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内,巫祈雨毒发了三次,发作的时间越长,去除的阴气就越多。
手上的黑线,已经褪到手腕。
照这个速度下去,估计再有两三次,哪怕毒发也不会影响巫祈雨的行动。
毒发时失温也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不泡阳泉也可以用热水或者其它方式保持体温。
苏一冉就带着巫祈雨离开空山寺。
南城的街上满是巡查的官兵,已然乱了。
“姑娘,你可算回来了,瞧瞧,都饿瘦了。外面不太平着呢,知府府衙和八极门被妖女寻仇,知府都死了,全城都在追捕凶手。”
蛮子接过包袱,“饿了吧,我炖了两锅老母鸡汤,你们一人一锅。”
蛮子擦了擦手,匆匆往厨房去了。
“瘦了吗,我看看?”
巫祈雨捧起苏一冉的脸,苏一冉脸颊上的肉被挤到前面,肉嘟嘟的,嘴巴也是,吐字含糊不清,“哪有人这样看的?”
“我啊!”
巫祈雨认真的左看右看,找准机会在嘟起的唇上亲了亲,“一点没瘦。”
苏一冉翻了个白眼,一天三顿,晚上再来顿宵夜,没胖就已经是她天赋异禀了。
巫祈雨一眨不眨地她的眼睛,怎么翻白眼都那么可爱。
他半阖着眼睛俯身,苏一冉伸手在他唇上拍打两下,“不知羞,被人看见我打你。”
巫祈雨当然知道,亲娘子的时候不能让人看见,现在只有他们两个。
他抓住苏一冉的手腕,一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逼近,“打完就可以亲吗?”
苏一冉揉搓巫祈雨的脸到变形,“想得可真美。”
巫祈雨嘀咕,“我其实能想得更美。”
话落,他的眼神突转锋利,抓着苏一冉的手移开脸,目光越过她的发顶往后看。
“怎么了。”
“有坏人。”
巫祈雨抬腿扫向一边的石凳。
凳子带着凌厉的劲风,砸在上官彤的落点。
“嘭——”地一声巨响,石凳四分五裂,院墙倒塌,滚滚的尘烟席卷。
苏一冉回过头,烟尘尽退,是一个带着斗篷的女人和男人。
粗暴的内力在身体里搅动,上官彤不由喷出一口黑血,放下颤抖的手,和巫祈雨相比,她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蛊师……我是来找你做交易的。”
“你要解毒,我知道方法,只要你告诉我,如何遏止阴蚀真经的副作用。”
上官彤掀下斗篷,骨头挂不住脸上的肉,松动的垂下来,颇为恐怖,“论起来,我该叫你一声师兄。”
她的声音嘶哑苍老:“我知道,你一直找解毒的方法,我们交换。”
“呵——”
巫祈雨嗤笑一声,没有应声,将苏一冉拨到身后,“那人跟你有仇,不然会把阴蚀真经给你?”
公孙华站在院外,扯着嘴角,不是给,是抢!
上官彤一想到云爷爷,内心复杂:“你就说,换不换。”
巫祈雨缓步走到下一个石凳面前,“你一个快死的人,知道这个有什么用?”
上官彤警惕起来,和巫祈雨说话,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升起杀人的念头。
可……巫祈雨最在乎的,不就是解毒吗?
为什么一点兴趣都没有?
除非,巫祈雨已经知道了解法。
上官彤手上已经没有了交易的资本。
思索间,石墩子裹挟着凌厉的劲风迎面而来,上官彤举剑,浑身的内力调动,只听得咔地一声,上官彤脸上一痛,向后倒飞出去,喷出一大口血。
“有蜘蛛。”公孙华举剑,剑尖划向上官彤脸上的紫蜘蛛。
还没碰到,就看那只蜘蛛的皮变得干瘪,从上官彤脸上掉落,公孙华顿时脊骨生寒,一刻都不想多待。
上官彤一把扯住公孙华,“走——”
巫祈雨摸了摸自己的后腰,没有去追的想法,他已经很久没有带苗刀了,后背永远都留来背她。
不然第一下就能要了上官彤的命。
他最讨厌和老蛊师有关的事了。
巫祈雨转身,苏一冉眨了眨眼睛,“不追吗?”
“保护你比别的事重要。”
蛮子提着菜刀匆匆赶来,看着倒塌的院墙,“谁干得好事?”
苏一冉指着巫祈雨,“他。”
巫祈雨:“……”
蛮子见没事,提着刀又绕回厨房。
巫祈雨撇了撇嘴角,苏一冉在旁边偷笑。
巡查的官兵听到这里的动静,从破掉的院墙追过去,“发现妖女——”
一个小兵在洞口停留了一会,骑马追上去。
上官彤只觉得痛,全身都在痛,又不是内伤那种痛,比之毒发,毫不逊色。
“上官彤!!!”
云珂扯住缰绳,拦在上官彤面前,喊道:“你身边那个人,是杀了我爷爷的凶手——”
他是怎么知道的!
公孙华心中一咯噔,下意识远离上官彤,那么一耽搁,官兵重重包围上来。
上官彤痛得脸色扭曲,她面向公孙华,“你跟踪我?云爷爷是你杀的?”
公孙华紧盯着她的眼睛:“我说不是,你信他,还是信我?”
“哈哈哈哈哈……我当然是信你,我们是未婚夫妻啊!”
若不是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们应该要成婚了吧。
上官彤笑出眼泪,眼神突然变得很恐怖,“你为什么那么防备我!是怕我杀了你吗!”
“怎么会,我只是怕你信了他的话。”公孙华上前扶她。
上官彤反手一掌打在公孙华肩头,内力汹涌而出。
公孙华的经脉尽碎,多年苦修的内力顷刻散尽,他目眦欲裂:“上官彤!!!你疯了!”
“……我跑不掉了,你得留下来陪我。”上官彤倒在地上,肌肉疼得抽搐。
公孙华看着四面围上来的官兵,心里一阵无力,“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知不知道皇陵在哪?”
上官彤有气无力道:“我不知道,我母亲也不知道,太爷爷谁也没说。”
上官彤临死前的话,有了一丝可信度。
公孙华只觉得荒谬,“上官彤,为了你的一个谎,填上了那么多人的命!你图什么——”
甚至公孙家,也在后面因为八极门的报复损伤惨重。
“我图你啊,公孙华。”
上官彤陷入回忆里,“我走不出那座宅院,走不出宛城。从镖队箱子被找出来,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后半辈子得是你。
只能是你,我可以跟着你去走镖,走遍天涯海角,我不怕吃苦。
可是你对我爱搭不理。
我说了皇陵的事,公孙华……咳咳
你整个人完全变了,你出去走镖给我带礼物,路上看到新奇的事也会跟我说,教我武功,我以为我们会这样一辈子。”
公孙华:“……”
“你不用怎么做,我也会娶你的。”
上官彤:“为什么,你喜欢我?”
公孙华:“上官家有钱,我想吃绝户。”
上官彤的面皮蠕动着破开,一只蜘蛛披着上官彤的皮从脸上站起来。
公孙华立刻退远,就是这只小东西,要了上官彤的命。
云珂策马提枪,一个冲刺将公孙华捅了个对穿,再拔出。
公孙华倒在上官彤身边,胸口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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