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狐娘娘踉跄着后退两步，声音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强？”
牧清寒的长剑斜指地面，他未发一言，仅那道冷冽如霜的目光，便让黑狐娘娘心底发寒。
她猛地嘶吼出声，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的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你这样的怪物？！”
“你到底…有没有弱点？！”
“当然有啊…嘿嘿嘿…”
一道柔媚至极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带着若有似无的甜香，像藤蔓般缠上黑狐娘娘的心神。
她瞳孔骤缩，这声音！
是圈外深处那几位至高存在的气息！
她太熟悉这种感觉了，那是源于血脉深处的压制，是蝼蚁面对苍穹的无力。
圈外生物从不论什么境界等级，却有着最残酷的强弱壁垒。
像她这样的普通存在，不过是茫茫族群里随时可弃的尘埃，千千万万个也抵不上一位高阶存在的一根手指。
而那几位，拢共只有五个，每一个都拥有翻覆天地的力量，若对方想，只需一个念头，就能将她拆骨入腹，连灵魂都留不下。
牧清寒看着黑狐娘娘突然僵在原地，双目失神。
虽不明所以，却也不会放过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他足尖点地，身形如惊鸿般掠出，长剑裹挟着凛冽的剑气划破空气，寒芒直指黑狐娘娘的眉心。
今日，定要斩她！
然而剑风尚未及身，一道凄厉到极致的笑声突然从虚空中炸开，像是无数根细针同时刺入众人的耳膜。
众人瞬间脸色惨白，痛苦地捂住耳朵，法力在体内乱窜，连站都站不稳。
地面上的碎石簌簌震颤，远处的林木更是拦腰折断，整个天地仿佛都在这笑声里扭曲，连灵魂都跟着一起颤抖。
牧清寒的身影立在最前方，白衣在风浪中狂舞。
他只觉浑身气血翻涌，经脉里的法力像是挣脱了缰绳的野马，在四肢百骸中横冲直撞。
无数情绪在胸腔里激烈碰撞，像要将他的神智彻底撕碎。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猛然在脑海中炸开。
带着极致的威压，瞬间占据了他的意识。
“杀光一切阻碍……”
“不……不行……”
牧清寒牙关紧咬，唇齿间溢出鲜血，他想守住最后一丝清明，可那声音却像附骨之疽，一遍遍冲刷着他的意志。
“杀了…所有人！”
“不……不……”
他痛苦地抱住脑袋，额角青筋暴起。
周身萦绕的剑意骤然暴涨，原本澄澈的剑气变得漆黑如墨，带着毁天灭地的狂暴，将周围的空气都切割得发出“滋滋”的锐响。
地面以他为中心，裂开密密麻麻的蛛网般的纹路。
“咳咳——清寒…清寒…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牧神气急促的声音，他被震得气血不畅，强撑着眩晕感甩了甩头。
他快步上前，伸手想拍向弟弟的肩膀，想将他从失控的边缘拉回来。
可手掌还未触及衣料，牧清寒便猛然抬头。
那双往日里总是冷清的眼眸，此刻竟被猩红彻底浸染。
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里面没有半分熟悉的温度，只有纯粹的暴戾与杀意。
“不行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
牧神气只觉眼前闪过一道模糊的残影，速度快到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下一刻，一股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力道狠狠撞在他胸口，仿佛被一座疾驰的山岳碾过。
他甚至没看清牧清寒是如何出手的，身体便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射，重重撞向后方的人群。
王权霸业瞳孔骤缩，手中王权剑瞬间出鞘，想借着剑身的缓冲卸去力道。
姬无忌双臂交叉挡在身前，周身亮起紫色的护罩。
邓七岳则伸手去抓牧神气的衣襟，试图将他稳住。
可那股冲击力实在太过恐怖，三人只觉手臂一麻，护罩瞬间碎裂，长剑嗡嗡作响，竟被连带着一起向后倒飞。
足足撞出数百米远，才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堪堪停下。
牧神气咳出一大口鲜血，胸口的肋骨传来阵阵剧痛，他挣扎着想抬头，却听见身旁传来王权醉惊恐的声音。
“清…清寒？”
王权醉脸色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望着前方烟尘弥漫的方向，大雾像浓稠的墨汁般笼罩着那里。
可她却清晰地看到，在大雾深处，牧清寒那双在黑暗中猩红闪烁的眼眸。
那眼神冰冷、空洞，没有半分属于“人”的情感，只有如同猎手注视猎物般的漠然与残忍。
更让她心悸的是，牧清寒周身萦绕的法力波动几乎凝聚成了实质，黑色的气劲在他周身盘旋，形成一道道狰狞的漩涡，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完…完了…全完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王权醉脑海中浮现：清寒…被…控制了吗？
刚才，所有人都被那黑狐侵袭，只有她和牧清寒还保持着理智。
那时她一点都不害怕，因为她知道，只要有牧清寒在，他们就能撑住，有翻盘的机会。
可现在，他们要面对的，却是曾经最可靠的同伴，是那个能一剑劈开敌军阵型的顶尖强者。
王权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法力已经几乎消耗殆尽。
她看着远处缓缓迈步走来的牧清寒，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无与伦比的恐惧顺着脊椎蔓延全身。
在她唤醒牧清寒之前，众人能挡得住他吗？
会死几个？
还是会全死完？
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毕竟所有人都清楚，牧清寒最强的，从来都是那足以毁天灭地的攻击。
那柄能劈开山河、斩断云雾的剑，此刻正悬在他们所有人的头顶，随时可能落下。
“喂…清寒，开玩笑的吧，你…你不会被控制的，对吧？”
“跟…跟清寒打吗？我们…我们会死的吧？”
“……”
“各位，都拿出自己全部的本领吧，接下来…能不能活下去，就各凭本事吧…”
“不用怕伤到清寒，我们还没那么大的本事…醉儿，虽然我知道很为难，但…你要快点将清寒唤醒。”
“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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