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兵借路!
我的头皮瞬间就炸了!
寻常的孤魂野鬼,哪怕是厉鬼,我都有办法对付。
可眼前这东西,不一样!
这是成建制的“军队”,他们身上带着浓烈的煞气和军伍铁血之气,寻常术法,根本伤不了他们!
而且他们纪律严明,一旦被他们盯上,就是不死不休!
“别出声,躲起来!”我压低声音,拉着林婉,迅速藏到了一堵最厚的断墙后面。
我屏住呼吸,连心跳都刻意放缓。
阴兵借路,活人回避。
这是阴行里铁的规矩。
只要我们不发出任何声音,不让他们发现,等他们过去,就没事了。
“沙沙……沙沙……”
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能感觉到,一股冰冷刺骨的阴煞之气,正从我们藏身的墙外缓缓经过。
那股气息,比我之前遇到的任何邪祟都要纯粹,都要恐怖!
就像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仅仅是靠近,就让我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我的手心全是冷汗。
这队阴兵的数量,至少有上百!
他们到底要去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眼看着那队阴兵的末尾,就要走过我们藏身的这面墙。
我的心,也稍微放了下来。
然而!
就在这时!
“汪!汪汪汪!”
一声响亮至极的犬吠,毫无征兆地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响!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我猛地扭头看去。
只见在废墟的另一头,一只通体漆黑的大狗,正对着阴兵经过的方向,疯狂地咆哮着!
那声音,在这死寂的环境里,简直比惊雷还要刺耳!
完了!
我心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几乎是在狗叫声响起的瞬间。
“唰——”
那上百个正在行进的阴兵,动作整齐划一地,停下了脚步。
然后,一百多颗僵硬的脑袋,同时转了过来。
一百多双空洞、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我们藏身的方向!
虽然他们看的是那只黑狗。
但我们,暴露了!
“吼!”
为首的一个身材高大,像是将军的阴兵,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他手中的长戈,猛地一挥!
下一秒,所有的阴兵,调转方向,化作一道道黑色的旋风,朝着我们这边,席卷而来!
那只闯了祸的大黑狗,却像是受了惊吓,夹着尾巴,“嗖”地一下,钻进旁边的黑暗里,不见了踪影。
“我操!”
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他妈叫什么事!
“怎么办?”林婉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紧张。
“还能怎么办!准备开打!”
我一把将林婉护在身后,从布袋里抓出一大把用百年墓土混合朱砂制成的泥钉,想也不想就撒了出去!
“坤字,为地,化壁!”
那些泥钉落地生根,一道厚重的土墙拔地而起,挡在了我们面前!
“轰!”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阴兵,直接撞在了土墙上!
土墙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上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但终究还是挡住了第一波冲击。
然而,这根本没用!
更多的阴兵,如同潮水一般,悍不畏死地撞了上来!
“轰隆!轰隆隆!”
我用血脉之力催生出的土墙,在他们狂暴的冲击下,连三秒钟都没撑到,就轰然倒塌,化为了漫天尘土!
一股冰冷的煞气,扑面而来!
我拉着林婉,急速后退,同时手中的鲁班尺已经燃起了金色的阳火!
“离字,焚!”
金色的火焰,形成一道火墙,拦在了阴兵面前!
“滋啦——”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阴兵,撞在火墙上,身上立刻冒起了阵阵青烟,发出了痛苦的嘶吼。
有效!
但效果,微乎其微!
那阳火,仅仅是让他们痛苦,却无法像对付普通鬼物那样,将他们直接焚烧殆尽!
他们的身体,被那股浓烈的煞气保护着,对术法有着极强的抗性!
“吼!”
那阴兵将军再次发出一声怒吼,他手中的长戈凌空一劈!
一道漆黑的煞气,如同匹练一般,狠狠地劈在了我的火墙之上!
“轰!”
我感觉像是被人用大锤狠狠砸了一下胸口,喉头一甜,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阳火之墙,瞬间被劈散!
上百个阴兵,再次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林婉的脸色也变得惨白,她已经准备好了扎纸人,准备拼死一搏。
“等等!”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喊一声!
我没有再催动血脉之力,而是挺直了腰杆,站在了原地!
任由那上百个凶神恶煞的阴兵,将我和林婉团团围住!
冰冷的杀意,从四面八方将我们包裹。
林婉不解地看着我。
我却没有看她,而是直视着那个为首的阴兵将军,缓缓开口。
“我乃阴行泥瓦匠,曾修葺土地庙三十六座,城隍庙一十二座,山神庙七座……”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阴兵的耳中。
“身有功德,不入轮回,不受鬼神侵扰。”
“你们,当真要与我为敌?”
随着我话音落下,我的身上,一层淡淡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金色光晕,浮现了出来。
那不是我催动的阳火。
那是……功德之光!
是这些年,我跟着爷爷走南闯北,修庙补像,积攒下来的阴德!
原本气势汹汹的阴兵,在看到我身上这层光晕之后,竟然齐齐停下了脚步。
他们眼中空洞的神色,似乎有了一丝变化。
那为首的阴兵将军,更是收起了长戈,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审视着什么。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上百个阴兵,就这么静静地围着我们,一动不动。
那股冰冷的煞气,依旧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林婉紧紧地靠着我,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表面上镇定自若,心里其实也在打鼓。
功德护身,确实是阴行的规矩。
但规矩是死的,鬼是活的。
万一这帮丘八不讲道理,硬要把我们砍了,我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赌的,就是他们还保留着一丝神智,还认这个规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那个为首的阴兵将军,缓缓地开口了。
他的声音,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干涩而又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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