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志的死,在监狱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李遥躺在床上,系统界面上那个刺目的数字,在他的脑海里反复跳动。
【击杀目标:姜志,罪恶值800,获得正义值800点】
【当前正义值:773点】
八百点!
李遥的面部肌肉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王魁,一个监狱长,罪恶值也才六百多。姜志一个队长,竟然比他的顶头上司还高出近两百点?
这个狗东西干的缺德事,比王魁还要丧心病狂!
李遥在心里冷笑,那份死亡名单,果然只是冰山一角。
但紧接着,数字带来的短暂刺激迅速被一股更强烈的危机感所取代。
姜志死了,陈阎王那个老狐狸一定会把整个监狱翻个底朝天。自己的计划虽然天衣无缝,但只要是人做的,就不可能没有破绽。
更要命的是,系统界面上,许小同的恶意值,从85降到了62。
降了,但没清零。
这说明什么?
说明姜志的死,只是砍断了交易的链条,但买家还在!那个想买自己身份的许小同,依然是个威胁!
李遥意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
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发现一个,就杀一个。
刘天明是外人,死了,掀不起大浪。但王魁和姜志是管理层,他们的连续死亡会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这座监狱。
再杀下去,迟早会把自己玩进去。
“得换个玩法。”李遥在心里盘算。
他扫了一眼旁边的阿厉,这个死士虽然忠心,但毕竟只是个囚犯,能接触到的层面太低了。
想要跟陈阎王这种老狐狸周旋,必须在他们内部安插自己的眼睛。
李遥调出死士商店。
【狱警死士】
初级狱警:消耗1500正义值。
中级狱警:消耗4000正义值。
高级狱警:消耗10000正义值。
一千五百点,一个初级狱警。
虽然级别不高,但能听到、看到的东西,绝对是阿厉的百倍千倍。
可惜,还差一半。
李遥的视线重新回到许小同身上,这个煤老板的威胁必须先拔掉。
他闭上眼,一道指令无声地传向城市另一端的张伟。
“查一个人,许小同,城外天成煤业的老板。”
废弃工厂里,张伟正蹲在角落,听到指令,他掏出一部从死人身上摸来的手机,面无表情地开始操作。
许小同,男,四十二岁,天成煤业有限公司董事长。
网络上,关于他的信息光鲜亮丽。
“天成煤业年产值突破五千万”、“许董事长热心公益,捐款修路”……
张伟的手指划过屏幕,直接跳过这些粉饰太平的通稿,一头扎进互联网最深的角落。
一个小时后,他从一堆被删除的论坛快照和不起眼的网页存档里,挖出了另一番景象。
“天成煤业发生安全事故,三名工人死亡。”
“煤窑塌方,家属讨说法。”
“工人意外身亡,赔偿迟迟不到位。”
这些新闻都极其简短,甚至连张配图都没有,仿佛有人在后面拿着一块巨大的橡皮擦,拼命抹掉这些不光彩的痕迹。
张伟继续深挖。
在一个几乎没什么人气的地方论坛里,他找到了更多被掩埋的真相。
十几篇帖子,全都是遇难家属的血泪控诉。
帖子的内容大同小异,家里的顶梁柱在天成煤业出了事,死得不明不白,他们只想“杀人偿命”。
但最诡异的是,这些帖子,就像黑夜里的烛火,刚一亮起,就迅速被掐灭,只在网友零星的截图中,留下一点微弱的余光。
张伟的动作停了下来。
十几起死亡事故,每一件都被压得悄无声息,这背后得是多大的能量?
他将所有信息汇总,通过意念传回给李遥。
监狱里,李遥接收到这一切,眉头紧锁。
人面兽心的东西!十几条人命,在他那里,甚至掀不起一点波澜。
但这还不够,这些零碎的信息,扳不倒他。
“从那些闹事的新闻照片入手。”李遥发出新的指令,“找到照片里的家属,挖出内幕。”
张伟收到指令,开始新一轮的搜索。
他将那些模糊的截图放大,用人脸识别软件,在各大社交平台进行反向搜索。
两个小时后,突破口出现了。
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贴吧里,他找到了一个ID名为“为儿讨公道”的老人发的帖子。
标题简单得让人心碎:《天理何在?》
内容更是字字泣血:
“我儿子王大山,在天成煤业干了八年,去年三月十五号,煤窑塌方,他和两个工友一起埋在了下面。”
“许小同那个畜生,事后就给了五万块,说是人道主义补偿。五万!我儿子一条命就值五万块?”
“我们想去讨说法,他们就威胁,敢闹,连五万都没有!我一个七十多的老头子,能怎么办?”
“求求好心人,帮帮我们!我儿子死得冤啊!”
帖子最后,老人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张伟看完,继续搜索,很快,更多类似的帖子被他从犄角旮旯里翻了出来。
有女人为丈夫哭诉,有中年男人为兄弟鸣不平,有个年轻妈妈在为死去的儿子求助……
每一个ID背后,都是一个破碎的家庭。
这些帖子的共同点是,都很快被删除或沉帖,几乎无人问津。
张伟将所有信息整理完毕,反馈给李遥。
监狱里,李遥捏着拳头,骨节发白。
许小同!
这个畜生,表面上是成功商人,背地里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十几条人命,在他眼里,只是几万块的成本。
更可恨的是,他能把所有负面消息都压下去,让这些受害者家属连哭诉的权利都被剥夺!
李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
“联系那个老人。”李遥下达指令,“套出所有内幕。别暴露身份。”
张伟拿起手机,拨通了帖子里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久到几乎要自动挂断,才被接起。
“喂?”一个苍老、疲惫的声音传来。
“您好,我看到了您在网上的帖子。”张伟的声音压得很平,听不出任何情绪,“关于您儿子的事,我想了解一下。”
电话那头,死一样的沉默。
几秒后,老人压抑许久的情绪瞬间爆发,声音激动得发颤:
“你是记者吗?还是律师?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们吧!我儿子……我儿子死得太冤了!”
张伟心中一动。
这个突破口,找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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