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成选了第二种。
上午,他和周星窈领了离婚证。
和当初领结婚证的时候一样,他们到的时候,依旧是专人引领着他们办理离婚手续。
谢景成听着那道钢戳的声音,竟然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了轻松。
人生如梦,梦易醒。
他做错了选择,也走错了路。
可是他还年轻,他还有回头的机会。
执意去撞南墙,不过是头破血流的下场。
谢景成知道如果这次不壮士断腕,他和周星窈之间也没有未来。
她要的东西,他已经没有了。
如果她要的是貌合神离、各取所需的婚姻,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做的很好。
可是她不是!
她比宋茵盈还贪心霸道。
从民政局出来,谢景成维持风度,和周星窈道别。
他今天出来时,就已经把自己的随身物品都带了出来。
等周星窈的车离开后,他第一件事是去最近的网点,补回了他原来的电话卡。
周星窈怔怔的看着车窗外面缓缓往后飞掠的景致。
有那么一刹那间,她想让司机调头。
可她最终还是强咬牙压住了那个冲动。
骄傲和自尊不允许她这样做。
她闭上眼睛,独自消化心里的酸涩。
到了公司后的第一件事。
她让助理用公司运营的社交号正式发布离婚公告。
欢喜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正在吃午饭。
今天的工作餐很丰盛,还有冯封炖的啤酒鸭加菜。
是党岁提醒她,欢喜才摸出了手机。
不意外的看见谢景成给她发来了消息。
她先去看了一眼周星窈个人账号上发布的内容,无趣的摇了摇头,才点进谢景成给她发来的消息里。
谢景成给她发来的是一张照片。
欢喜不禁有些惘然。
这是一张正在飞驰回宁城的列车的照片。
「欢喜,梦醒时分,唯一的遗憾是终究还是让你失望了。”
欢喜看着照片上列车外的模糊景物,想起了当初她满心欢喜奔赴京城而来的心情。
如今,竟然真的就像谢景成说的那般,不过是一场梦。
梦醒时分,连那一丝惘然都似乎显得多余。
欢喜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继续吃饭。
“欢喜,茶姐让我问你,中秋节我们要不要去吃饭,要是去的话,她还让海哥给咱烤全羊。”
欢喜对烤全羊其实兴趣不大,但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这句话她还是很有体会的。
她想和茶姐一起喝酒了。
“好啊,我去和茶姐喝酒,上次都没让茶姐喝尽兴,这次我就陪茶姐好好喝喝。”
冯封高兴坏了,直言,“那我多准备些酒,让你们俩喝的满意。”
说着,他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打电话了。
第一个电话不知道打给谁?
欢喜只听见他非常霸道的嚷嚷,要两箱酒,中秋前去拿。
欢喜无语,据她所知,贡酒一箱是12瓶,一瓶500毫升。
他一开口就是两箱?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什么大型宴会呢?
谁会觉得只有两个人喝?
“那我不管,反正我得要,你们不够你们自己想办法呗,实在不行让其他人换酒不就行了?”
欢喜听着这耳熟的话,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解决好酒的问题,冯封又给茶姐打去了电话,直接免提一开。
他刚将欢喜的话一说,茶姐高兴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太好了,那我从现在开始就已经期待和欢喜好好喝一场了。”
欢喜虽然没说话,但听了茶姐的话,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海哥问你们,除了烤全羊,还想吃什么不?我们过两天刚好要去趟蒙市,到时候我们直接从牧场这里挑选几头羊羔回去。”
“你们去蒙市?去蒙市做什么?”
“你海哥战友儿子满月酒。”
冯封闻言哦了一声,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行,我知道了。”
欢喜刚才听的清楚,茶姐是说海哥战友儿子满月酒。
海哥的战友应该是和海哥岁数差不多上下吧?海哥都五十好几快六十了。
冯封挂了电话,见她愣神,不由得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了这是?”
欢喜将心中疑惑问出。
冯封给欢喜解释了一下,“一般这种情况都是特殊情况。要不不孕不育大半生,到这个岁数才来子女缘。还有一种情况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失独后再续子女缘。”
欢喜见他说起这些很是平常的态度,倒是有些意外。
“你对这些知道的挺多的,也挺豁达的。”
冯封点头,“主要是见的太多了,我很多战友牺牲后,他们的父母后来都重新生了新的孩子……”
中医院。
贺华容终于等来了贺知衡。
姐弟俩面对面坐着。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经过一夜的自我消化,贺华容其实也知道弟弟走上绝路,何尝不是受自己所累?
如果,当年她成全了周宏安,周贺两家好聚好散。
也许就不会是今天的局面。
星牧星窈也好,知衡也是,都没有困境。
可是,这世上没有早知道。
就算有,当年的她也不会信。
她永远只信自己,骨子里就是宁负天下不让天下人负我的性子。
天性如此,改不了,也不想改。
“我刚看见星窈发布消息,她和谢景成离婚了。”
贺华容神情衰败了下来,苦笑着摇头,“她呀,真是像极了我,像的就连身上的缺点都一样。我从不觉得我自己是刚愎自用的人,可从她身上我却不得不去审视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的骄傲自负,刚愎自用,。”
贺知衡对此没有看法,而是道,“姐,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理所应当。”
贺华容设想过无数说辞,却唯独这会听到的这个没有想到。
可是它却从自己弟弟口中说了出来。
“知衡,你……是要让我认输吗?”
“姐,早在二十多年前,我们就已经输了,不过是强撑着不肯认输而已。”
眼泪猝不及防的从贺华容眼睛里夺眶而出,“知衡,你就真的没有办法回头吗?”
“回头?”贺知衡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笑了笑,直截了当的道,“姐,如今是我的战场。”
贺华容泪眼婆娑中看见的是贺知衡看着她的淡漠的眼睛。
他说,“姐,蓝城那边星牧已经在进行康复训练了。蓝城军区的医疗技术一点都不输京城。我已经安排好了,让你直接转去蓝城那边治疗。你多陪陪星牧,远离京城的这些人和事。”
贺华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她的弟弟,竟然驱逐她离开京城?
“你是怕我会对欢喜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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