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
谢倩儿浑身一僵,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父亲,是被那个男人杀死的!
身子,是被那个男人玷污的!
他,是自己最恨的人!
娘亲却还让自己冒充那个男人的小妾?
这件事别说去做了,就是说一说,都像是在拿小刀在剜自己的心啊!
谢倩儿死也不想这样做!
可一抬头,看到母亲哀求的眼神,小弟惊恐的面孔,还有那身受重伤、面色青紫的子玄哥,这个女孩儿终究还是低下了头。
她咬着唇,声音细若蚊呐地说:“是的,我……我是庞将军的人……”
栾家四兄弟脸色一变。
老大蒋红上前一步,眯着眼仔细打量令牌:
虎头纹,玄铁质,边缘还有独有的兵符印记,确实是黑山军主将的信物。
四人对视一眼,都不敢轻易动手,就转头一起看向了栾七贵。
“呵呵,原来是黑虎的家眷啊,失敬失敬!”
栾七贵把玩着青玉刀的手也顿了顿,橘皮脸上挤出假笑。
“王、栾、庞、杨,四大家族中,栾庞两家可是世交,关系最好!”
“我和黑虎更是小时候一起喝酒长大的兄弟。”
“你是黑虎的小妾的话,那和我也算是一家人了!”
听到这话,李翠红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立马强笑着说道:
“正所谓,一家人不为难一家人啊!七少,我们女流之辈不好招待您一个大男子,您看您要不要……”
她扶着谢倩儿的胳膊,脸转向了庙门外,示意栾七贵离开。
“你这是想要我走啊?”
栾七贵看了一眼那黑虎令牌,笑道:“行!我这就走!”
他转身要走。
李翠红、谢倩儿全都长出了一口气,放下了心来。
“嗖!”
就在众人放松警惕的瞬间,栾七贵突然身形暴起,如鹰隼般扑向李翠红,一把夺过了令牌!
接着,他就下了命令:
“围住他们!”
“一个都不要放跑!”
“哗啦!”
暴喝声刚落,门外瞬间涌进来十几个劲装护院。
他们一手拿着巨大的栾字铁盾,一手拿着寒光闪闪的大刀和蒋家四兄弟一起,将叶子玄他们围了起来。
“你……你们要干什么?”
谢倩儿吓得后退两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刚压下去的恐惧又翻涌上来。
“怎么回事?难道他发现我们是冒充的?”
李翠红的心咯噔了一下,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可她还是强撑着挡在女儿身前,双手叉腰怒喝:
“七少,你这是干什么?朋友之妻不可欺!你和庞将军是世交,是朋友,你难道还想要对他的妻妾动手吗?”
“嗬嗬!”
栾七贵掂着令牌冷笑:“你这婆娘可真是巧舌如簧啊,黑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懂!”
李翠红将那黑色令牌高高举起,大声说道:“我就知道这令牌是真的!你庞家不该对我们如此放肆才对!”
“嗬嗬!”
栾七贵那张橘皮脸上满是嘲讽
“真令牌?”
“本少当然知道是真的。”
他的手指摩挲着令牌上的虎头纹,眼神阴鸷。
“正因为这令牌是真的,才说明你们大有问题啊。”
李翠红暗暗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感觉不妙,却又不知道这不妙在哪里。
她声音微颤,强撑气势说道:“令牌是真的,我们就是庞将军的家眷,你为何还如此羞辱人?”
“哼,下等人就是下等人,真是没见过世面!”
栾七贵嗤笑一声,像看蝼蚁似的看着她,得意说道:
“你可知,一军主将的令牌,是发号施令、调动大军的信物。”
“这东西对将军来说,比性命还重要,必须随身携带。”
“庞黑虎都不敢将这令牌给亲儿子用,还能给你一个小妾私自拿着?”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令牌是你们偷的吧?”
栾七贵的三角眼扫过谢倩儿:
“是你这个贴身伺候黑虎的小妾偷的?”
接着,他又看向了叶子玄,嘴角一勾,露出了猥琐的笑:
“我猜事情应该是这样!”
“这小娘子和你这书生是青梅竹马,早就勾搭上了!可她却因为长得水灵,被黑虎抢去做了小妾。”
“你这书生读书太多,脑子读坏掉了,不知道世间女人,有钱有权者得之的道理。”
“你不甘心爱人被抢,就去找黑虎理论,却被黑虎抓起来关了起来,一阵毒打。”
“你这一身伤病,就是证明。”
这个自负的贵公子越说越得意,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而这小娘子为了救你这个情郎,假意讨好黑虎,取得黑虎欢心后,趁黑虎不注意偷了他令牌,救出了你,然后带着你逃到这里,对不对?”
话音刚落,光头大汉蒋红立刻谄媚附和:“肯定是这样的了!”
“七少英明!这推理简直神了!”
“还是七少聪明,换了别人肯定被蒙骗了!”
“七少洞察秋毫,小的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其他三人同样尖着嗓子,高声吹捧。
“这……”
李翠红张大了嘴巴,心中不住暗骂:“我的娘啊,这家伙脑子有病吗?他怎么张口就胡编乱造啊!”
徐志明他们也在心里嘀咕着:“见过能编的,没见过这么能编的。这家伙不去唱戏可惜了!”
身为女孩的谢倩儿,则是脸红得滴血。
起初听到“偷情”二字,她又羞又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后面听到那人说自己是和子玄哥偷情,她的心却又莫名狂跳了起来。
“他是这样认为的,那其他人会不会也这样认为呢?”
“子玄哥能不能也这样默认呢?”
谢倩儿心里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偷偷看向了叶子玄,暗暗期盼着什么。
“哥真的和倩儿姐……”
才十二岁的叶月浅眨巴着懵懂的大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她看了眼谢倩儿,又看了看哥哥:
“不可能吧!”
“没听说啊……”
叶月浅的小眉头皱成了疙瘩,最后,终于忍不住拉了拉叶子玄的衣角,仰着小脸问:
“哥,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和倩儿姐偷……偷那个了?”
“别听他胡说!”
叶子玄瞪了她一眼:“你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干那样的事?”
叶月浅眼神里的疑惑更重了,小手指着栾七贵说道:“可是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好真啊!”
叶子玄屈起手指,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没好气地说:
“你信他,还是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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