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告诉我,你让我找的东西其实一直都在你身上,你现在才想起来,对吗?”
牧清寒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额角那道平日里隐在黑发下的青筋此刻绷得笔直。
很显然,他有点红温了。
他盯着眼前蹲坐的三少爷,眉头紧锁。
三少爷晃了晃手腕。
他没直接回答,反而勾起唇角,指尖凝出一缕金芒。
“诶嘿嘿,你这不最终还是找到了嘛。”
话音落时,那金芒骤然膨胀,化作只巴掌大的小龙,鳞甲上流转着细碎的光,磅礴的妖力像暖雾般散开。
“兜兜转转,终究还是你的。”
“行。”
他抬手接过那只金小龙,指尖刚触到龙身,便觉一股温热的力量顺着指尖往四肢百骸窜。
他干脆蹲在石板上,闭上眼开始引导这股妖力入体,周身的空气渐渐泛起涟漪。
“嗯?”
三少爷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往前凑了两步。
“啊?”
“靠!”
三少爷直接炸了毛,“你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
他跺了跺脚,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应该一脸愤怒,质问我为什么耍你,痛斥我混蛋,而不是这么冷静地吸收啊!”
“你应该气得都不想要了,然后我再一顿劝,最后你才勉为其难收下——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牧清寒终于睁开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那不是奖励你吗?神经病。”
说完又迅速闭上眼,周身的法力开始凝聚成淡蓝色的光茧。
细碎的剑气从光茧边缘逸出,落在石板上,竟刻出了一圈圈浅纹。
“而且也不是白跑一趟。”
他的声音从光茧里传出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也算…看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话音落时,他忽然睁开眼,眼底闪过一道凌厉的光。
周身的剑气骤然暴涨,像潮水般往四周涌去,廊下的宫灯被剑气扫过,灯芯猛地一跳,竟透出几分凌厉的锋芒。
三少爷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那圈不断扩散的剑气浪涛,嘴角的抱怨渐渐变成了讶异。
哦?这小家伙还真变强了些。
是…什么东西让他的心境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吗?
罢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他在变强,那便是好事。
比起看牧清寒愤怒的样子,这小家伙能实实在在攥住力量,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原本这小家伙一直冷冷清清的,想着没事逗他玩玩,倒也能解解这漫长岁月里的闷。
可今日这般反应,却让他忽然觉得,先前种种,倒像是自己揣着幼稚的心思,在跟个通透的人较劲。
自己倒是活倒退了。
被一件事困扰了几千年,都有点不像自己了。
不过也是,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不困在情绪里,这才像他牧清寒,也才能在这满是荆棘的道上走得长远。
三少爷轻嗤一声,压下心底那点莫名的感慨,提步走到牧清寒身旁,动作放缓地坐下。
夜风微凉,吹得廊下宫灯的影子在地上晃来晃去,他抬眼望向墨色的天空,云层里隐约藏着几颗疏星,恍惚间竟与几千年前的夜空重叠。
那时候…
他还没被这些事情困扰…
死去多年的大哥…也还活着,总是会没事捣鼓出一些新奇玩意。
还有四弟…
可惜啊…
这些年都没出现过,是死是活,至今都是个谜。
如今算下来,竟只剩二姐还在身边。
不过…也都无所谓了。
他垂眸看向掌心。
只要能完成自己的计划,把那些恶心的东西彻底解决。
那么…
一切…都是值得的。
廊下的风渐渐停了,石板上那团淡蓝光茧却愈发耀眼。
一刻钟的时间像被拉长的丝线,随着牧清寒周身法力缓缓转成鎏金,连空气里都浮着细碎的金芒。
先前凌厉的剑气不再四散,反而缠绕着光茧盘旋,隐约凝成一条条金龙虚影。
低沉的龙吟从光茧中漫出。
周围的空间泛起水波般的震荡,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股力量撕裂。
忽然,光茧猛地收缩!
牧清寒睁开眼的瞬间,眼底金芒暴涨,周身鎏金法力骤然爆发又瞬间敛入体内,只留一道金色剑气顺着他拔剑的动作破鞘而出。
那道剑光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只听见“嗤啦”一声脆响,墨色的天空竟被硬生生撕开个巨大的口子,露出里面翻涌的星云。
数万米开外的山头传来清晰的龙吟剑鸣,连远在城中的百姓都抬头望向天际,以为是天降异象。
牧清寒看着自己的掌心,眸子微微一凝。
妖皇巅峰…
他转头看向身旁始终静坐着的三少爷,先前的冷意尽数褪去,语气郑重。
“多谢了。”
三少爷挑了挑眉,从石阶上站起身,眼底藏着几分笑意。
“呵…”
“你小子,还知道道谢呢。”
他往前走了两步,指尖点了点牧清寒的剑身。
“不过…现在还差得远呢。”
“你要变得更强,才能在未来那场乱局里,多一丝活下来的机会。”
“我明白。”
牧清寒收剑入鞘,鎏金法力彻底敛入体内。
三少爷忽然放声大笑,金光飞扬。
“哈哈哈——看你突破,我今天心情不错,请你喝喝酒,如何?”
“酒?”
“我自己酿的酒,度数不高,”三少爷晃了晃手腕,袖中竟凭空多出两个青瓷酒坛,坛口封着红布,还没开封就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但味道香醇,比外面那些烈酒顺口多了。”
“……”
又是自己酿的吗?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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