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散去，战场中央空出一片焦黑的空地，边缘的塞拉格士兵吓得连连后退，武器都在掌心抖得不停。欧美娅踉跄着后退半步，脸色比纸还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魔法反噬的力道让她五脏六腑都像被揉碎，视线也开始模糊。
“欧美娅！”斯卡拉王嘶吼着扑过来扶住她，侧腰的伤口因为剧烈动作再次崩裂，鲜血顺着衣摆淌成溪流。他将她紧紧按在怀里，沙哑的声音里满是后怕，“谁让你用禁术的？说了朕护着你！”
“这样……才能帮你……”欧美娅虚弱地抬手，指尖擦过他脸上的血污，“你看，他们怕了……”
话音未落，城墙上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号角声。残存的塞拉格士兵像是得到了指令，突然疯了似的举着兵器冲过来，为首的小队长目露凶光：“一群将死之人！城主说了，取斯卡拉王和精灵女人的首级，赏万金！”
斯卡拉王将欧美娅护在身后，艰难地举起佩剑，剑身因失血过多的颤抖而发出轻鸣。他看着涌来的敌人，又瞥向远处城主府方向——那里的惨叫还在继续，显然副将的侧击尚未得手。
“抓住那女人！”一名士兵绕过他的剑锋，直扑欧美娅而去。
就在这时，欧美娅突然推开斯卡拉王，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印记。淡金色的光芒从她鎏金左眼里涌出，顺着指尖缠上斯卡拉王的佩剑，剑身上瞬间浮现出鸾鸟纹路，与那支断裂的玉簪一模一样。
“以光明精灵族血脉为引，以斯卡拉王权为契——”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庄严，“血祭之盾，同生共死！”
金色光芒猛地炸开，化作两道光链，一道缠上斯卡拉王的伤口，瞬间止住流血；另一道则将两人周身笼罩，光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塞拉格士兵的长刀砍在上面，不仅被弹飞，还反震得虎口开裂。
斯卡拉王只觉一股暖流顺着光链涌入体内，枯竭的力气竟在缓慢复苏。他低头看着怀里眼神涣散的欧美娅，她的金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脸色也苍白如纸——这是用生命本源换取的力量。
“疯子……你这个疯子……”他哽咽着，抬手握住她冰凉的指尖，佩剑在掌心重新凝聚起力量，“朕不准你死！谁都别想动你！”
他扶着欧美娅站直，玄铁佩剑在金色光芒的加持下泛着骇人的寒光。此刻的斯卡拉王宛如战神重生，侧腰的伤口不再流血，眼底的怒火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烈。他拉着欧美娅的手，一步步朝着敌群走去，每一步落下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杀！”
佩剑横扫，金色剑气瞬间斩断三名士兵的兵器，紧接着反手一刺，精准刺穿为首小队长的心脏。光链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流转，将敌人的攻击尽数挡下，偶尔溢出的光芒还会灼伤靠近的士兵。
欧美娅靠在他肩头，勉强维持着印记，视线却落在不远处那支断裂的玉簪上——它不知何时被踩进血污里，鸾鸟雕纹依旧清晰。她突然轻笑出声，声音微弱却温柔：“陛下，你说……这光，像不像陨星谷的晨光？”
“像。”斯卡拉王一边挥剑一边应着，眼眶滚烫，“等打完仗，朕再给你打一支玉簪，雕满星栖花。”
就在这时，东边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副将带着左军冲破了塞拉格的后阵，玄铁铠甲在阳光下连成一片洪流：“陛下！末将来迟！”
塞拉格士兵见状彻底崩溃，纷纷丢盔弃甲想要逃窜，却被两面夹击的御林军尽数围堵。斯卡拉王没有理会那些投降的士兵，径直朝着城主府走去，佩剑上的血迹滴落在地，在身后汇成一条蜿蜒的线。
城主府的大门被一脚踹开，里面的塞拉格守兵正举着刀威胁百姓，看到满身浴血的斯卡拉王，吓得刀都掉在了地上。
“陛下！”被绑在柱子上的光明精灵长老虚弱地开口，“他们用黑魔法禁锢了族人的魔力……”
欧美娅挣扎着抬手，残余的法力化作光点落在长老身上。随着禁锢被解除，越来越多的光明精灵凝聚起治愈魔法，淡蓝色的光纹在城主府内蔓延开来，落在受伤的百姓和士兵身上。
斯卡拉王将欧美娅抱到一旁的长椅上，刚要转身去处置俘虏，却被她死死抓住手腕。她的金发已经全白，眼神却异常明亮：“别离开……”
“朕在。”他立刻坐下，握住她的手贴在脸颊上，“不走，哪儿都不去。”
远处的天际，朝阳终于穿透了黑烟，鎏金般的光芒洒在黑石城的废墟上。断裂的玉簪被一名士兵小心拾起，送到斯卡拉王面前，鸾鸟的翅膀处虽断，却依旧透着温润的光。
斯卡拉王摩挲着断簪，又看向怀里气息渐弱的欧美娅，突然将簪子按在自己心口。金色光链再次亮起，将断簪与他的血脉相连，玉簪上竟缓缓生出细碎的光纹，像是在重新生长。
“这是……血契？”长老惊叹出声，“以王权血脉温养精灵信物，这是传说中才有的共生之术！”
欧美娅感受到那股温暖的力量，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她看着斯卡拉王眼底的坚定，终于放心地闭上了眼睛，指尖却依旧紧紧攥着他的手，未曾松开分毫。
斯卡拉王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沾满鲜血的吻，声音低沉而郑重：“等你醒来，我们就去陨星谷。”
阳光穿过窗棂，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断簪的光与金色光链交织在一起，在地上投下鸾鸟齐飞的影子。远处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百姓的呜咽与士兵的喘息，黑石城的浩劫，终在这血与光的交织中，迎来了破晓的曙光。
(爱腐竹小说网http://www.ifz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