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支起半边身子,露出线条优美的臂膀和锁骨,眼神倔强:“你的女人可不是那些娇弱天真的中原女子。我自然懂得如何用实力震慑他们!”
肖尘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光是震慑,还远远不够。统治,从来就和‘温情’二字没有一点关系。它伴随最多的,永远是杀戮、算计和冷酷的权衡。你看看脚下的雍国,现在皇帝重病缠身,他的那些儿子们都在期盼他的死亡,然后好把刀子毫不犹豫地捅进彼此的身体!只有最后活下来的那个,才能继承这统治的权力,坐在那沾满鲜血的龙椅上。这才是权力最真实、最残酷的真相。”
他凝视着红豆,“告诉我,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准备好面对可能到来的背叛、阴谋,甚至双手沾上族人的鲜血?”
红豆深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坚定取代:“我想试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贪婪和短视带向灭亡。即使……即使将来双手真的沾满鲜血,我也要走下去。”
她望向肖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如果……如果我真的变成了那样,你会嫌弃我吗?”
“做你想做的事情。” 肖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力将她重新搂回怀中,用行动给予她最坚实的支持,“记住,无论你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变成了什么样子,当你回来找我的时候,我这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紧接着,他语气转为前所未有的郑重,如同在传授最重要的生存法则:“记住我下面的话: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一定要把军队,把最能打仗的士兵,牢牢捏在自己手里!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誓言和承诺,哪怕是看起来最忠心的下属。利益,不只会蒙蔽人的双眼,甚至会让他们变得疯狂,做出你无法想象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无论何时何地,保护好你自己!”
红豆将脸颊紧紧贴回他宽阔温暖的胸膛,感受着那令人安心的心跳,喃喃道:“真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
接下来的两天,肖尘并未如同承诺的一样带红豆游览京城——红豆对京城的繁华景致确实兴趣缺缺,她只想守着肖尘,在这方属于他们的“小天地”里享受难得的安宁。
但这份宁静在第三天的上午被打破了。
老管家恭敬地递上了一封没有署名的密函。
肖尘拆开一看,眉头渐渐锁紧。
信中所言,近日钦天监观测天象,声称北方有凶星划过,乃是不祥之兆。而一位名叫薛仲非的大儒,则公然主张,此天兆乃是因皇帝失德,以致妖孽横行于世。这番言论不知通过何种渠道,已然在京城传开,引起了不少的骚动和议论。
天象?肖尘心中冷笑。
这东西最初本是为了编制历法,指导百姓顺应天时耕作生存。可到了帝王手里,就成了装神弄鬼、给自己脸上贴金或者甩锅的工具。今天这里出现个祥瑞,证明自己英明神武;明天那里来个灾星,暗示是臣子或者后宫出了问题。全凭一张嘴!
后来那些读多了书,却又想搏出位的儒生也看到了其中的“妙用”。
论起牵强附会、瞎编乱造,他们比谁都厉害!还真就搞出了一套看似自圆其说的“天人感应”体系。
结果这套胡诌的东西慢慢脱离了皇帝的完全掌控,反而成了这些文人时不时用来恶心皇帝、彰显自身话语权和“风骨”的工具。
这本是一笔算不清的烂账,朝堂上狗咬狗的事情,肖尘向来懒得理会。
但是——
妖孽横行?
肖尘的眼神冷了下来。
“这说的……是不是我?”
他环顾四周,仔细想了想。这整个京城,还有比他肖尘更“横”的吗?
“这是有人觉得我最近太安静,想试探我的底线了?”一股无名火悄然升起。“今天敢传我的谣言,明天是不是就敢把主意打到我身边人的头上?”
红豆在他身边劝道“别气坏了身子!”
“就是给他们脸了?绝不能容忍!”肖尘将那份密函随手扔在地上,脸上不见怒容,反而露出一丝近乎残忍的平静。
他不在乎这封信是谁送来的,也不在乎背后之人有什么复杂的算计和目的。
他只知道——有人找事。
而他的应对方式,从来都只有一种。
肖尘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好啊,那我就让这帮只会耍嘴皮子的混蛋,亲身体验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横’!”
他不知道钦天监衙门在哪,更不认识那个叫什么薛仲非的大儒。
但是——
他认识丞相府啊!
就在同一条街上,离他的逍遥侯府没多远。
擒贼先擒王,骂人先骂娘。既然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丞相总该知道源头,或者,总该为此负责吧?丞相是不是文官之首?钦天监算不算文官?
肖尘理了理衣袍,拉着红豆迈步向外走去。
讲道理?不存在的!报仇不隔夜,要的就是效率。
丞相府的门房远远看见肖尘朝这边走来,腿肚子就开始转筋,别说上前阻拦,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在这京城里,丞相府惹不起的人物屈指可数,而眼前这位逍遥侯,其“难惹”程度,甚至被私下里排在了皇帝前面——毕竟皇帝还要讲个规矩体统,这位爷可是完全随心所欲!
所以,当肖尘走到府门前,直接一脚踹开那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时,门房和附近的家丁护卫全都僵在原地,愣是没一个人敢放个屁。
能机灵点、赶紧往内院跑去找丞相通传的,都算立了大功,能保住饭碗了。
肖尘踹门而入,目光扫过丞相府内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只觉得比自己的逍遥侯府要奢华精致得多,心里顿时更不爽了,这些肯定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这老家伙果然不是个好鸟!
红豆跟在他身后,看着这阵仗,心里对自家男人在雍朝的地位有了全新的、更直观的认识。
宰相是做什么的,她大概清楚,那是文官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可肖尘就这么直接打上门来了?这地位……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超然”得多。
(爱腐竹小说网http://www.ifz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