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愤恨道：“你！我们村供奉你这么多年，把你当神明一样，敬重！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为什么要行凶作恶？！”
孝娘突然笑了。
笑声里满是嘲讽和悲惨，听着人心里发慌。
她抬起头看着村长，声音带着无尽的怨念：“供奉我？”
“真是可笑，你可知这笑娘娘从何而来？你又可知我为何叫笑娘？！”
村长愣住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他从小在村里长大，记事起就有小娘庙，村子里的老人都说孝娘是保佑村子的神明。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顾尘渊语气严肃道：“你说清楚。”
孝娘冷笑一声，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勉强支撑着墙站立。
她扫了一眼周围的村民，眼神里满是恨意。
“当年，我被阿怪骗回村，被他们绑着献祭给蛇妖，村里的人没一个人站出来帮我！”
“他们都觉得牺牲我一个人，能换来村子的平安是理所当然的！”
“我原本叫孝娘，孝顺的孝，但他们说嫁给河神，要开心，要高兴，命令我笑着。”
“他们把我的嘴用针线缝起来，逢到耳后跟，他们在帖子上写了笑娘……而不是孝娘。”
叶桑桑怔住了，怪不得她看孝娘的嘴角是裂着的。
她还以为是因为孝娘鬼化之后，才变成的这样恐怖的样子。
只听孝娘继续说道：“我死后，蛇妖确实安分了几年，村里也没再发过大水，可没多久，村里就开始闹瘟疫，死了好多人。”
她嘲讽道：“村里的人这才慌了，以为是我死后怨气太重，在报复他们，所以才建了一座笑娘庙，把我当神明供奉起来，想让我保佑村子平安。”
“他们只是怕我报复，怕蛇妖再出来害人！根本不是感激我！”
村民们都愣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村长难以置信道：“不，不是这样的，当年老人跟我们说你是自愿献祭的，是为了保护村子！”
“自愿献祭？”孝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要是自愿的，会有这么重的怨气吗？谁会放着自己的生命，好端端的去给陌生人献祭？”
村长被问得哑口无言。
叶桑桑看着眼前的局面，心里也不是滋味。
孝娘的遭遇确实可怜，可她后来操纵村民、制造幻境害人，也是事实。
她叹了口气，走到孝娘面前，说道：“孝娘，你的遭遇确实很惨，可你不能因为自己的怨恨，就伤害这么多无辜的人。”
“当年害你的人已经不在了，这些村民却是无辜的。你这样做，跟当年害你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孝娘眼神一冷，看着叶桑桑，语气里带了些许癫狂：“无辜？在这个村子里，没有无辜的人！当年他们不帮我，就是帮凶！现在他们也该尝尝我当年的痛苦！我要让他们都困在幻境里，永远活在恐惧之中！”
她说完，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周围的村民扑过去！
蚀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叶桑桑的胳膊，把她拉到身后，同时挡住了孝娘的攻击。
“还敢来？真是不知死活！”蚀骨皱着眉，不耐烦道。
孝娘本来就受了伤，根本不是两人的对手，没一会儿，她就被顾尘渊的灵气打中，再次瘫倒在地，黑气彻底消散，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起来。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孝娘看着天空，哭笑着，随着凄厉的笑声，孝娘也逐渐消散。
周围慢慢恢复了正常，刺骨的寒意消失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也随之透过云层。
村民们看着孝娘消失的地方，都松了口气。
村长叹了口气，对着孝娘消失的方向，感叹道：“孝娘，是我们对不起你，以后我们会好好打理孝娘庙，算是替村里的人，给你赔个不是。”
叶桑桑看着这一幕，久久没回神。
顾尘渊走到她身边，轻声说：“好了，都结束了。我们该去给福福疗伤了。”
叶桑桑沉默地嗯了一声。
几人在村民的簇拥下回了客栈，村长本想设宴答谢，却被叶桑桑直接拒绝了。
虽说祸不及后代，但叶桑桑总觉得有些膈应。
客栈里，福福还在沉睡。
蚀骨和顾尘渊都没用过火红花，研究半天也没研究个头绪来。
最后蚀骨干脆简单粗暴地把火红花塞进福福嘴里。
福福像是吃到了什么美味的东西一样，吧唧了一下嘴，转了个身继续睡过去了。
“这是……有用还是没用啊？”叶桑桑戳了戳福福。
蚀骨闭眼感受了一下：“有用，火红花的福气在滋养他，过一会应该就能醒了。”
有一点叶桑桑还是没明白：“火红花生长要福气和死气，死气我能理解，孝娘他们都算死气，那福气？”
“村子里的福气。”顾尘渊解释道，“看这村子的地势，应该福泽延绵，但因为孝娘，福气硬生生被截断了。”
蚀骨哼了声：“万事皆有因果报应，这也算是这村子的报应了。”
几人又等到晚上，福福才幽幽转醒。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饿……”
“喏。”叶桑桑早有准备，她递给福福一个大鸡腿，朝桌前示意了一下，“你慢慢吃，不够还有。”
福福哇了一声：“呜呜桑桑姐姐你真好！”
“这都是顾尘渊点的。”叶桑桑连忙道。
福福看向门口的顾尘渊。
他好像没听到他们的对话，面无表情地靠在门口：“赶紧吃，吃完赶路。”
就他们这速度，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到荒渊。
叶桑桑害了一声：“别理他，你伤刚好，不能吃太快。”
顾尘渊冷呵一声：“慈母多败儿。”
福福眨了眨眼睛：“可是桑桑姐姐不是福福的娘亲呀，主人，你是想当福福的爹爹了吗？所以才给福福找了个娘亲？”
顾尘渊的耳朵瞬间爆红：“吃你的！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叶桑桑也慌乱捂住了福福叭叭叭的小嘴：“你你你别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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