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拿着果盘往前走,脚步比刚才慢了些。夏晚晴那番直白的剖白还在耳边——坦然承认爱意,又干脆地说“祝你幸福”,这份清醒与克制,让她心里莫名有些发沉。
能对喜欢的人说出祝福,到底要藏住多少不甘?苏媚忍不住去想:她和傅辰轩的契约婚姻,是不是真的成了夏晚晴和他之间的阻碍?
傅辰轩呢?他对夏晚晴,到底是什么心思?过去式了吗真的只当妹妹,还是也藏着未说出口的情绪?毕竟两家是世交,他们认识的时间,比自己和他的“关系”要长得多。
风从庭院的缝隙吹过来,带着的凉意,苏媚脚步顿在高尔夫场地的围栏外——不远处,傅辰轩正挥杆击球,白色的小球划出一道弧线落进洞杯,傅豪庭在一旁拍着他的肩膀笑,他侧脸的线条利落又舒展。
苏媚看着他的背影,定了定神,抬步走过去,把果盘放在石桌上,轻声道:“爸,辰轩,叔叔们我带了些水果过来。”
“晚些晚饭就开始咯,我先回去帮忙照看一下。”苏媚说完话,没多停留,转身走回客厅。一进门就见江恩惠坐在沙发上整理着桌上的礼盒,见她回来便笑着说:“晚晴刚说公司还有紧急工作要处理,来不及吃晚饭就先走了。。”
苏媚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只帮着江恩惠把茶几上的茶点收了收。没过多久,佣人来通报“晚饭备好了”,客厅里的宾客便跟着江恩惠往餐厅走。
傅家老宅的餐厅是低调的欧式风格,长桌上铺着米白色的提花桌布,中央摆着香槟色的花艺,烛台里的暖光映着骨瓷餐具,透着豪门里少见的温馨。菜品没有铺张的山珍海味,却是米其林厨师掌勺的精致家常菜:蟹粉豆腐裹着金黄的蟹油,清炖狮子头软嫩入味,还有应季的冬笋炒腊肉,每一道都看得出来用心。
宾客们边吃边闲聊,话题从生意场上的趣事说到最近的艺术展,氛围松弛又热络。饭后佣人推来一个大的的红丝绒蛋糕,上面用新鲜草莓摆了“福寿安康”四个字,江恩惠笑着吹灭蜡烛,切了第一块递给傅豪庭,又给苏媚递了一块:“尝尝,是你喜欢的芒果芋泥馅。”
苏媚接过蛋糕,甜香裹着芒果的清爽在舌尖散开,心里又暖了几分。
晚宴结束时将近九点,佣人把准备好的伴手礼分发给宾客——包装用了江恩惠喜欢的淡紫色丝带,精致又不张扬。宾客们道谢离开后,客厅里终于安静下来。
江恩惠拉着苏媚的手坐在沙发上,拍了拍她的手背说:“今晚别回别墅了,在这里陪陪妈。”
苏媚原本想推辞,但看着江恩惠眼里的期待,便点了点头:“好,听妈的。”
“爸,妈,那我们先上楼了。”苏媚随即说。
傅辰轩被傅豪庭叫到了后院。
老宅傅辰轩的房间在二楼朝南的位置,推开门就能看到庭院的绿植。房间布置得很简约低奢,黑白灰三色铺陈得利落,墙面是冷调的高级灰,家具是极简的黑色皮质款,连床头柜上的摆件都是线条冷硬的银色雕塑,简约里透着不动声色的奢华,像极了他本人的气质。
米白色的床品铺得平整,床头柜上摆着一盏暖黄色的台灯,旁边还有一张18岁的傅辰轩的照片苏媚觉得有些眼熟眼前的少年,却也想不起来。
苏媚随手打开衣柜,里面还挂着几套全新的真丝睡衣,显然是江恩惠提前准备好的。
苏媚走到窗边,晚风裹着草木的气息吹进来,她望着楼下庭院里的灯光,忽然觉得这栋老宅的夜晚,比想象中要柔软得多。
后院的露台上摆着一套石桌石椅,傅豪庭坐下,给两人各倒了杯茶,没急着开口,只望着远处的夜色,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
夜色裹着微凉的风,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你跟我提的那个东南亚项目,还记得我当时怎么说的?”
傅辰轩抬眼:“您说,别只看短期收益,得看对方能不能跟我们走得长远。”
“是。”傅豪庭指尖顿住,目光落在露台外的香樟树上,“选合作方和处人是一个道理——一开始看着契合的,未必能扛住变数;看着疏离的,说不定能稳到最后。你要是只把对方当‘项目’应付,那项目结束,关系也就散了。但要是真往心里放,就得主动搭把手,别等对方走远了再回头。”
他没提“苏媚”,也没提“感情”,只顺着生意的话头往下说:“我当年跟你妈谈合作,一开始也觉得只是各取所需,后来才知道,能一起把日子过稳的人,比什么都金贵。你小子脑子转得快,但有时候太拿得准‘分寸’,反倒容易把人推远。”
傅辰轩没说话,茶雾裹着温热的气息漫上他的脸,父亲的话像一颗石子,沉进他心里原本混沌的潭水,漾开细碎的涟漪。他确实分不清对苏媚的在意,是出于契约的体面,还是藏在心底的“愿意”,可父亲的话让他慢慢清晰。
傅豪庭没再追问,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松了些:“自己想明白,别等错过了才后悔。”
夜风吹过露台,带着深秋的凉意,傅辰轩望着杯底的茶叶沉落,心里那团模糊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清晰的轮廓。
傅辰轩回到房间见苏媚不在随即去洗漱。
苏媚没留在房间,下楼去了江恩惠的卧室——傅母正整理着今天收到的礼物,拉着她聊了好一会儿家常,从傅辰轩小时候说到学生时代到现在,苏媚笑着应着,心里却总绕不开下午夏晚晴的话。
约莫半小时后,她才轻手轻脚回到房间。推开门时,傅辰轩已经洗完澡,只穿了件黑色丝质睡袍,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正坐在沙发上擦头发,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进锁骨的阴影里,透着股漫不经心的性感。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忽然滞住。那些憋了一下午的话卡在喉咙口,苏媚刚想开口,却听见傅辰轩也同时说了句“我”。
傅辰轩喉结滚了滚,放下毛巾:“你先说。”
苏媚坐到床边,指尖无意识地揪着床单,吸了口气才抬头看他,声音轻却清晰:“其实你想要的,是个体面适配的妻子吧?夏晚晴的家世、长相,都和你要的完全契合,她还有颗爱你的心,你们从小认识也足够了解……所以我在想,为什么不选她?以前她在国外顾不上家庭也就罢了,现在她回来了,你有没有想过娶她?”
她垂眸盯着床单的褶皱,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涩意:“在你眼里,她比我这个小演员,应该要‘有利’得多。如果你真的想,我们可以作废合同,反正婚礼还没办,你还是……”
“闭嘴。”
傅辰轩的声音沉得像浸了冰,下一秒人已经欺身过来,直接将她按在柔软的床铺上。没等苏媚反应,带着沐浴露清冽气息的吻就落了下来——不是浅尝辄止的碰唇,是带着侵略性的、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的深吻,舌尖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般缠着她的呼吸,力道重得像是要把那些荒唐的话都堵回她喉咙里。
苏媚的大脑“嗡”地炸开,指尖抵在他胸膛上想推,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枕侧,睡袍的系带松了,滚烫的皮肤贴上来,热度顺着衣料渗进她的神经里。她挣扎间眼尾泛了红,睫毛湿湿的沾在眼下,像沾了露的蝶翅。
直到苏媚的呼吸都开始发颤,傅辰轩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气息滚烫地喷在她唇角:“你上次问我,这算夫妻的坦诚还是老板的告知……我找到答案了。”
他的指腹擦过她红肿的唇,声音哑得发沉:“苏媚,我要的从来不是‘有利的妻子’,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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