云走上前来,歪着脑袋看他,“夫君,我是你的妻子,有何可避讳的?还是说,你心里有着旁人,要为那人守身如玉,故而才会是如此反应,就如水潭那日,我那般情况你也是不肯……”
“我没有!”萧炎粗声打断她的话,不肯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陶若云眼眸一转,往前两步,挨在萧炎胸前,两只小手放在他腰身,踮脚抬眸,巧笑嫣然,“你没有,那便证明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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