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罗兰眨巴眨巴眼睛,小巧的睫毛扑扇了几下,她有些好奇地转过头,望向身边的白牧。
“鹿野大人……”
她小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刚才好像有点小情绪哎……”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白牧的脸色。
“大师兄,你真的不赶紧去安慰她一下吗?”
白牧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鹿野消失的方向,鹿野的反应,他有多少也猜到了些。
白牧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温和:
“要等一等。”
他收回目光,看向紫罗兰,眼神里透着了解。
“现在去的话,她会尴尬的。”
紫罗兰似懂非懂,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拉长了语调:
“……哦哦——原来是这样。”
她心里觉得大师兄真的好了解鹿野大人啊。
白牧掏出手机,指尖轻触屏幕,看了眼时间。
屏幕亮起,又暗下。
“不过。”
他收起手机,语气轻松了些,“现在应该差不多了,想来师妹也冷静下来了。”
紫罗兰立刻扬起一个笑嘻嘻的表情,用力点头:“那大师兄你赶紧去吧!”
随即,她脸上又浮现一丝歉意,双手合十,语气带着不好意思:
“今天我好像给你们添麻烦了,很抱歉!”
白牧微微摇头,有些歉意:
“不,是我的问题。是我没考虑周到,只想着惊喜,却忽略了可能引发的误会,你不要在意。”
“好啦好啦,没关系啦!”
紫罗兰摆摆手,笑容重新变得明媚,“再见呀!”
她向前快步小跑了几步,然后突然转身,裙摆划出一道轻快的弧线。
她冲着白牧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用力地摆了摆手。
“拜拜!”
白牧也抬手,微笑着摆了摆。
“拜拜。”
看着紫罗兰活泼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白牧才轻轻呼了口气。
他拿起桌上那个装着项链的礼品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纸袋表面。
师妹现在……在做什么呢?
白牧拎着礼品袋,沿着来时的路,不紧不慢地往家的方向走。
秋日下午的阳光透过高楼间的缝隙洒下来,带着点慵懒的暖意。
他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咖啡店的那一幕,想着该怎么做,才能让师妹不那么尴尬。
就在这时——
“嗡嗡——”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连续震动了两下,是特别关心的提示音。
白牧脚步一顿,掏出手机。
屏幕亮着,显示有两条新消息。
一条来自【师妹】。
一条来自【师父】。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一瞬,然后先点开了鹿野的聊天框。
聊天框里,只有寥寥两行字。
语气……相当直接。
鹿野:【现在,一定别回来!】
鹿野:【敢回来,打死你!】
后面甚至还跟了一个凶狠的表情包。
白牧:“…”
这反应……比他预想的还要激烈一点。
看这个样子,白牧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鹿野说这句话时可能出现的语气和表情。
感觉现在回去……可能真的会被恼羞成怒的师妹灭口吧?
咳咳咳……
倒也不是他怕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主要是吧……师兄得让着师妹,不是吗?
再者说,男朋友肯定得让着女朋友的啊……
绝对不是因为怂,单纯是让着对方罢了!
有女朋友的人一定会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指尖滑动,退出了和鹿野的聊天界面,点开了师父无限的消息。
无限:【在干嘛,有空吗?】
言简意赅,非常符合师父一贯的风格。
白牧回复得也很快。
白牧:【师父,怎么了?】
无限:【在执行任务,遇到点小麻烦,过来帮个忙。】
紧接着,一个精准的坐标位置被发送了过来。
白牧看着坐标,又瞥了一眼顶上那个写着“打死你”的聊天框。
是师父有命,不得不从。
绝对不是因为不敢回去!
他利落地回复了一个字:
白牧:【好。】
正好,给师妹留出更多的独处时间,消化情绪。
他也很好奇,师父口中的小麻烦会是什么。
以无限的实力,竟然能让他都觉得麻烦?
方向改变,白牧转身,朝着与回家相反的龙游会馆的方向快步走去。
匆匆而至。
通过会馆的传送阵,白牧很快抵达了坐标所示的大致区域。
又循着师父后来发来的精确定位,连忙赶了一段路。
当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向眼前的建筑时,不由得微微一愣。
目的地……竟然是一家医院?
白色的外墙,醒目的红十字,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味道。
人来人往,大多是面色匆匆的病患和家属。
师父怎么会在这里执行任务?
还遇到了麻烦?
他压下心中的疑惑,按照无限给的房间号,来到了住院部11层。
这一层似乎人不多,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面色疲惫的护士,正步履匆匆。
他找到了那个房间号——并非病房,而是一间不起眼的杂物间。
白牧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注意,轻轻拧开门把手,闪身进去,随即反手关上了门。
杂物间空间不大,堆放着一些清洁工具和闲置的医疗器材,空气里有淡淡的灰尘味。
而无限那道熟悉的身影,就站在杂物间中央。
与此同时,白牧的目光,立刻被师父身边那个扭来扭去的生物吸引了。
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女孩。
她此时正被一圈圈铁丝牢牢的绑住。
女孩看起来约莫人类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皮肤白皙,留着齐耳的短发。
发色是那种带着生命力的深绿色。
即使此刻满脸怒容,却也倒是看的有些可爱。
然而,她脸蛋却气得鼓鼓的,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冷冷的瞪着无限。
因为白牧的闯入,她的怒火立刻分了一部分过来。
同样恶狠狠地瞪向白牧,甚至还呲了呲牙,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试图做出凶恶的样子。
她似乎想大声呵斥什么,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挣扎声,但嘴巴就像被无形的力量封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眼神里,除了愤怒,还有浓得化不开的委屈,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冤枉。
她的手脚都被铁丝束缚着,身体偶尔不甘心地扭动一下,进行着徒劳的奋力挣扎。
白牧的目光在气鼓鼓的女孩和一脸平静表情的师父之间来回扫视了几遍。
他瞬间目露震惊。
诱拐……无知妖精少女……?
师父!
违法乱纪,违背道德的事情,咱可不能干啊!
无限似乎地察觉到了白牧那诡异的目光,以及复杂的表情波动,他有些好奇地微微侧头,看向白牧:
“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事没事。”
白牧回神,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鼻子,尴尬地扭过脸。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恢复了平日里的正经神色,问道:
“怎么回事?”
无限闻言,脸色罕见的有些犹豫。
他沉默了两秒,像是在组织语言,然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
“事情,有点复杂。”
白牧点点头,表示理解:“没事,慢慢讲。”
无限又愣了一下,似乎在脑海里重新梳理了一遍,然后才艰难的组织起语言:
“有目击者报案,看到妖精在跟踪和意图袭击人类,原因不明。”
他抬手指向那个被绑着的年轻女孩。
“那只妖精,就是她,叫苏璃,一只树精。”
“……然后?”
白牧等着下文。
无限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该怎么描述接下来的事情,但显然,叙述并非他的强项。
他干脆放弃了,一挥手,解除了对苏璃声音的封锁。
名为苏璃的女孩先是“呜呜”了几声,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能开口了。
“你来说。”
无限言简意赅地把解释权交给了当事人。
苏璃能发声的第一时间,并没有立刻讲述事情原委。
她积压的怒火和委屈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目光像两把小刀子,狠狠剜向无限,伴随着身体的剧烈挣扎,大声喊道:
“坏蛋!”
“快放开我!”
声音清脆,因为愤怒而有些尖利。
骂完无限,她立刻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帮凶”,目光立刻转向白牧,同样恶狠狠地瞪着他,气冲冲地补了一句:
“哼!小坏蛋!”
白牧:“…”
他莫名躺枪,有点无奈。
“这位……苏璃姑娘。”
白牧试图让气氛缓和下来,语气尽量平和,“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妖灵会馆的执行者,你跟踪和意图袭击人类,这违反了规定,我们需要了解情况。”
“规定?规定个屁!”
苏璃显然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们会馆没半毛钱关系!!!”
白牧耐着性子解释:“但你干预人类,那就与会馆有关系了,我们必须确保……”
“我只是在报复渣男而已!”
苏璃激动地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愤慨。
“你们凭什么管我?!都滚开啊!”
渣男?
还是妖精与人类?
白牧顿时眼前一亮。
有瓜!
绝对有瓜!
他原本只是来完成师父的任务,此刻内心那点八卦之火却被瞬间点燃了。
他顿时提起了兴趣,身体都不自觉地微微前倾。
然而,还不等他做出更多反应,就听见身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他侧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师父无限已经面色平静地从他的灵质空间里,掏出了两个……折叠小马扎。
无限自己默默地打开一个,稳稳地坐了下去。
然后,他将另一个小马扎,递给了白牧。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在电影院找座位。
白牧眉头微挑,看着那个递到面前的小马扎,又看了看一脸理所当然的师父。
“……6。”
他心中默默给师父这波操作点了个赞,然后从善如流地接过,打开,在苏璃面前坐了下来。
然后,白牧又看见无限再次在空间里摸索了一下。
这次,掏出的是一袋……瓜子。
包装袋哗啦作响。
无限熟练地撕开包装,自己先抓了一小把,然后非常自然地,将整个袋子递向白牧,示意他也抓点。
白牧:“…”
他看着那袋瓜子,又看了看面前被绑着,正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们的苏璃,一时竟不知该从哪里吐槽起。
师父,您这装备……是不是太齐全了点?
不过,他也没拒绝,默默地伸手也抓了一小把瓜子。
嗯,原味的。
苏璃看着面前这两个男人——
一个留着长发,神色很凶,而且喜欢绑人的的变态男子。
一个……呃,有点帅的青年……
就这么坐在小马扎上,一人手里攥着一把瓜子,眼神略带期待地看着自己。
而自己,还被可恶的铁丝绑着,动弹不得!
她沉默了几秒钟。
这诡异的场景让她胸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了。
“喂!”
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声音在狭小的杂物间里回荡。
“你们两个!尊重一下我好不好?!”
“能不能有点素质啊喂?!”
无限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似乎……思考了一下。
然后,在白牧和苏璃共同的注视下。
他默默地,从刚才递给白牧的那袋瓜子里,重新抓了一小把,然后……伸手,递向了被绑着的苏璃。
意思好像是:你也来点?
白牧:“!!!”
苏璃怔怔地看着无限递过来的那把瓜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身体。
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荒谬感。
“去你的!!!你什么意思啊?!!”
她彻底崩溃了,声音尖锐,带着哭腔和愤怒。
“你是在羞辱我吗?!”
“放开我!有本事放开我单挑啊!!混蛋!!!”
无限看着女孩激烈的反应,默默收回了递瓜子的手,脸上似乎掠过一抹类似于“哦,你不要啊”的遗憾表情。
苏璃的愤怒像被戳破的气球,在无限那递瓜子的荒谬举动中,噗嗤一下,漏光了气。
她不再挣扎,也不再怒骂,只是低着头,绿色的短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表情。
肩膀微微耸动着,不是挣扎,而是某种极力压抑的抽噎。
杂物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医院嘈杂声。
无限和白牧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催促。白牧甚至默默地把手里没嗑的瓜子又放回了袋子里。
过了好一会儿,带着浓重鼻音,闷闷的声音才从苏璃低垂的脑袋下传来:
“我把原因讲完,你们就别再管我了,好吗?”
“我不会伤害他的……”
“会馆用不着干预……”
白牧想了想,他也无法立刻打包票,与师父相视一眼,摊了摊手说:“我们会视情况而定,你讲吧。”
沉默良久。
“……我叫苏璃,是一棵……楝树。”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
“化成人形还没几年,就在城郊那个老植物园里……那时候,什么都不懂。”
她描述起初遇。
那是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她好奇地溜达到人类的世界,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看着红绿灯和来往的车辆,茫然无措得像个走丢的孩子。
是那个叫林轩的男生,带着温和的笑意走过来,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助。
“他……他带我吃冰淇淋,甜甜的,凉凉的……带我坐那种会跑的铁盒子,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公交车。”
“又带我看电影,黑乎乎的屋子里,前面有块好大的布,上面的人会动……”
她的声音渐渐有了一丝温度,仿佛沉入了那些回忆里。
她说林轩教她认字,给她讲人类社会的规则,耐心解答她每一个幼稚的问题。
他们一起在公园里晒太阳,一起在夜市里吃小吃,一起看过无数次日出和日落。
“他说……他说我像森林里迷路的小鹿,他说……会一直陪着我。”
几年的时光,在她缓慢的妖精生命中不算长,却填满了她所有的感知。
她爱上了那个温柔、耐心,会因为她学会一个新词而开心夸奖她的人类男子。
“我们……在一起好几年。”
“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他……”
声音开始颤抖,带着哽咽。
变故发生在半年前。
林轩病倒了,很突然,也很严重。
医院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
“他躺在那里,身上插着好多管子,脸色白得像纸……我叫他,他都不怎么应了……”
苏璃的声音被哭腔切割得支离破碎,“医生说……医生说可能……可能不行了……”
她慌了,怕极了。
她不要他死。
“我是树精……我的灵……我的灵有生机,能滋养万物……”
她当时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修炼了好多年……才攒了那么一点……我都给他了……我把我的灵,一点点渡给他了……”
这个过程显然极其痛苦且代价巨大。
她的身体因为回忆而脸色变得更加痛苦。
“我……我修为大损,差点维持不住人形……退回原形,在土里埋了好久……才、才勉强恢复过来……”
她付出的,几乎是半条命,是数百年的苦修。
但结果是好的。
“他的病……真的好了。”
“脸色红润了,能吃饭了,能下地走路了……医生都说奇迹……”
说到他康复,她的语气里有了一丝微弱的光亮,但随即,这光亮被更深的黑暗吞没。
“可是……可是他好了之后……就……就不认识我了……”
这句话她说得很轻,却像用尽了全身力气。
“我去看他,他看着我,眼神好陌生……他问他爸妈,‘这个女孩是谁?’……他说……他不认识我……”
“我说我是苏璃啊!我们一起吃过冰淇淋,一起看过电影,你教过我写名字的苏璃啊!”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和委屈。
“可他……他就是摇头!”
“说从来没见过我!让他爸妈赶我走!!”
“呜……”
她终于忍不住,压抑的哭声变成了嚎啕大哭,“为什么啊?!我为了救他……我差点死了……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骗子!大骗子!!!”
“而且还是个大坏蛋!”
“比你们两个还坏!!!呜呜呜——”
白牧,无限:“…”
“他就是个渣男!利用完我就丢掉!!我恨他!”
“我要让他想起来!我要问清楚!!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哭声在杂物间里回荡,充满了心碎和崩溃。
她不再有任何形象管理,哭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身体因为剧烈的抽泣而不断颤抖。
之前的凶狠和愤怒荡然无存,此刻的她,就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可怜无助到了极点。
无限与白牧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棘手。
事情……果然很复杂。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这种牵扯到救命之恩,修为损耗,情感背叛的跨种族恋情。
光是听苏璃的一面之词,就已经能感受到这里面巨大的情感冲击和逻辑矛盾。
苏璃还在那边哭着,声音已经嘶哑,但眼泪依旧止不住地疯狂奔涌而出。
说到后面,已经没有了完整的语句,只剩下宣泄般的绝望的哭声,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通过眼泪流淌干净。
无限看着她这副模样,眉头微蹙,似乎觉得这哭声有些过于……有穿透力了。
他无奈地再次抬手,轻轻一挥。
瞬间,世界清静了。
苏璃的嘴巴还在张合,身体还在因哭泣而抽动,但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那双原本碧绿色的眼睛,此时红彤彤地,充满了泪水,茫然又绝望地睁着,无声地控诉着。
这画面,比刚才的嚎啕大哭更让人觉得心头发闷。
白牧轻轻叹了口气,转向无限:
“师父,那个人类男生,就在这家医院里面吗?”
“嗯。”无限点头。
“你跟他去了解过情况没?”
“没,”无限回答得很干脆,“一来就忙着控制她了。”
他指了指无声哭泣的苏璃。
毕竟一个情绪激动,意图报复的妖精,优先级远高于询问一个人类。
白牧点点头,表示理解。
“也不能光听她一个人说。”
他站起身,将小马扎收好,“感情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或许有什么隐情,我去找那个叫林轩的人类男生了解一下情况。”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把他的病房号告诉我吧。”
“好。”无限报出了一个房间号。
白牧记下,转身走向门口。
在手触碰到门把手时,他脚步微微一顿。
苏璃那绝望痛哭的样子和她描述的“病好后翻脸不认人”的桥段,让他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嘀咕。
这剧情……怎么莫名有点熟悉?
白牧心中莫名代入了看过的那些韩剧里的苦情剧情。
会不会……是哪种情况?
男方得知自己是绝症,命不久矣,觉得自己拖累了女方,然后就想出这种“假装失忆”、“狠心推开”的烂招,故意让女方死心,让她以为自己被渣了,从而忘记自己,开始新的生活?
白牧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总觉得……按照那些文艺作品里的套路,这个概率还挺大的。
毕竟,牺牲自己,成全对方,听起来多伟大,多感人啊?
这种老套的韩剧苦情桥段,往往一个开头就能猜到结尾。
人都要死了,剩下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为什么不珍惜最后的时光,好好享受二人世界,留下更多美好的回忆?
非要自作主张,搞出这种“我为你好”的苦情BE……
啧,编出这种剧情的编剧,脑子多半也是有点坑的。
当然,白牧深吸一口气,拉回了思绪。
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个人猜测罢了。
现实往往比戏剧更离奇,也更简单粗暴。
也许,那个林轩,就是个纯粹的,利用完就扔的渣男呢?
也可能,是真的是因重病而失忆了什么的?
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任何预设的立场都可能影响判断。
他不再犹豫,轻轻拧开门把手,闪身出了杂物间。
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更浓了些。
白牧循着路线,走过安静的廊道,拐过几个弯,最终停在了一间病房门前。
门牌号,与无限告知的无误。
他站在门口,稍微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领,调整了一下呼吸和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温和无害。
白牧握住门把手,缓缓旋转,推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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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掉的太严重了……
15万在读,竟然只有4000多人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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