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影心急:“陆大夫,能救吗?”
“能救。”陆寻雁说。
李大夫凑过来问:“陆大夫,你看出他中了什么毒吗?”
陆寻雁说:“此人手臂泛黑,手指肿胀,手臂僵直,呼吸急促但微弱,脉搏似是女人滑脉,此人中的毒是百足噬,剧毒。”
李大夫摸着胡子嘶了一声:“这毒药我这么没听说过。”
陆寻雁敛下眼皮,沉默了一会儿说:“毒药危险,本就不该传扬于世,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从前也只见过一个身中此毒的人。”
李大夫问她:“那人现在如何了?”
陆寻雁又是没有立刻回答。
李大夫说:“陆大夫?”
“死了。”
陆寻雁说,声音平静。
祁正卿望着她的眼睛,没有言语。
李大夫嘶了一声:“那此人还能救吗?”
“能救,但也有风险。”
陆寻雁收回手指,淡声道:“此人身中剧毒,须要猛药才可消解毒性,但又身负重伤,若是下猛药,他可能熬不过去。”
书影说:“必须是猛药吗?”
陆寻雁说:“必须。”
祁正卿问:“有多少把握。”
陆寻雁说:“七成。”
“足够了,不必有压力,救不了算我的,”祁正卿问她,“需要准备什么,书影去准备。”
陆寻雁掀起眼皮看他:“银针、剪刀、清水、干净毛巾,还有毛笔宣纸,我要写药方。”
祁正卿说:“去办。”
书影取来物件,陆寻雁提笔写下药方,交给书影去抓药,声音冷静,井井有序。
“一炷香内,我要拿到煮好的药。”
书影说:“好。”
陆寻雁又说:“麻烦将屋里的窗户都关上。”
李大夫说:“我去关我去关。”
陆寻雁取出银针,轻声道:“接下来要清场,我需要安静的环境施针,麻烦各位先出去。”
屋子里就只剩下陆寻雁和躺在床上的人。
陆寻雁将床帘拉起,完完整整露出床帘里的人。
里头的人甚至看不出多少人样,面目全非,衣衫破烂之下依稀可以看见他的骨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都是干涸的血液,两条腿都是诡异的角度无法伸直。
因为中毒,此人身上冒出来的血液甚至都是近乎是黑色的。
陆寻雁面不改色,拿过剪刀将此人身上的衣服全都剪开拿下。
剪开衣服后,此人身上的伤更加具象化。
陆寻雁拿过干净毛巾沾上水,面无表情地想。
这样的伤再加上剧毒竟然还活着,真是不容易。
她一点点用毛巾擦拭此人身上的血污,不过一会儿,盆里的清水就已经脏得不能再看。
陆寻雁果断推开门,将水盆递出去:“再拿五盆清水过来。”
陆寻雁并没有多认真清理,她也只是为了清理出需要落针的位置。
她先将此人错位的骨骼复位,屏气凝神,将银针精准插进穴位中。
落下最后一根针时,此人发出一声痛吟声。
好歹也是有了生息。
她的时间抓得不错,施好针,书源就已经将药端了过来。
陆寻雁单手掐住此人的下颌,将药慢慢的灌了进去。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等待一炷香时间,陆寻雁将此人身上的银针摘下,而后迅速地在其他穴位上扎下。
这人果然挣扎的剧烈,面色痛苦,脸色青紫,双手双脚剧烈地颤抖,陆寻雁两只手都快要摁不住他,床榻发出砰砰的响声。
屋里的动静越来越大,书影和书源将耳朵贴在窗户上,侧耳听着里头的动静。
他们听到了极其痛苦的哀嚎声,就算是不贴着耳听也足够清楚,然后是剧烈的砰的一声。
李大夫眉头皱起来,手上焦急地摸着胡子。
书影有些担忧:“将军,要不要进去看看,真的要放心将陆大夫一个人留在里面吗?”
毕竟陆寻雁的医术谁也不清楚,若是陆寻雁在里面胡来将人害死都未可知。
祁正卿看了眼窗户,说:“不必,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都好好等着。”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那一秒,屋内又是一道更加高昂的痛呼声。
书源攥紧拳头,几乎想立刻冲进去看情况。
书影拽住他,对他摇摇头。
又是片刻过去,里头似乎消停了,不再有声音。
书源渐渐松了口气。
然而没等多久,就又传来一声低呼声。
这声音不再是中毒之人的声音,而是陆寻雁。
祁正卿快步走到窗户边,隔着窗户纸:“还好吗?”
陆寻雁望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深吸一口气:“我没事,不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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