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上山,又带孩子去深山,叫你不长记性,我打死你得了,许永泽,你给我站那儿。”
“诶诶诶,你这老太太能不能讲理啊,咋不听人说话呢?”
许永泽满院子乱窜,许永江两口子显然是一点儿也不陌生,只是许知桃有些久违了,原主的记忆里,也有过这样的画面,十来岁的许永泽带着四五岁的她跟着大人上山,结果大人下山了,他们迷路了,虽然抓了两只兔子,但是回来后,许永泽也是这样,挨了一顿揍。
跑了两圈,老太太出了气,刚才的事是彻底没心思想了,回来检查许知桃,
“怪不得桃桃说累,走那么远能不累吗?你回去歇着,一会儿吃饭奶让他们喊你。”
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许永泽,
“你瞅啥瞅,还不赶紧的过来帮你大哥收拾,待会儿下工了让人抓着我看你咋分?”
许永泽哀怨,
“她累我就不累吗?”
“你累啥,大小伙子又不上工,就上个山累啥累?”
许永泽也是故意的,一边逗老太太,一边给许知桃使眼色,
“来了来了,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儿上,晚上多分我两块肉补补吧?”
这么多好东西,老太太想生气都绷不住,刚才的闷气彻底没了,
“吃吃吃,都吃,晚上肉管够。”
想了想,干脆的挽起了袖子,
“老大你收拾,翠莲啊,趁着没下工,咱俩去把那点儿稻子磨了,改善就吃个够,中午吃干饭。”
“稻子?”
两个心虚的人猛的对视一眼,迅速分开,
“那个,妈,你们在家,稻子,我带着桃桃去,正好缓一缓,抻一抻,回来再躺着,要不该腿疼了。”
老太太目光里都是怀疑,走路缓缓?
这是累,还是不累?
见桃桃也点头,她就没多说什么,
“行,那你们去吧。”
推着板车出了门,两个人都狠狠的松了口气,想做个弊,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石磨在大部队院里,这个是个大石磨,算是村里的公有财产,平时村民磨个苞米面,麦子,都是用的这个,最近没有下雨,许永泽熟门熟路的清扫干净,就把稻子倒了上去。
这边的气候也是能种水稻的,但是收成低,加上这几年集体化,上面也要考虑社员的肚子,自然要主要推广产量高的作物,也就是玉米,高粱,麦子,地瓜这些,水稻的产量低,自然就被嫌弃了。
就老太太拿出来这些,还是春天那会儿他们赶集换的,老太太本来是打算留着过年吃的,今天这是一悲一喜的,不知道触动了什么,突然就想通了。
只是,一圈圈转下来,又筛了几遍,磨出来的大米里还是带着稻壳和米糠,磨出来的大米也是发黄的,她一手抓出来一把从沪市打劫回来的大米,放在一起。
大户人家买的自然都是好东西,大米晶莹透白的,就是给下人买的都比这好了太多,
“小叔啊,这差别也太大了,你是真当我奶傻呀,这能糊弄过去吗?”
许永泽想叹气,没办法啊,侄女那大能耐,想吃点儿好东西还得偷偷摸摸的作弊,
“都是这样的?那就只能往里掺了,这三十斤掺个五七八斤的,应该看不出来吧?”
许知桃无语,五七八斤,那点儿顶什么用啊?
可是再多就真的太明显了,别说老太太,就是长安都能发现不对了。
回去的时候,一个袋子装的是糠,留着喂鸡,另一个袋子装的是掺了一小半的大米,反正那些稻子是买的,他们不承认就是了。
不过,毕竟也是心虚,趁着老太太在后院薅葱,冯翠莲忙着炖肉,两个人匆忙的拿盆倒米倒水,等老太太回来时,米都下锅了。
就这,吃饭的时候,几个小崽子还嘟囔呢,
“今天肉好吃,饭也好吃。”
长山几个也都点头,虽然不常吃干饭,但是感觉今天的格外香,但是也没多想,毕竟这干饭一年也吃不上几回,馋了感觉有些夸张也是正常的。
许知桃这才微微放下心。
饭后收拾厨房,老太太一拎大米袋子,就是一顿,随后又掂了掂。
这些稻子是她买的,回来后一直就没舍得吃,就算是没有水分了,按说去了壳也肯定会掉分量,一百斤稻子也就出最多七十斤大米,她这带壳的稻子,买的时候也就六十斤,但是现在一拎,怎么比那时候还坠手?
“妈,咋了?”
“啊?啊,没事没事,”
没跟儿媳妇儿说,直接把袋子拎回了自己房间。
老人就是这样,心里有事就一直记挂着,再看到那盘水灵灵的桃子的时候,那股子怪异就更明显了,
“老头子,你觉不觉得,觉不觉得最近家里有点儿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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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桃不知道老太太已经开始起疑心了,吃饱喝足的她又进了空间,今天说起买自行车和房子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虽说现在粮食是最重要的,但是没钱,是真不行啊!
空间现在分的很清楚,小溪几乎横穿了整个空间,一边是一片果树,再往前是粮食和他们能弄到种子的所有农作物,长的倒是很好,郁郁葱葱的。
而在对角方向离的最远的位置,是许永泽特意围的一处养殖区,围着野鸡,兔子,抱窝的老抱子,狍子,反正地方大,能养的他们都往里划拉。
空间中间,靠近井的位置,也圈了一圈,是他们初步规划的“家”,本来说是建两间木屋就行,在空间的时间肯定不会很多,尤其是以后要上学,但是许永泽又觉得那样太敷衍了,说要建就建个好的,他们收进去的树木,石头等等能用得上的东西都堆在这里,许永泽现在是觉得怎么都不满意,现在还在那儿画图纸。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不是木匠不是瓦匠,就算是学,这个工程对他来说也着实有些艰难了,所以,怎么都不满意。
现在他还不知道,他的帮手马上就要来了。
而千里之外的某个宿舍,有一个人正被噩梦纠缠,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小姑娘从出生到死亡的短短十几年人生,而始作俑者,正是那个他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女人。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却又像是一个参与者,疼的深入骨髓痛彻心扉,却哭着喊着都没能影响半分,最后看着小姑娘绝望的闭上眼睛时,心口如针扎般剧痛,让他猛然惊醒,不光浑身都是冷汗,脸上也布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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