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3层。
那间北欧风大床房里。
“东西我都买到了。”小兰兴奋打开自己的手提包,献宝似的拿出来两大盒打火机,一大块橡皮泥,一一放在何序面前。
这两盒打火机和何序手中的一样,都是那种最便宜的塑料货。
这种满街都是的打火机,烧的是丁烷,它们在常压环境下会迅速挥发,因此不能像ZippO这种金属打火机一样反复更换机油,循环使用,一般都是一次性的。
何序手中的打火机现在烫的已经根本捂不住了,而且那塑料机身的丁烷也已经快耗尽。
他先用透明胶布把打火按钮缠死,然后终于腾出了右手,抽出一个小兰新买的打火机,快速将机身和金属头分离。
接着,他把包院长那支要烧烂的打火机飞速分成两段,在金属头上的火焰还没熄灭之前,他闪电般连上了那充满丁烷的新机身!
“哇~~~”小兰忍不住惊叹,“你的手真稳!”
她话还没说完,何序又手速奇快的拔下那金属头那快被烧融的外皮,将同规格的新外皮贴了上去。
他的动作极快,没有一丝错乱。
对于一个能把全世界开0.05倍速的人来说,完成这些操作非常简单。
可一旁的小兰却像在目睹神迹,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满眼崇拜的看向何序,她有点明白这个小帅哥的思路了。
他是打断不停更换这个打火机的受损老化部分,这样,火就可以一直烧下去了!
同时,看着眼前这个眼睛特别好看的男生,她又有点疑惑,忍不住开口道:
“那这算不算弄虚作假啊——这么换下去,所有零部件都会被换掉,那打火机还是原来那个打火机吗?”
何序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其实小兰这个问题挺深刻,在哲学上叫做“忒修斯之船”悖论。
传说雅典国王忒修斯曾率勇士驾船前往克里特岛,杀死怪物米诺陶。为表纪念,人们把忒修斯建功立业的那艘船命名为“忒修斯之船”。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艘船的部件逐渐腐朽,人们不断用新部件替换它,最终所有部件都被更换过了。
现在问题来了,这艘船还是原来那艘忒修斯之船吗?
“小兰姐,人体的细胞每6-7年,就会全部更新一次,”何序笑着看向她,“也就是说,现在的你,和六七年的你没有一个细胞相同——那你还是小兰吗?”
“我当然是啦!”小兰毫不犹豫。
“为什么?”
“呃,因为我的思想没断过,一直都是我呀,肉体怎么变不影响的……”
“说得对——那我这火也是一样的,换的只是燃料和装备,火本身可一直没灭哦……”
这就是何序的解决方案。
他才不会想出“把打火机拿到包院长看不到的地方灭掉,明早再点燃拿过去糊弄一下”这种方法。
如果你把一个黑道大哥当成可以被种简单骗术骗过的人,那你应该是……
不想活了。
从小兰的包里拿出那一大块橡皮泥,何序将这橡皮泥按进酒店那古典杯的杯底,再将打火机的底部深深插入橡皮泥内,固定住。
同时他往古典杯里加水,一直加到快接近打火机金属头的高度,才停下。
“这就是一个简单的水冷装置。”
何序又拿出一个装白酒的金属盒子,将古典杯放在底座上,同时又用美工刀把盒子上段的罩子划出几个透气孔,盖在金属底座上。
“而这是一个简单的防风装置。”何序打开手机的计时器,“现在我会观测下一个机身的丁烷可以燃烧多久,然后定下闹钟定时更换。”
“明天早上我去医院见姐姐时,这个火一定不会灭的!”
“哇喔~学理科的男生就是帅啊!”小兰崇拜的看着他,兴奋的一挥拳,“加油弟弟,Fighting,我支持你!”
“真爱无敌——什么都阻止不了真正的爱,身份地位不行,世俗眼光不行,性别不行,就连血缘不行!”
“没错。”何序点点头,满意的看着自己的防风水冷阻燃装置:
“什么也阻止不了我对姐姐的爱——就连姐姐也不行。”
“小兰姐,谢谢你,你是我的知己,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承诺,纵然全世界都唾弃我,你也会支持我对吗?”
“当然了!”小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哇哦~~这种和全人类礼教对抗的感觉,也太爽了吧?”
“刺激!!”
“OK,”何序可怜兮兮的看向她,眼神像只受伤的小奶狗,“那你明早也会帮我找车,送我去医院,并一路护送防止我被撞倒,直到我安全到达和姐姐约定的地点,对吗?”
“必须的!”小兰大包大揽的一挥手。“这都不用说,全交给我了。”
“小何呀。”
“将来你俩结婚,可得让我上首桌啊!”
……
第二日上午。
第一医院,院长办公室。
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防风罩,何序目光移到墙上的时钟——
距离9点45分还有最后三分钟。
自己刚换完打火机机身,这个时间完全撑得住。
心里放松下来,他拿起手机,查看了一下刚才收到的信息。
程烟晚:【何序,你今天还是不来学校?】
何序打字回道:【今天还是有点事,明天一定回,小晚你有事吗?】
程烟晚:【是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不过既然你没来,我就自己看着办吧。】
何序忍不住皱起眉。
程烟晚不是那种爱闲聊天的性格,如果真没什么大事,她压根都不会提。
她发信息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难道她被学周承野的人为难了?
何序还要再问,边上传来一个女声。
“帅哥,抬一下脚啊。”拖地的保洁大姐大咧咧的嚷嚷起来,声音竟然意外的年轻。
何序诧异的转过头,发现那“大姐”年纪不大,身材高挑,竟然还长得很是漂亮……
她挽了一把鬓边的头发,絮絮叨叨的说道:
“抬脚,我拖一下沙发下面。”
“诶,小帅哥,我说你这人很怪诶,给院长送酒,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拿出来放茶几上?你也不拿个袋子装一下吗?”
“关键你这酒也没几个钱啊,不是我说啊,来这给院长送礼的,一个比一个贵,还有直接低金条的!哪有像你送的这么寒碜的……”
“诶,你这样事可很难办成啊……”
说着,她就特别不见外的伸手按住那盒子,竟然打算直接拿起来看看……
何序赶紧一把打开她的手!
“大姐,好奇害死猫,您拖您的地就完了,别乱动别人东西好吗?”
“切~”大姐不屑的瞥了何序一眼,随口嘟囔了一句“啥破酒整的还这么紧张”,提着个拖布就气哼哼的出去了。
看着她背影窈窕的把门摔上,何序正要打开盒盖检查一眼,那门却被再次推开了。
白白胖胖,一脸慈祥的包院长,信步走了进来。
“哟,帅哥,你竟然来了?没想到啊。”包院长诧异看向何序身前茶几上的盒子。
“怎么着?这里面是……”
“你的打火机。”何序道,“它燃烧了一天,没灭。”
“你开什么玩笑?”包院长嗤笑一声,“那玩意能烧一天不灭?牛顿都不信!”
“怎么,迷雾来了,物理学不存在了?”
“您自己看吧。”
何序掀开盖子,然后目光瞬间冻结住。
防风罩下,水冷杯里的打火机歪斜着浸在水里,像一个无可救药的溺水者,上面的火焰,已经彻底熄灭了……
“我自己看?”包院长一摊手,“你告诉我,我该看什么?”
目光扫过那一整套手工制作的防风水冷装备,包院长双眸微眯,眼眸中一缕杀意跳动。
“帅哥,你不是专门来消遣我的吧?”
“麻烦你自己好好睁开眼看看——”
“你把火弄灭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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