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独龙岗、清风山、桃花山。
四处据点在手,山东的布局已经成了。
接下来,无外乎就是收集好汉,囤积粮草兵马,以待时机。
站在梁山往湖中看,当真是山排巨浪,水接遥天。
王禹掐掐手指算算时间,此刻的鲁智深已经倒拔了垂杨柳,贞芸劫也可能开篇了。
那东京,肯定是要去的。
但自己现在去了,能将林冲收入帐下吗?能拯救得了林娘子吗?
林冲这个人,出身枪棒教头家庭,骨子里希望生活安逸,老老实实上班,回家有老婆孩子热炕头。
这其实也没错,是老百姓最朴素的追求。
在老婆偶遇高衙内前,林教头也还算遂心如意,工作不必加班加点,娶妻张氏贞娘,贤良淑德、貌美如花。
岳父也是禁军教头,略有人脉,孩子正在酝酿中。
真真切切是美好生活。
奈何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花花太岁”看中了人妻,自是想着法子要弄到手。
于是便有了“豹子头误入白虎堂,林教头刺配沧州道”。
这位是真正的逼上梁山,不像其他的,那是赚上山的。
‘林冲还是要逼一逼才行,没经历风雪山神庙,他就不可能彻底绝望。再找机会将林娘子救了,豹子头就成了囊中之物,可以为我所用。’
王禹虽然不喜林冲的为人,可他那一身本事,又端的是了得。
不管怎样,拿下林冲是值得的。
收回往西边眺望的目光,王禹又思虑起旁边陪着自己巡视山头的白衣秀士。
王伦背后的靠山是柴进,而柴大官人在江湖上声名显赫,需要给他几分薄面。
要知道,在荒山野岭间创业,可不容易。
别看做的是无本的买卖,其实要花的钱海了去了。
占山为王,养上三五百个喽啰,每天人吃马嚼就是一大笔银子,要是再修修山寨水寨,地主也要破产。
清风山、桃花山,其实只算小打小闹,花不了多少钱。
取自刘高的那些钱粮就够一年半载的消耗了。
但梁山不一样,这片水域能养个上万人马,需要大量投资才行。
王伦得柴大官人资助,自身也是个落第的秀才,家中资产颇丰,这才将梁山公司成功开办了起来。
后来晁盖上山做了第二代董事,有生辰纲十万贯的投入,梁山方能风风火火。
再到宋江手里,“没遮拦”穆弘入伙了不少家财,后来李应将全部资产做了投资,又取了祝家、扈家的全部资产。
这才聚拢了六七万兵马。
没有钱、没有粮,你当山上的喽啰都是喝西北风的啊!
‘钱粮啊!’
四千两银子其实只算杯水车薪。
王禹凝重地摇摇头,现在山上几乎是一穷二白,这创业的艰辛还是交给王伦去做吧,到时候来摘桃子,岂不舒服。
别看王伦文不成武不就的,其实在种田、建设上还是很有一些手段。
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的梁山山寨,可是他一手一脚、一砖一瓦建出来的。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霸。
种田才有称王称霸的可能。
这王伦也算是个专业人才了。
“王伦兄弟。”
王禹指着湖边深水港湾:“我们占据水利,该造些战船才好,最好是能在近海航行的大船。你认为如何?”
“战船?还需要近海航行?”
王伦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苦笑道:“制造战船可不容易,首先是木料,需要硬木,先阴干个十年八年,有了材料,还需要造船的行家,寨子里真没这个条件。”
一句话,就能看出一个人的能耐了。
他是真懂!
王禹当即道:“造船大师我去寻来,你留心收集造船的材料,一年半载我便能将他请上山来。”
此人便是“玉幡竿”孟康,如今便在辽国饮马川落匪。
王伦不敢反驳,只能应承道:“是,我多多留心收集便是。”
“不要担心钱粮的问题,我很快便要走一趟辽国,去做些买卖。”
“辽国?”
王伦很是惊讶,想那柴大官人世代居住在沧州,经营的是榷场互市的贸易,进口辽国的马匹、皮毛、老山参、牛羊等,出口茶叶、布匹、瓷器等,这才攒下无边的财富。
“哥哥是准备走私,还是榷场互市?”
“我有成熟的渠道,你不必多问,只等我归来便大兴土木就是。”
交代了王伦好生建造山寨,不要浪费民力。
然后取来藏在曹正茅店地窖下的四千两银子,留下史进、阮小二经营山寨,带着武松、李忠、阮小五、阮小七便往李家庄赶去。
李应一听王禹的计划,当即拍板。
“兄弟你是有大能耐的,这条商路交给你我才放心。杜兴……”
“小的在。”
“你亲自去一趟辽国,将整条商路大大小小的细节、牵扯,都交代清楚。”
“是!”
“兄弟,你手下这些可够用?不若我让栾教头也去一趟?听说现在辽国也乱得很,各地都在造反呢!”
大宋气数未尽,辽国真是到了亡国的时候了。
大辽,真的已经不是一百年前那个九千骑兵就能硬撼太宗十万大军的大辽了。
上一任皇帝耶律洪基在位四十年,先有重元之乱、后有耶律乙辛擅权乱政,而他忠奸莫辨,赐死皇后萧观音,又软禁皇太子耶律濬,辽朝政治进一步腐朽。
同时,他又崇奉佛教,虚耗国力,使社会矛盾进一步激化。
而且耶律洪基坚持对宋通好,临终前仍不忘嘱咐子孙“南朝通好岁久,汝性刚,切勿生事”。
到了当今天祚帝,朝堂内更是不堪,东北又有女真人崛起。
亡国其实就在眼前。
和李应细细一番谋划,都觉这是一场泼天的富贵。
大怂卖官鬻爵,吏治混乱,辽国更是不堪,正是英雄豪杰纵横之时。
“还是让栾教头陪你去一趟吧!”李应再度建议。
王禹却认为大可不必:“哥哥,如今祝家庄有鱼死网破的趋势,你一人在庄上,没人帮衬可不行。栾教头实力非凡,可不能动。”
李应对祝家庄也有些头疼,两个庄子的体量放在那里,若是掀了桌子械斗一场,那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他微微一叹:“栾教头是请来做教头的,他会参合进争斗吗?”
“哥哥勿急,我去找他喝酒。”
这餐酒,栾廷玉喝得好不过瘾,只觉与王禹之间又多了层羁绊。
王禹也说了自己的顾虑,栾廷玉借着酒劲拍着胸膛保证,祝家若是来犯,那便叫他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搞定了栾廷玉,王禹又去扈家庄联谊,安抚了扈三娘兄妹。
至此,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只等着搞钱了。
至于武松安顿好了兄长,不必去提。
阳春三月,老黄历记载:今日宜出行、开市、上梁、安葬。
王禹、武松、李忠、杜兴、阮小五、阮小七,并商队十余人,一路往北而去。
北去辽国,沧州是越不过去的所在。
沧州横海郡的柴大官人虽然在江湖上,有偌大的名头,但他的名声其实是不如那头铁狮子的。
沧州,如今的标志性建筑便是“镇海吼”铁狮子,高有数丈,重达数十万斤。
古时,此地常有海水倒灌之灾,于是当地人集资捐钱铸造了一只铁狮,又有佛门高僧在其腹腔内满铸《金刚经》文,用以镇遏海啸水患。
一日,海中恶蛟作怪,浪高涛急。铁狮大吼一声,腾空与恶蛟相斗,终以蛟龙败不复出,海患遂除。
从此,铁狮子即被称为镇海吼,镇压沧州,邪魔外道不敢侵犯。
虽是传说,但这毕竟是“水浒”世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王禹自是来祭(探)拜(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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