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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章 关键证据的意外获取

飞来的儿子 最新章节正文 第40章 关键证据的意外获取 http://www.ifzzw.com/383/383009/
  
  
    亚瑟盯着屏幕,手指停在触控板上。那句“听见了?”还悬在聊天框里,发件人未知,没有头像,对话仅此一条。他没回,也没删,而是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像是怕它再响起来——又或者,是怕自己忍不住点开第二次。

    电脑上的音频文件仍开着,进度条卡在十二分三十七秒的位置。窗外的雨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某种缓慢爬行的记忆。他重新戴上耳机,从头播放那段工地录音。风声、机械运转的杂音、远处工人喊话,一切和之前一样。混凝土搅拌车沉重地转动着,吊臂吱呀作响,夹杂着金属碰撞的锐利回音。这些声音他曾听过不下二十遍,每一帧都刻进了神经末梢。可今天不一样。他的指尖微微发颤,呼吸比往常慢了半拍。

    直到第十四分零五秒,小男孩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妈妈,我冷。”

    稚嫩,微弱,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是从潮湿的地底渗出来的。

    紧接着,那个女人说:“不怕,妈妈在这儿。”

    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猛地捅进了一扇尘封多年的门。咔哒一声,锁芯松动,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他按下暂停,整个人僵住。耳道里的余音还在震颤,像细针扎进鼓膜。这不是幻觉,也不是记忆错位。这声音太近了,语气太熟了,像从某个被封存很久的早晨直接飘进耳朵里——那天她穿着米色针织衫,站在厨房门口抱着孩子,窗外也正下雨,她说:“乖,妈妈在这儿。”一模一样。

    他拉开抽屉,翻出一支旧U盘。黑色外壳已经磨得发白,接口处有轻微氧化痕迹。这是他七年前用的第一支加密盘,曾经存过整本未发表的诗稿,后来随着工作室解散,也被遗忘在角落。他插进接口,指示灯微弱地闪了一下,系统识别成功。他把原始文件复制进去,动作谨慎得如同转移一枚未引爆的炸弹。

    然后打开音频工作站软件。界面灰暗,功能按钮排列得密密麻麻,是他多年前录诗时用的老程序,一直没换。那时候他们还在剧团合作,她朗诵台词,他负责配乐与音效设计。每一个呼吸、每一次换气都被精密捕捉。他曾以为那是艺术的极致,如今才明白,那是命运埋下的伏笔。

    他把“妈妈在这儿”这一句单独截取出来,选中波形段落,开始降噪。第一遍过滤掉低频震动,施工车的轰鸣淡了下去;第二遍压缩高频风声,背景变得清晰了些;第三遍增强人声频段,把500到2000赫兹之间的信号拉高。处理完的片段只有不到一秒,但他反复听了七遍。

    每一遍,那个尾音都更清晰一点——轻微上扬,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柔软,像她以前在电话里哄孩子睡觉时的语调。那时她总会在深夜打来,声音压得很低:“别担心,我都安排好了。”可现在想来,那些话更像是告别前的铺垫。

    他退出编辑页面,转而打开浏览器,搜出半年前一档文化访谈的视频链接。画面里,她坐在沙发上,灯光打在侧脸,说话声音不高,但字句分明。镜头偶尔切到观众席,有人低头记笔记,有人凝神倾听。她谈戏剧中的真实感,谈母亲角色的复杂性,谈到最后,忽然笑了笑:“我觉得表演是灵魂的袒露。”

    他找到那一段,导出音频,导入软件,同样进行三重滤波处理。

    两段声音并列显示在频谱图上。一组来自工地环境录音,一组来自公开节目。音量不同,背景各异,可当波形重叠时,喉部共振的频率曲线几乎完全吻合,语速节奏、尾音拖拽的习惯也一致。系统自动测算匹配度,跳出一个数字:92.6%。

    他盯着那个数值看了很久,没动。心跳平稳得反常,反倒有种近乎麻木的清醒。他知道这不是法庭会采纳的证据,没有司法鉴定章,也没有第三方认证。可对于一个等了三年、查了几十条线索、走过十七个城市的人来说,这已经够了。不是靠猜测,不是靠感觉,而是实实在在的数据摆在面前——那个在工地旁回应孩子的人,就是她。

    他曾怀疑过那是替身,是模仿者,甚至是心理投射的产物。但现在,科学给出了答案。

    他关闭分析窗口,将处理后的音频另存为新文件,命名为“AL-07”。文件不大,加密后只有几兆。他右键点击,选择移动到U盘根目录,确认复制完成。

    手机又震了一下。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还是那个号码,还是只有一句话:“你该停下来了。”

    这次他没有反扣手机,也没有立刻回复。他点开短信界面,输入一个字:“不。”然后删掉。又输入:“我不是要毁什么,我只是想看见。”还是删了。最后,他什么都没发,只是退出界面,把SIM卡取出,放进旁边一张备用机里。

    那台手机是黑色的,外壳有划痕,电池老化,充一次电撑不过半天。但它没有绑定社交账号,也没连过云服务,最安全。它不属于现在的数字生活体系,就像一艘脱离航线的孤舟,不会留下航迹。

    他打开抽屉底层,翻出一把剪卡器。银白色的金属小工具,边缘锋利,是早年做地下电台时留下的。他把新换上的SIM卡裁成微型尺寸,塞进卡槽。开机后,信号格慢慢亮起,网络连接成功。他把“AL-07”文件从U盘传到这台设备,存在本地存储,不上传,不备份。

    做完这些,他靠在椅背上,闭眼两分钟。

    脑子里浮现出那个男孩的声音——“妈妈,我冷。”那么小,那么轻,却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面,搅乱了所有平静的假象。他也想起她说的话:“每次下雨,他都会问我罐子为什么会响。”那时他在写一首关于童年记忆的诗,问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只笑了一下:“等你听懂的时候,你就该去找他了。”

    原来她早就告诉他了,只是他一直没听懂。

    他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旧诗集。封面褪色,边角卷起,书脊裂开一道细缝。他翻到中间一页,夹着一张照片。两人站在舞台后台,她穿着演出服,深蓝长裙缀着碎钻,他披着风衣,手搭在她肩上。那时他们还能笑着说话,能并肩走路,能谈论未来。那晚演的是《夜巡》,她扮演失踪十年后归来的妻子,最后一幕跪在地上说:“我回来了,可你们还认得我吗?”

    台下掌声雷动,没人知道那句台词是她自己加的。

    照片背后有行字,是他写的:“她说喜欢听雨,我就把雨写进了诗里。”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一会儿,指尖摩挲着纸面的纹理。然后撕下照片,捏在手里,走到厨房,扔进垃圾桶。转身时,瞥见灶台上还放着昨晚没洗的杯子,杯底残留一点茶渍,颜色已变成暗褐色。

    他没去洗,也没挪动。

    回到电脑前,他打开邮箱,新建一封邮件。收件人留空,主题未填,正文只有一个词:“妈妈在这儿。”

    他没发送,只是点了保存草稿。

    随后,他拔出U盘,收进外套内袋,顺手摸了摸那张手绘地图的折痕。地图是两周前出现在他家门口的,夹在一本旧剧本里,没有任何署名。纸上铅笔勾勒出一片废弃厂区,标注了老槐树、铁门、院落布局,甚至画出了地下通风口的位置。送信的人知道他在查,也知道他会去。可对方是谁?为什么要帮他?又为什么用这种方式试探?

    他不知道。

    但他现在有了东西可以对质。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雨势弱了,街灯亮着,湿漉漉的地面上映着零星光影。空气中有种泥土混合铁锈的味道,顺着窗缝钻进来。对面楼有户人家还亮着灯,客厅里电视闪着画面,一个小女孩蹲在地毯上画画,母亲坐在旁边翻书。暖黄的光晕笼罩着她们,像一幅静止的家庭影像。

    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注意到小女孩抬头望向这边,指了指窗户,说了句什么。

    母亲顺着她的手指看过来。

    他不动,也没躲。目光穿过雨幕,与那扇亮灯的窗户静静对峙。

    几秒钟后,灯灭了。

    屋里恢复昏暗,只有电脑屏幕还亮着,草稿箱里的邮件静静躺在那里。他走回去,关掉显示器,房间陷入寂静。冰箱发出轻微的启动声,墙上的钟滴答走着,时间跳到二十三点四十七分。

    他坐回椅子,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目光落在桌角的U盘上。

    然后,他掏出备用手机,解锁,打开音频播放器,点开“AL-07”。

    耳机里传来那个声音——

    “不怕,妈妈在这儿。” (爱腐竹小说网http://www.ifz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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