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乔一本正经地说道。
“汪干事,今天的文件太重要了,我个人浅显的认知肯定不全面。”
“不如,改天在会上集体讨论。”
“到时候,我会跟大家一起交流学习心得。”
汪学兵以为她是在谦虚。
追求女孩子,他是很有一套的。
先找一个共同的话题,引起她的兴趣,然后再建立稳固的联系。
不能急于求成,要慢慢来。
就从文件交流这个切入点就很好。
他常年跟笔杆子打交道。
对于政治文件的理解,透彻的不能再透彻了。
只要温乔接茬,他就有机会发挥他的长处。
这样,温乔就能看到他身上的闪光点。
就能慢慢的吸引到她。
汪学兵锲而不舍道。
“没关系的。”
“你理解多少就说多少,这点小事就不用拿到会上讨论了。”
温乔见汪学兵这不依不饶的样子,烦躁的很。
怎么哪里都有狗皮膏药啊。
文工团里那么多漂亮的姑娘,为啥非要缠着她。
摆脱了一个赵子文,又来了一个汪学兵。
这个还更难打发。
温乔压住心底的不耐烦。
“汪干事,你的工作热情是好的。”
“但现在太晚了,马上就要熄灯了。”
“我们都要遵守革命纪律,保证休息才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有什么问题,明天在讨论吧。”
汪学兵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
笑着道。
“还有一个多小时才熄灯呢,时间上来得及。”
温乔头疼的很。
他怎么就听不懂拒绝呢。
跟块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她都说的这么明显了。
非得让她当场下他的面子才行吗?
真想一脚把他踹到旁边的河沟里去。
陆晏沉也是,怎么还不回来。
算了,不等了。
温乔的耐心彻底告罄。
脸上挂着同志式的,礼貌又疏离的微笑。
直接开口拒绝。
“抱歉啊汪干事,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改天在交流吧。”
汪学兵愣了一下,殷勤的关切道。
“没关系,身体不舒服的话,我送你......”
此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道温润的声音自温乔身后响起。
“温同志,回宿舍吗?”
“我正好顺路,一起走吧?”
温乔闻声,转身看到路淮舟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这么快就出院了。
他穿着一身橄榄绿的作训服。
帽檐下的容颜白皙俊朗。
身高腿长,体态极佳,挺拔如松,却无紧绷之感。
军装在他身上更似一身合体的礼装。
路淮舟脚步未停,自然的走到了两人的中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天色不早了,温同志,走吧!”
他的目光掠过汪学兵,礼貌的点点头。
“汪干事,你也早些回去吧!”
面上的笑容如沐春风,出口的话语却又不容置疑。
为温乔开辟了一条离开的路径。
路淮舟的解围,像一阵恰到好处的南风。
化解了尴尬,保全了所有人的体面。
汪学兵脸微微涨红。
尽管路淮舟的神情堪称温和,但他就是感觉对方一眼看透了他的目的。
也不知道路淮舟来了多久了。
是偶然的路过还是有意为之。
汪学兵尴尬的笑了笑。
“好,好的。”
“再见。”
温乔表情淡漠。
“再见。”
然后朝着路淮舟绽放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我们走吧。”
路淮舟微微朝着汪学兵颔首。
两人并肩离去。
汪学兵的视线紧紧的盯着两人的背影。
他的笑容还僵在脸上,但眼神已经瞬间冷了下去。
嘴唇用力的抿成一条直线,绷的紧紧地。
尤其是看到温乔对着路淮舟露出,那种他从未得到过的明媚笑容时。
他的腮帮子猛地咬紧,轻微的抽动了一下。
路淮舟家世好又怎么样?
他家世也不差啊。
谁能抱得美人归还不知道呢。
他可是近水楼台。
烈女怕郎缠,只要他主动一些,给她无微不至的关怀。
人,早晚都是他的。
刚刚拐过弯。
温乔就停下脚步。
朝着眼前的男人笑道。
“路同志,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送到这里就行,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路淮舟笑容和煦。
“一点不麻烦。”
“走吧,都到这里了。”
“万一汪学兵在追过来找你交流文件,那我刚才不白白给你解围了。”
说罢继续往前走。
温乔闻言不禁失笑。
没再说拒绝的话。
这个男人清俊英挺,气质也似青松映玉。
没想到性子也颇为风趣。
那天联谊晚会之后,温乔回去就找凌微微打听了。
她想知道路淮舟是怎么样一个人。
那天的乌龙事件,他到底知不知情。
凌微微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路淮舟这人可了不得。
他在军区内,尤其是女同志之间,非常的受欢迎。
温其如玉,众人倾心。
他出身军人世家。
爷爷不仅担任过首都军区的司令员,还兼任中央政治委员。
父亲也在首都军区担任集团军的军长,是下一任司令的热门人选。
母亲担任总政文工团的团长。
这显赫的身世,谁看了不眼热。
路淮舟的受欢迎,并非只是因为他的家世。
也并非源于刻意的招摇。
而是一种自然流露的,综合了人格魅力与外在凤仪的无心之失。
他就像是一块磁石。
无论走到哪里,都不经意的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尤其是在女生宿舍的夜谈会上。
他的名字是一个出现频率极高,但又总是被快速掠过,欲语还休的话题。
大家会交换关于他的零星信息。
他今天看了什么书,他和谁说了话,他的笑声听起来怎么样......
每一个细节都被悄悄的收藏,反复的品味。
即便是在私下里,也没人说出他一句不好的话。
路淮舟对所有人都保持着同样的,令人如沐春风的尊重。
但同时,他极为洁身自好。
对于任何超出同志情谊的暗示或过于亲密的举动,他都会有一种不着痕迹的,极其礼貌的回避能力。
从不会让人难堪,却又温和而坚定的拉开距离。
他在羊城军区八年多,至今都没有传出来一丝的绯闻。
他的温润是最高级的屏障。
他的礼貌是最遥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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