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干瘦的小护士扭着腰走了过来。
吊梢眼,薄嘴唇,一脸刻薄相。
她身上的白大褂穿得歪歪扭扭,边走边不耐烦的嚷嚷着:
“吵什么吵?”
“不知道这是医院吗?”
“是余长山家吧,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再敢吵,信不信我把你们直接扔停尸房去!”
小护士走到近前,斜眼瞥了瞥瘫坐在地的余母和昏迷不醒的老余,很是嫌弃的撇了撇嘴。
可当她目光落在余霜脸上时,眼神一闪,心中暗道:这女人也太好看了!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精致脸蛋,再看看自己那张寡淡的脸,小护士心里涌起一股酸意。
羡慕,嫉妒,恨。
一股脑涌上心头!
丑陋的嘴脸表现得淋漓尽致。
小护士忍不住啐了一口。
“呸!狐狸精!”
这时!
“耿、耿瑶……”
大龙虚弱的声音传来,“陈医生呢?快叫他来给老余看看……”
小护士闻声看去,当看到大龙血淋淋的断腕时,吓得尖叫一声。
“龙哥!您这是怎么了?”
她慌忙跑过去,看着大龙的伤口手足无措:“快!我扶您去找陈医生!”
“先、先给老余看……他伤得重……”大龙咬着牙言不由衷的说。
小护士一听,立刻拉下脸:“给他看什么看?死了倒清净!再说了,他一个穷做饭的,哪有龙哥您金贵啊!”
大龙听到耿瑶这话,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朝她使眼色,额头冷汗直冒。
可耿瑶完全会错了意,还以为大龙是要她撑腰。
她立刻挺起干瘪的飞机场,指着叶天的鼻子尖声道:“你!赶紧给龙哥跪下道歉,然后自己去派出所自首!”
大龙闻言,脸都绿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叶天抬眸,声音毫无波澜。
“我不打女人......“
“呵!”
耿瑶冷笑一声,将其打断,伸手指向余霜嘲讽加侮辱。
“你是这狐狸精的男人吧?看你这一脸绿帽样,怕是早就被戴......“
“但不代表我不打畜生。”
叶天把剩下的话刚说完,电般探出手,一把掐住耿瑶的脖子。
然后!
在所有人满眼惊恐的注视下……
叶天将耿瑶狠狠砸向墙壁。
“轰!”
一声巨响,水泥墙应声凹陷。
耿瑶像个人形标本,被硬生生嵌进墙里,碎石飞溅。
她四肢诡异的扭曲着,鲜血喷涌而出,糊了满墙。
“啊!”
耿瑶的惨叫声撕心裂肺。
鲜血顺着嘴角流下,血流不止。
她那瞪大的眼睛里充满恐惧和难以置信。
整个人被牢牢钉在墙上,好像一幅血腥的抽象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整个走廊鸦雀无声,只能听见鲜血滴落的“嗒嗒”声。
大龙突然回过神,连滚带爬的往走廊另一头跑去,断腕处的血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我、我这就去叫陈医生!马上!”
他一边喊,一边手脚并用往前爬,看上去好像只被吓破胆的土狗。
叶天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防止这个混蛋逃跑。
没过两分钟,就见大龙拽着个戴眼镜的白大褂中年跑了回来。
正是黑山镇医院,唯一的医生。
“快!快给老……余叔看看!”
大龙哭哭丧一张脸,催促起来。
“用最好的药!”
陈医生看着满地鲜血和被镶在墙里面的小护士,猛地一颤。
而后,他连忙战战兢兢的蹲下身,手忙脚乱的给老余清理伤口、止血包扎,动作轻柔,小心翼翼。
“需、需要住院观察……”
陈医生结结巴巴的说,“我这就安排单间!”
众人在看到平时趾高气扬的陈医生,此刻像个鹌鹑似的时,全都惊呆了。
“卧槽!老余家这是要翻身啊!”
“这女婿够硬!比张老虎还横!”
“早该有人收拾这帮畜生了!”
“看见没?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安全本分的老余家终于迎来了一个强有力的话事人啊!”
……
一时间,议论声此起彼伏。
“啪啪啪!”
不知谁先带的头,走廊里竟然响起了零星的掌声,很快就连成一片。
在热烈的掌声中,老余被两个小护士轻轻抬上担架,送往刚腾出来的单人病房。
余母紧紧握着女儿的手,看着叶天的眼神里满是感激和好奇。
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担忧。
……
病房内静得吓人。
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淡淡的血腥气,闷得人胸口发堵。
龙哥和陈医生缩在墙角,脑袋几乎快埋进了胸口,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弄出点动静来。
病床上。
余长山夫妇因为失血过多和极度恐惧,已经昏睡过去。
余母的手紧紧攥着女儿的衣角,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依然紧锁。
叶天轻轻拍了拍余霜的肩膀,小声说道:“我先出去一趟,你在这儿陪着叔叔阿姨。”
余霜仰起苍白的脸,声音细若蚊声:“小心点……注意安全。”
“嗯。”
叶天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墙角两人,然后起身朝着病房外走去
龙哥和陈医生猛地一颤,紧随其后。
走廊里安静无声。
只有头顶那根接触不良的灯管在一闪一闪的,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把人脸照得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浓重的消毒水味儿和血腥味儿混合在一起,挥之不去,刺激着鼻腔,令人作呕。
两边病房的门,不知什么时候都悄悄打开一道缝。
一双双眼睛,挤在门缝后面,偷瞄着外面的动静。
有惊恐,有好奇,更多的是……
看到恶人吃瘪时那种不敢声张的快意。
没人敢出来,也没人敢说话。
那些窥探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大龙和陈医生的身上。
叶天坐在走廊中间那张孤零零的长椅上,身子微微后靠,阴影落在他大半张脸上,看不清表情。
他没说话,也没什么动作。
可整个走廊的空气,就像被抽干了一样,仿佛一座大山压下,让人感到窒息。
陈医生和龙哥死死贴着冰冷的墙壁,恨不得把自己揉进墙里。
龙哥那只断腕只是潦草的包了起来,纱布还在不断往外洇血。
一滴,一滴,砸在水泥地上。
那“嗒…嗒…”的声音,在这种死寂里,格外清晰,听得人心里直发慌。
叶天抬起头,目光落在龙哥身上。
就那么一眼。
龙哥双腿一软!
“噗通!”
他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脑袋死死抵着地面,瑟瑟发抖。
旁边的陈医生一看这架势,魂都吓飞了,也跟着“咕咚”一声跪倒在地。
即便是眼镜滑到了鼻尖,他都不敢去扶。
叶天看着脚下的两人,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不是很大,可却极具压迫感。
“来,和我说说。”
“你们嘴里那个……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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