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凛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青筋在手背上浮现。
他出生于高官人家,自小到大也是被人捧着的,若非父亲蒙冤枉死,全家又在流放的路上被追杀,何至于沦落到换身份净身入宫。
如今被一个女人这样反复挑衅羞辱,哪里忍受得了,眼神都阴翳了几分,“七殿下可莫要后悔。”
“本宫后悔什么?”
赵令颐歪着头与贺凛对视,罗袜下的足尖加重了力道,在他膝头狠狠碾过,烛火映照的双眸里,带着几分自己都不知道的恶劣。
【拜托,我后悔什么,是你根本就不敢好吧?】
【我可是大晋朝七公主,你就一个太监,要敢这么我,脑袋都得搬家!】
又一次听见这声音,贺凛眼里掠过一抹暗色,不敢?
他连净身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而此时的赵令颐,赌的就是贺凛一个太监,根本不敢冒犯自己。
想及此,她欲嘲笑一番,却见眼前的贺凛抬手将葡萄送入口中,她尚未反应过来,对方便猛地倾身压来——
带着葡萄甜味的唇重重撞上来。
赵令颐瞪大双眼,下意识要推拒,后脑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扣住。
葡萄汁顺着交缠的唇角滑落,贺凛的拇指突然扣住她下颌,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
赵令颐吃痛张嘴,尝到混着铁锈味的甜。
她气得发颤,【他疯了吗!竟然真敢这么对我,还那么粗暴......不要命了吗!?】
贺凛眼里浮现讽刺的笑,呵,原来是个只会动嘴皮子的怂包。
他心里掠过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情绪,对眼前这个女人,多了几分兴趣。
趁着赵令颐怔愣之际,贺凛退开了身,嘴角渗着血丝,垂着眼睫,遮住眼底翻涌的暗色,声音淡淡,“七殿下还要奴才继续吗?”
赵令颐语噎,明明自己才是主导者,这时候却有种被拿捏了弱处的感觉。
眼见厌恶值没有上涨,她心里有些不甘,如果让贺凛就这么走了,自己岂不是白被啃了一嘴?
可如果让贺凛继续,自己岂不是还要继续跟他啃嘴巴......
好在这时,外头传来豆蔻的声音,“殿下,膳食已备好,可要现在传膳?”
赵令颐如释重负,顿时将贺凛推到一旁,自己从软榻上爬了起来,一边整理凌乱的衣衫,一边冲着外面喊,“传膳。”
很快,宫人们便将膳食摆齐,豆蔻进殿请人之时,一眼就瞥见赵令颐略显凌乱松散的头发,心里“咯噔”一跳,猛地看向贺凛。
只见那太监跪在一旁,嘴角沾了点痕迹,不知道是血还是葡萄的汁水,连衣襟口都蹭上了。
身处皇宫的豆蔻很有见识,这会一眼就看出发生了什么,天都塌了!
天爷啊,她家殿下是好男色,可从前也没真干什么,就是多看几眼,怎么今日鬼迷心窍,竟然还上嘴了,把人给啃成这样。
这贺凛没事长那么好看干什么,祸水,真是祸水啊!
对上豆蔻的目光,赵令颐镇定自若,行至桌前落座用膳,冷声呵斥贺凛,“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伺候本宫用膳?”
闻言,贺凛起身跟了过来,不等赵令颐开口,他又跪了下去。
见他还算听话,赵令颐心里舒坦多了,只当方才是被只狗咬了,拿起一旁豆蔻倒的茶水喝。
谁知一旁的贺凛忽然开口,声音低低,“七殿下可还要奴才用嘴喂?”
听见这话,赵令颐这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她急急咽下,被呛了个正着,咳得满脸涨红。
豆蔻连忙上前给赵令颐拍背。
半晌,赵令颐才缓过来,面色已恢复如常,可耳尖还是泛红的,她瞪了贺凛一眼,“布菜即可。”
“是。”贺凛语气恭敬。
没人看见,他低垂着的目光,带着讥诮的笑意,像蛰伏的凶兽,露出了獠牙。
「贺凛的厌恶值-5!当前进度25/100」系统提示骤然响起。
赵令颐:“......”得,这一晚上,白忙活。
...
当天夜里,赵令颐翻来覆去睡不着,怎么都想不明白,厌恶值怎么还能倒扣。
她没谈过恋爱,对于男人心,真的是猜不透。
以至于第二天醒来时,赵令颐顶着眼下的乌青,怒骂了一句:什么男主,全是神经病!
梳妆时,她忽然想起一个人,或许可以去请教一二,当即问一旁的豆蔻:“五皇姐近日可有进宫?”
豆蔻笑道:“五殿下已有两个月没进宫。”
五公主上一回进宫,还是太子殿下的生辰。
赵令颐感叹了一声,“两个月没见,我都有些想五皇姐了,让人备马车,今日我要出宫去探望她。”
豆蔻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殿下不妨再等等,兴许五殿下明日就进宫了。”
赵令颐连连摆手,“不等了。”
她心想:明日既不是什么大日子,也不是谁的生辰,赵清容怎么可能进宫。
眼见拦不住赵令颐,豆蔻心里直叹气,听说五殿下和离后一直在宫外养面首,作风不好,她是真怕自家七殿下出宫被带坏了。
...
得知赵令颐来了,五公主赵清容惊讶,当即让人将请她进来。
进了公主府后院,见到七八个衣衫不整的美男围着赵清容伺候,赵令颐叹为观止,只见她这个五皇姐,这边才跟前面那个紫色衣服的亲完嘴,转头又跟另外一个绿色衣服的缠上。
她顿时觉得自己来这,真是找对人了!
见妹妹进院,赵清容示意周围的男人退至一旁,只留了方才那个跟自己亲过嘴的紫色衣服在近身伺候。
赵令颐这时才看清那个紫色衣服的男人长什么样子,看衣料应该是公主府里最受宠的,五官很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只是瞧着......总觉得在哪见过。
她一时间想不起来,对赵清容打趣道:“五姐,这京城的美男怕是都被你搜刮到这来了吧!”
赵清容面露媚态,“就这几个,才哪到哪啊。”
要说美男,还得是天下第一的邹国公。
但那是父皇的莫逆之交,还是曾经给她们皇子公主授过业的先生,克己守礼,严厉至极,她没那个胆子去染指。
也只有眼前这个七妹妹,因为只上过两日课,从不喊先生,还敢追着邹国公跑。
赵令颐感叹之际,忍不住又多看了那紫衣男一眼,正好那紫衣男也望了过来,还朝她抿唇笑,她顿时愣住。
这一幕,被赵清容看在眼里,她笑道,“令颐,这是紫妗,你要是喜欢,五姐把他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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