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哥,把窗帘拉开晒晒太阳嘛,心情也会好很多的。”魏京上完课,将门外已经凉透了的外卖提进来,一把拉开窗帘。
光照进房间,满屋子散落的画纸。
“你真的,我都不想说你,就没人像你一样懒的。饭不到嘴边,你就不会吃。”
说真的,他就没有见过像盛槐序这样懒的人。屋子里的垃圾卫生,是专门请人上门扔的;衣服鞋子是预约了干洗店,办了个年卡,直接充了五位数,隔两天上门来收衣服鞋子;要是没有兴致,就算饭到了门口,也是不想去拿的……。
魏京心里默默吐槽,这不只是懒能解决的事,更需要钞能力。
昨天晚上,魏京看着他慌慌张张地出门,差点连鞋都穿反了,原本想跟上去,谁知道,刚下楼人就跑不见了。
窗帘被拉开,阳光瞬间洒满整个房间,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操场上学生们上体育课的吵闹声。
房间里,笼罩在阳光下的是整个人埋进黑色被子里盛槐序。下午三点了,他就没有从床上起来过。
魏京蹲下,捡起一张画纸,不可思议:“序哥,你又开始画画了?”
他很惊奇,从发生那件事之后,盛槐序便再也没有碰过画笔了。
画纸上是黑暗无边的街道上,无数只兔子在奔跑。
“这是,兔兔赛跑?”魏京看着有点诡异的画,不解问道。
盛槐序睡眼惺忪地抬起眸子,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抽过画纸。
“也好,这样你也有点事做,有点事做才好,这样才能多看看这个世界。”魏京像个老妈子一样,一直念紧箍咒,与他彪悍的身材形象,着实不符。
“等下晚上有课,记得去上。我等会儿就不回来了,晚饭我直接在食堂吃了。”
“上次我看你很喜欢螺钿手工的,我又给你买了一些,放在你柜子上了。你别说,这真好看,亮晶晶的,那老板手艺还真挺好。”
“我把垃圾给你带下去了,你就不用花钱叫别人扔垃圾了。”
这套房子是盛槐序爸爸为盛槐序上大学买的,魏京偶尔来看看这个四肢健全却行动不便的健全人还活着没。
盛槐序目前是自我放假状态,自从上次和老师发生了冲突之后,他就没再去上过课了,理由很简单,他不想上学。
他拉开头上的被子,慢悠悠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哦,对了,那个女生的摊位搬了,最近学校后街整改,好多摊位都抢不到位置。”魏京又啰啰嗦嗦交待了几句。
盛槐序被吵醒,面色不悦地撑着床垫坐起来,后背抵着软枕,肩膀懒散地垮着,半眯着眼,喉咙里溢出含混的应答。
软被随着他的起身,扫过他的肩膀,胸膛,上半身裸露在外。
可怖的疤痕斜横在他左胸上几寸,一直延伸到肩肩峰,长十二三cm,宽六七cm,颜色比周围皮肤稍深。因为盛槐序皮肤很白,一眼看上去,像是白玉上突兀地出现了一道缠枝纹。
魏京眼神触及疤痕,目光闪了闪,欲言又止。
盛槐序也注意到了,取过枕头上的衣服,随手套上:“你帮我把我床尾的小桌板拿过来一下吧。”
嘴角蠕动,原本还想发点闹骚的魏京,表情一下就垮下来,翻个白眼:“哥,你还能再懒一点吗?你真不起个床活动一下的吗?”
盛槐序靠在床上,拿过床头的水杯,附身在接了杯水喝。那饮水机就放在床边过道上,伸手就能够到。
他小口小口抿着水,掀起眼皮看了魏京一眼:“干嘛,我又不尿急。别打扰我,我要吃饭了。”
等魏京拎着垃圾再出门时,每日保洁已经上门来打扫卫生了。
夜晚的学校后街。
晚上突然下了淅淅沥沥开始下雨,雾气朦胧。
唉,摆不成摊了。
姜莱弯腰清洗工具,越来越大的雨砸在地上,今天只能在寝室里面继续做一点螺钿品了。
“司遥,你前两天发布的作业做了吗?可以帮我看一下吗,它老是提醒我环境变量匹配不成攻,我真的要疯了,装了两天环境了。再不行的话,我只有花钱找人帮忙了。”苗诗施一脸崩溃,瘫在椅子上,生无可恋。
常司遥一句话不说,干脆利落地一段操作,可以正常下载了。
苗诗施眼睛和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目瞪口呆:“我去,你这么牛吗?一下子就搞好了!”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能这么厉害吗?”常司遥皱起眉头发问。
察觉自己说错话的苗诗施掌了自己两嘴,撅起嘴,谄媚地笑着认错:“小的该打,该打。”
她居然忘了常司遥那要强的性子,不能让她察觉到一点点被轻视的感觉。
果然,战火一触即发。
彼时浑然不觉的姜莱正点着台灯,头发简单的束在脑后,捏着镊子,小心地夹取细小螺钿片,确保能精准放入凹槽。
完全没有注意到战火已经蔓延到自己身上。
常司遥敲了敲姜莱的桌子,两只手撑在桌边,低头注视姜莱茫然的双眼,又拽又嚣张:“别以为这次奖学金评定输给了你我就会认输,下一次的评选肯定是我赢!”
说完还看了一眼她满桌子的材料:“到时候,你可不要用一些蹩脚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成绩。我是不会让着你的。”
姜莱此时已经做得头昏脑涨了,连忙带上助听器,不好意思地抬头问她:“不好意思,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说了半天的常司遥,心梗,战书都下了,结果半路别截断了,真的很难受,那口气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最后,只能眯起眼睛质问姜莱:“你在挑衅我?”
硝烟弥漫,苗诗施看热闹看够了,赶忙出来当和事佬:“唉呀唉呀,司遥是想提醒你,别因为你这些手工耽误了学习。”
接着,又挽过常司遥的手臂:“司遥,快来帮我看看,这到底怎么回事呀?都下了一半了,告诉我下载失败!我真的要疯了。”
“你C盘爆了!”
“啊,我的天呐,我都没注意到。”
没人看见处,卫南朝苗诗施比了个大拇指。
其实,常司遥很早就看姜莱不顺眼了。
可能是刚上大学,姜莱就被选作新生代表上台发言,当时的落选人就有常司遥;也有可能是常司遥从大一开始就做出了很多努力,只为留在实验室,结果她在测试中被刷下来,而姜莱却因为季宣的原因顺利进入,还一连斩获多项奖项;还有可能,是因为这次奖学金评定,常司遥再次落选……。
她一直都把姜莱当做竞争对象。可姜莱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小摊,每当被她气得跳脚时,姜莱又漏出星星眼,一脸真诚地向她请教问题。搞得她总是一口气提不起来。
这里不如姜莱,她就另辟蹊径,在其他地方超过姜莱。
但是吧,她有时又暗戳戳地照顾姜莱,她们都看在眼里,只是不说。
唉。
苗诗施耸耸肩,她一介凡人,不太懂学霸们的爱恨情仇。
转头,继续拨弄她的短视频。最近随手拍的生活视频,居然有一万多个赞!
这不,第二天天还没亮,常司遥就换上了她的战袍,戴上她的战甲,背上站包又往图书馆去了。
苗诗施打个哈欠,还带着长长的尾音。
“早上好呀,季宣。”
季宣睡眼惺忪,随手抓了抓睡了一晚的鸡窝头,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师父,今天有时间吗?我可以来学吗,我会付你学费的!你让我试点生漆在手上,我也没有任何过敏的反应。”
姜莱思考一瞬,点点头,随后又迟疑了一下:“但是,我们在哪里学呢?我思考了一圈,好像没有合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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