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薏,那边好像有两个人掉湖里了,你……”许佳佳声音担心。
宋初薏轻轻揪了下她的衣领,随口胡诌了一句话。
“那是……小柒的朋友,他和他的爱人,嗯……他们有点社恐。”
没管正在发呆的许佳佳,宋初薏转身逃离了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玫瑰园。
微凉的夜风吹来。
宋初薏可以百分百肯定,斐砚舟看见她了。
但是,她也清清楚楚看见,斐砚舟不想和她相认。
甚至不惜丢掉眼镜和手机,也要钻进冰凉的湖水掩饰自己的踪迹。
为什么?
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他不信任她。
哪怕她已经有所准备,但这样的痛仍像毒药一样在她血管里蔓延。
刺痛着她每一根神经。
宋初薏不得不正视心中的猜测,也许他也是重活一世的人,他讨厌她。
毕竟是她搞砸了一切,毁灭了一切。
她是罪人,是罪魁祸首。
可是,他为什么要一次次来救她,还故意装作深情款款的样子。
难道,非要把她像傻子一样糊弄,才解气吗?
宋初薏搜肠刮肚,也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
她想问清楚,又害怕听到不想听到的答案。
高傲如她,一旦亲耳听到真相,一定会马上转身离开。
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只想陪在深爱的人身边,在他最后的日子让他开心,让重来的人生没有遗憾。
哪怕,这一切都是谎言编织的假象,但那又怎样。
她开心快乐了,丈夫得到了更好的照顾和陪伴。
这样不是很完美吗?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难受得想哭。
酸酸胀胀的感觉从胸腔中漫开,像是冬天冰冷的风暴,将她流淌的血液一点一点冻结。
她自嘲地笑了笑。
接受自己不配,就这么难吗?
宋初薏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一头就撞进了一个烟雾缭绕的影子。
摔倒之际,一双纤丽的手扶住了她。
“对不起。”
宋初薏笑了笑,努力咽下喉咙里的狼狈。
可发哑的音色带着颤抖的泪意,欲掉不掉地融进尾音里。
无情地暴露了她的难堪。
宋初薏干巴巴后退了一步,“打扰了,我真是太笨了。”
崔芝雅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睛突然亮了。
这不是现成的及时雨吗?
这就是她想要的感觉。
来不及凝结的泪水,像是炙热又隐忍的爱。
她简直是为这个角色而生!
“宋小姐,如果你愿意客串我的电影,我倒是可以考虑你说的那件事。”
“我……演戏?”
宋初薏手指尖对着自己,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伤心了,所以产生了幻听。
“是的,几秒钟而已,没有台词,十分简单。”
崔芝雅扬起大大的笑,朝她伸出了手。
宋初薏不过犹豫了一秒,就答应了。
如果《宫猎》的剧大爆,丈夫一定会高兴的。
这样,他就不会像上一世那样,被她气到住院了。
这样想着,她郑重握住了崔芝雅的手。
一行人待了一会,简柒说累了想回房间休息,他们便又回了崔芝雅的豪宅。
宋初薏站在宽阔的阳台上,低头,手机铃声响起。
滑动两下,男人沙哑疲惫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初初,回去了吗?”
斐砚舟这会正在换衣服。
而魏以辰则半死不活地躺在边上。
一脸怨怼。
宋初薏听着布料摩挲的声音,突然起了几分促狭之意。
她掏心掏肺,不收点利息怎么行?
红唇勾起,她任由凌乱的风拂乱发丝。
“还没。”
宋初薏托着腮帮子,偏头看向边上庄园宽阔气派的大门,笑容多了几分稠丽。
“我和许佳佳在好朋友家玩呢,这会,我就站在二楼的阳台,正好可以看到周围漂亮的夜景。”
话音落下,斐砚舟搭袖扣的动作一顿。
那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他庄园的大门,他这样出去肯定会被宋初薏看个正着。
可是,他不放心初薏这么迟还在外面玩,更别说她还穿着那么短的小黑裙。
“等会我去接你。”
他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如风。
“好。”宋初薏勾唇。
她真的很好奇,就这样被盯着,他该怎样隐藏自己的踪迹。
另一边,斐砚舟丢下手机,点燃烟,走到了没开灯的露台。
那双深邃的瑞凤眸隐于漆黑的暗色中,若有似无的光亮落在上面,像是缓慢流动的河流。
斐砚舟转过头,从这个位置能清晰看见那道纤细的身影,被旖旎的漫天光亮勾出美丽的轮廓。
她没有再披着浴巾,流畅玲珑的身线一览无余,黑色单薄的布料被风卷起,细白的手指轻轻勾了下头发。
而此刻。
她正对着别人笑。
让他胸腔一阵发紧。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女人微微转过头。
太远了,他看不清她的眼睛。
只有璀璨的光亮在两人之间流淌,像是站在星河的两侧。
他们离得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倏然,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盖住了女人白皙的皮肤。
他站在女人身侧,手臂若有似无地搭在她身后的栏杆。
宋初薏抬起手机,微信里显示男人发来的信息。
“晚上冷,多穿点,还有,离他们远点。”
宋初薏美眸又上弯了一个弧度,侧身挪到了一个视角很好的地方。
她就不信了,那男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从那个门溜到这个门。
而楼对面,男人已经按灭烟蒂下楼。
斐砚舟随手打开了放在楼梯转角的糖果罐。
那是简柒随手丢在那里的木糖醇。
咬下去,水蜜桃的甜味就会在唇齿间漫开。
此时楼下。
简柒已经仓皇逃回了房间。
她就知道May一定会参加她的生日宴,只是他特别低调,黑色的机车外套,黑色的口罩,隐在崔芝雅带来的那群人中。
毕竟到场的宾客,都是经过父亲严格审核把关,提前发邀请函的。
整场生日会,她连自己喜欢的音乐都不能选择。
她都不知道这场生日会的意义在哪里。
非要说好的话。
在让父亲自我感动这块,确实挺成功的。
她拉着心上人,关上门,房间的灯就暗了。
低哑的喘息声在漆黑的房间里蔓延开来。
倏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热吻中的男女。
咔嗒的声响。
走廊的光拉长了男人的影子。
斐砚舟倚靠着门,清冷的眸被映上若有似无的光点。
悠悠荡着。
此刻,他正上下打量着一脸呆滞的金发少年。
而他身下,简柒已然惊呆。
她真的真的……
讨厌没有边界感的大人!
简柒想要发火,偏父亲就在楼下,正想着该怎么描补,就听男人温润如玉的声音飘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他是对着May说的。
“把衣服脱了。”
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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