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总策划，架空大公司内部团队的权利，这在哪都是极难被接受的条件。
然而，通讯那头只是短暂地沉默了几秒。
随即，沈哲温和地回答：“可以。我们尊重创作者对作品的绝对主导权。《王座》全息版的项目，将由您担任总策划，苍穹互娱提供技术、资金、渠道支持，并确保团队全力配合您的创作。具体的利润分成、资源调配等细节，我们可以后续详谈。”
如此爽快的同意，反而让苏清辞心生一丝疑虑。
这似乎顺利得有些反常。
这个“沈哲”，以及他背后的“苍穹互娱”，到底在图谋什么？
真的仅仅是看好这款游戏吗？
但她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平静回应：“感谢您的理解。那么，我们可以约定时间，进一步商讨合作细节。”
“当然。时间地点由您定夺，我随时恭候。”沈哲的语气始终从容不迫。
结束通讯后，苏清辞看向温子修，眼中闪烁着思虑的光芒：“子修，准备一下。我们很快就要和这位沈哲先生，正式见面了。”
她有种预感，这次会面，或许会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复杂。
那个声音温和、条件优渥的“沈哲”，给她一种隐藏在平静海面下的深流之感。
温子修略有迟疑。
不知为何，他对“沈哲”，有一种天然的敌意？
但“沈哲”帮助了雌主。
温子修敛眸，低声应道：“是。”
而在苍穹互娱总部，一间可以俯瞰大半个深城夜景的奢华办公室内，结束了通讯的“沈哲”缓缓靠向椅背。
他抬手，轻轻抹去瞳孔上覆盖的、能改变眸色和细微面部轮廓的生物薄膜，露出一双原本的、翡翠般剔透的竖瞳。
他指尖划过光屏上苏清辞的加密资料，嘴角噙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第一步，接触成功。”南君撷低声自语，慵懒的声线与他刚才通讯时的温和判若两人，“小野猫，让我看看，你能在我的网中，跳出怎样迷人的舞蹈。”
——
深城星港附近的星尘咖啡馆，以保护客人隐私著称。
苏清辞在侍者引导下，走进一间僻静的雅间。
雅间内，一位身着深灰色定制西装的男子闻声起身。
他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岁，容貌平凡却干净斯文，唯有一双翡翠色的眼眸格外引人注目。
“涅槃女士，幸会。”他伸出手，声音温和，与通讯中别无二致。
“我是沈哲。”
苏清辞与他轻轻一握：“沈先生。”
两人落座。
苏清辞直接切入主题：“沈先生在通讯中提到的合作意向，我很感兴趣。但有些问题，还是当面确认更好。”
“请讲。”沈哲做了个优雅的手势。
“苍穹互娱愿意将星海幻境的核心团队调来配合项目，这份诚意让我受宠若惊。”
苏清辞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但我必须确认，这样一个顶尖团队，是否真的愿意完全听从我这个外来者的决策？”
沈哲微微一笑，那笑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这一点，您完全可以放心。”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来无形的压迫感：“我将亲自担任项目监制，与您一同进驻项目组。团队的所有管理协调工作由我负责，您只需要专注于游戏本身。”
他端起骨瓷杯轻抿一口，继续道：“至于团队本身……星海幻境的核心成员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们很清楚，在苍穹互娱，能力远比资历重要。而您的能力，”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清辞一眼，“已经通过《王座与裙下臣》得到了充分证明。”
这个回答让苏清辞心中微动。
对方不仅给出了承诺，更暗示了他在公司内的实际掌控力。
“那么，利润分配方面呢？”她继续问道。
“您觉得怎样的分成比例合适？”沈哲巧妙地将问题抛回。
苏清辞沉吟片刻，报出一个她认为对方会讨价还价的价格：“六四分成，我占四成。”
出乎意料的是，沈哲几乎不假思索：“可以。”
雅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苏清辞注视着眼前这个过分慷慨的男人，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
在商言商，这样的条件好得不像真的。
“沈先生，”她缓缓开口，“恕我直言，贵公司给出的条件实在太过优厚。我不明白，为何要对一个新兴工作室如此让步？”
沈哲低笑一声，翡翠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欣赏：“涅槃女士果然敏锐。”
他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点，“很简单，因为我看到的不是一款游戏，而是一个全新的市场。”
“《王座与裙下臣》的双视角设计，打破了传统恋爱模拟游戏的框架。如果成功全息化，它开创的将是一个全新的游戏品类。”
他的语气渐渐染上几分野心，“与这样的潜力相比，区区利润分成，又算得了什么？”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苏清辞总觉得，在那双翡翠色的眼眸深处，还藏着别的什么。
“春节后，我想邀请您参观苍穹互娱的总部。”沈哲适时转移话题，“届时我们可以正式签署合约，您也可以提前熟悉一下未来的工作环境。”
“好。”苏清辞点头应下。
“那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沈哲起身，再次伸出手，“也提前祝您春节愉快。”
“合作愉快。”
离开咖啡馆后，苏清辞回头望了一眼那间雅间。
这个“沈哲”给她的感觉很奇怪——表面上温文尔雅、诚意十足，可那双眼睛深处，总藏着若有若无的算计。
而雅间内，南君撷缓缓卸下伪装，露出原本妖孽的容貌。
阴影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少主，四成利润是否太过优厚？”
南君撷把玩着手中的玉珏，翡翠竖瞳中闪过一丝玩味：“你不觉得，看着她一步步走进我精心编织的网，是件很有趣的事吗？”
他走到窗边，望着苏清辞远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更何况，这条小鱼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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