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
当池川再次恢复意识时,人已经重重摔在了一个阴冷潮湿的山洞里。
“咳……咳咳……”
他一张嘴,喷出的不是血,而是即将溃散的神魂光点。
完了。
这次真要GG了。
他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不……不能死……”
“我还没看完下个季度的新番……”
“我的限定版手办还没补款……”
一股来自宅男灵魂深处的执念,让他强行扒开了方怀玉的储物戒。
哗啦啦!
一堆瓶瓶罐罐、灵光闪闪的天材地宝,被他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这是方怀玉仅剩的全部家当!
什么百草丹,什么凝神露,什么千年份的血玉参……
换了别的修士,定会小心翼翼,按药性君臣配伍,炼制成丹。
但池川不懂!
他也不想懂!
“都给老子……过来吧你!”
他像饿了三天三夜的难民,抓起一把丹药就往嘴里塞!
又抓起那根血玉参,嘎嘣一口,像是啃胡萝卜一样嚼了起来!
管他什么药性冲突!
管他什么灵力爆体!
老子都要死了,还在乎ICU里多插两根管子?!
轰——!
恐怖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在他体内瞬间引爆!
换作任何一个修士,此刻都已经脉尽断,爆体而亡!
然而,池川作为引渡人,在接触到这股能量的瞬间,展现出了它真正的特质!
引导!
疏散!
这些在修真者看来狂暴不羁的灵力乱流,在池川的神魂感知中,却像是无数条清晰的数据流!
“这个……是火属性的,去修复丹田!”
“这个……是水属性的,温养经脉!”
“这个……卧槽,这个能量太猛了,先存起来!”
在外人看来必死无疑的灵力自爆,竟被他轻而易举地梳理得井井有条!
狂暴的能量洪流,化作一条温顺的大河,冲刷着这具残破的身体,修复着他与方怀玉那两道濒临破碎的神魂!
在这股精纯灵力的灌溉下。
识海深处,那道原本如风中残烛般微弱的光点,缓缓地,重新亮了起来。
方怀玉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缓缓睁开了眼。
迷茫。
痛苦。
背叛的画面,依旧在脑海中翻腾。
“我……这是在哪?”
“我还……活着?”
“是……谁在我的身体里?”
她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一个格外疲惫,仿佛连续加班了一百个通宵的声音,直接在她识海中响起。
“大姐,醒了?”
“先别问,问了也来不及解释。”
“你,立刻,马上,布下你压箱底的防御阵法!”
“对,就是那个号称连你师尊都打不破的龟壳阵!”
“还有,把你闲着没事炼的那个什么‘匿息珠’用了,把我们俩的气息全盖住!”
“快点!”
“搞定这些……我就能……安心下班了……”
话音刚落,池川的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仿佛瞬间断电。
方怀玉愣住了。
但身体濒临极限的警兆,和那声音中不容置疑的急迫,让她下意识地,依言而动。
她撑起重伤的身体,双手,开始结出一个又一个古老而复杂的法印。
……
太虚盟,青华殿。
寒气逼人。
何承平跪在殿中,头颅低垂。
一身白衣早已被血污浸染,往日的温润儒雅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狼狈。
高高的白玉阶上,一道模糊的人影笼罩在云雾之中,看不真切,却散发着令人心神俱裂的威压。
正是文林仙尊。
“弟子无能,未能带回怀玉师妹……”
何承平的声音沙哑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还请师尊责罚。”
话音刚落。
啪——!
一道劲风凭空而生,快到极致!
何承平甚至没看清那是什么,整个人便如断线的风筝般横飞出去,重重砸在百米开外的大殿石柱上!
轰!
石柱剧震,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
“噗!”
何承平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他不敢运功疗伤,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再次跪好,头颅埋得更低。
“废物!”
云雾中,那道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文林仙尊缓缓抬手,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牌悬浮于她掌心。
玉牌之上,“方怀玉”三个字灵光闪烁,却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
这是方怀玉的本命魂牌,牌在,人在。
她闭上眼,指尖在魂牌上轻轻一点,试图感知方怀玉的位置。
然而,魂牌上却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壁障,隔绝了她所有的探查!
“哼,倒是有些手段。”
文林仙尊睁开眼,收起魂牌,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
“滚下去。”
“自己去刑堂领三百鞭,然后闭门思过。”
何承平闻言,如蒙大赦,眼中闪过一丝庆幸。
“谢师尊!”
“记住。”
文林仙尊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刺骨。
“夕月才是宗门的未来,她若有半分差池,我要你的命。”
“至于方怀玉那个孽徒……”
“本尊,会亲自去清理门户。”
……
七日后。
阴冷潮湿的山洞内。
那座由方怀玉神魂俱疲之下布下的“龟壳阵”,依旧坚挺地散发着微光,将一切气息与窥探隔绝在外。
洞穴深处,一抹奇异的光华,突兀地亮起。
那光芒并非源于外界,而是从盘膝而坐的女子体内透出!
一股截然不同的灵力波动,如涟漪般荡漾开来!
下一刻。
女子的睫毛,轻轻颤动。
方怀玉,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眸,依旧清冷,却洗去了往日的单纯,多了一丝洞察世事的深邃。
她缓缓抬手,看着自己光洁如玉的手掌,感受着体内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
筑基期。
从元婴巅峰,一朝跌落至此。
换做任何修士,都足以道心崩溃,走火入魔。
但方怀玉的脸上,却只有平静。
就在这时,她那沉寂了七日的识海之中,终于有了动静。
一个带着刚睡醒的哈欠声,懒洋洋地响起。
“喂?喂?”
“有人吗?吱一声啊?”
“我在。”方怀玉清冷的回应,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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