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两人同乘马车,这期间虞正南看着自家亭亭玉立的女儿,心中感慨万千,眸中尽是愧疚。
“父亲,阿宁不怪您。”虞知宁猜到了虞正南的心思赶紧宽慰。
虞正南摇头:“若是为父能早些回来,赶在你及笄之前回来,你就不会被逼抛绣球,选了个纨绔。”
语气里满满都是嫌弃。
虞知宁闻言神色一滞,面露几分尴尬,小声嘀咕:“其实璟世子除了名声有些难听,还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虞正南听了只当女儿是安慰自己呢,便道:“皇上交了几桩差使交给他,我听说也去了苏州……”
说到这他顿了顿,要是浮光锦的事裴玄帮不上忙,就这么空手回来,他定是要生气的。
“璟世子去了苏州?”她诧异。
虞正南自知说漏嘴,干脆就直接坦言点头承认了。
裴玄去苏州竟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她一直以为东梁帝将裴玄扣在了宫里呢,竟是不声不响去了苏州。
二人正闲聊着马车已经停下
帘子撩起
下了马车站在谭家门口,虞正南仰着头看着牌匾,伤感地叹了口气。
进了门朝着福盛堂的方向走,除了管家和小厮并未看见一个谭家主子,虞知宁知道当年因为母亲的死,谭谦对父亲有了埋怨,见面必掐。
而且两人政见经常不和,但上辈子父亲被污蔑,谭谦却是第一个站出来辩解。
虞知宁暗暗想着一定要替二人化解矛盾,重归于好。
谭老夫人倒是听说虞正南来了,早早就坐在榻上等着了,又叫人泡了虞正南平日里最喜欢的茶,准备最爱的点心。
“岳母。”虞正南恭恭敬敬弓着腰喊了声。
谭老夫人摆摆手:“国公爷不必客气,快坐。”
虞知宁上前行礼,喊了外祖母,便坐在了谭老夫人身边,谭老夫人亲昵地抓着她的手,满脸都是宠溺。
期间谭老夫人问起了这几年,虞正南挑了些简单的说了。
正说着外头传来谭谦的声音:“谁人不知你刚入城就带了个女子在身边,高调入府,连孩子都会打酱油了,都是潇洒得很。”
紧绷着脸进来的谭谦阴阳怪气道:“你可有想过家中阿宁过的什么日子?”
面对质问,虞正南面露愧疚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虞知宁一听就知谭谦误会了,赶紧解释:“舅舅误会了,那对孤儿寡母是父亲副将临死之前托孤,并非父亲身边人。只是初来乍到不熟悉京城,祖母已发话,会给许娘子找个安身之处,绝不会沾上大房。”
这话谭谦却不信:“这是你父亲解释的?”
“舅舅,父亲坦率没有必要隐瞒此事。且许娘子的丈夫确实是父亲部下,那孩子若是父亲的,祖母怎么会不接受?”
前几日许玉慧入府时,根本没有几个人看见,却能这么短的时间内传到了谭谦耳朵里。
可见上辈子误会多深!
谭谦半信半疑。
“谦儿,我相信国公爷的人品。”谭老夫人也帮着说话,女儿都逝去这么多年了,身边干干净净,即便要找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所以没有必要隐瞒着。
谭谦见虞正南神色坦荡,心中怒火渐消,哼哼两声沉默了。
眼看气氛尴尬,谭老夫人不停的朝着谭谦使眼色,并道:“国公爷是个有孝心的,专程来看我这个老婆子,还带了一根上等人参,各种补品,你作为主家,怎能不尽一尽地主之谊?”
在谭老夫人的指使下,谭谦缓了三分脸色,和虞正南对视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起身离开。
人一走,谭老夫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你父亲还没放下,你舅舅也不是存心要为难你父亲,只是心里还有口气。”
最疼爱的妹妹死在了虞家,他如何不恼?
虞知宁都明白,紧接着又将许玉慧的所作所为解释了一遍,生怕再有人捣乱,误了父亲的名声。
谭老夫人恍然:“原来如此,阿宁,这样的人确实配不上你父亲。你做得没错。”
傍晚
从谭家离开,虞知宁嗅到了父亲身上的酒气,脸上并无伤,神色正常,她松了口气。
惹得虞正南不禁笑:“你舅舅又不是个粗人,还能动手不成?为父是个将军,岂会吃亏。”
父女两几年不见感情丝毫不受影响。
正说笑着往里走却听府上管家一脸凝重的迎上前,低声道:“桐哥儿不小心跌入后花园的池子里,被呛水,请了大夫来,人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闻言,虞正南的脸色骤沉,疾步赶去了蔷薇院。
身后虞知宁快步跟上,到了蔷薇院就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声。
“桐哥儿,你快醒醒啊。”
“桐哥儿……”
哭声悲拗,令人不禁也跟着伤感。
虞知宁瞥了眼春芽,春芽立即上前低声道:“午后桐哥儿趁人不备偷偷跑出去了,许娘子一直在院子里也没发现,是外院小厮发现了桐哥儿落水,将人送回来。”
她了然,进了内室看见许玉慧正跪在地上大半个身趴在榻上,牢牢握住了桐哥儿的手,小小桐哥儿浑身湿淋淋的,脸色惨白,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她皱起眉。
“怎么没让大夫瞧?”虞正南沉声问。
这也是虞知宁疑惑之处,算算时间也有一个多时辰了,湿淋淋的衣裳没有被换下来,连大夫也不许靠近么?
许玉慧闻声回头,赤红双眼瞪着虞正南:“谁也不许靠近我的桐哥儿,休要夺走,既国公府容不下我们孤儿寡母,我们走就是了,何必要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毒手?”
虞正南皱起眉:“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是有人亲眼看着一个小丫头引走了桐哥儿,趁人不备将桐哥儿推入水中。”
许玉慧说罢冲着虞知宁看去,那怨恨的眼神丝毫不遮掩。
不知为何虞知宁眼皮跳了跳隐隐有些不安。
“阿宁,你也太糊涂了。”
三夫人金氏进了门,手里捏着帕子不停叹气,转而对着虞正南说:“大哥,这许娘子带着孩子也不容易,孩子就是为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再说一个四岁的孩子,怎能下如此狠手?”
虞正南听得云里雾里。
“凶手捉到了,是阿宁身边的清灵!”金氏啧啧两声:“小丫头趁人不备哄走了桐哥儿,将人带到水边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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