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听着沈星遥的话,更加焦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将军若是知道了真相,他会不会……”
“没事。他若肯帮我,是情分,是意外之喜;若不帮,也是本分。毕竟从一开始,就是我骗了他。”
她想起桃林边那场偶遇,那刻意崴到的脚,那借酒装醉的舞。
“从桃林醉酒,到后来的种种皆是算计。”
漱玉闻言,眼圈瞬间红了,懊悔万分。
“早知道那日您救了落水的郡主,奴婢就不该回去找您,更不该带您回府!若是没有带您回去,您就不会遇见……”
“他表面是体察民情,实则是想逼迫郡主为他办事。结果,他见了小姐您,觉得您长的好看,用来勾引将军或许能成。”
她不敢说出那个称谓,但意思已然明了。
沈星遥却站起身,握住漱玉冰凉颤抖的手。
“傻丫头,你不带我去,我又怎么会认识你和郡主,认识待我如亲女的沈太傅,认识慈爱的老爷夫人?”
“我那时刚来这里,什么都不懂,身无分文,宵禁时无处可去,差点被巡夜的官兵抓住,也险些被拐子骗卖进那见不得人的地方,不都是你和蓝阳及时出现,帮了我吗?”
“蓝阳性子刚烈如火,宁折不弯。若是没有我顶替,今日被送入这将军府的人就是她了。以她的性子,面对这般境地,面对陛下的胁迫,她又该如何自处?只怕……早已香消玉殒。”
“唯对不起沈太傅,只因出言相劝他几句,便惨遭毒手。”
屋外,廊下。
萧临渊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手中还拿着一串刚出府时看见的糖葫芦。
他原本带着笑意的嘴角,在听到屋内隐约传来的对话时,渐渐抿成一条直线。
“……从一开始,就是我骗了他。”
“皆是算计。”
“用来勾引萧临渊……”
“要挟……”
“沈太傅……遭了毒手。”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凿子。
从一开始就是算计?
真相如同淬了冰的冷水,兜头浇下。
他握着糖葫芦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竹签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真想立刻冲进去,掐着她的肩膀,问她,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问她,从桃林初遇,到后来的温顺承欢,那些让他心动的瞬间,那些让他觉得与众不同的清冷与羞涩,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她对他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真心?
算了。
萧临渊闭了闭眼,强行压下胸腔翻涌的戾气。
他了解她,性子看着软,实则倔强得很。
若此刻捅破,以她的心性,怕是第二天就能带着她那小丫鬟跑得无影无踪。
至于宫里那位……
萧临渊睁开眼,眸中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冰冷的杀意。
呵。
坐久了那个位置,真以为可以随心所欲地摆布所有人了?
实在不行,就换个人来坐。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
然后,他转身将手中那串已经有些化开的糖葫芦,随手递给了一个远远候着的的小丫鬟。
“过会儿,送给夫人。就说我送的,她若喜欢便托人告诉我,我回来再买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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