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姝此时还醉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这样软软地跌坐在他腿上。
她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也不知道此举意味着什么。
江浔收紧手臂,将她牢牢困在怀中,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她的腰侧。
沈明姝被这个动作弄得有些痒,有些不舒服,哼唧了几声。
“唔……好痒……”
他低头看她,只见她眉头微蹙,小脸埋在他胸前,像猫一样拱了拱,想躲却躲不开,只能继续哼唧两声,软绵绵的,委屈极了。
她实在可怜可爱。
可也正因如此,江浔脑中却不由自主地冒出另一个念头。
她怎么能这样毫无防备。
如果今天把她带走的人不是他,是别人,她也会这样吗?
也会这样乖顺地窝进别人的怀里吗?
这念头一冒出来,江浔心头泛起一股莫名的燥意。
他低声开口,“沈明姝。”
她没有应声,只软软地蹭了蹭,像是在梦里听到谁在唤她,一点也没察觉到他声音里的不悦。
江浔低下头,语调又沉了些,“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明姝没理他,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迷迷糊糊。
“我不告诉你……”
江浔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回答。
他无奈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明姝不理他,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江浔看着她那副装聋作哑的模样,眼里笑意浮上来几分。
下一瞬,他忽地伸手,手掌覆上她的腰侧,直接按了下去。
“唔——!”
她下意识地发出一声闷哼,腰身轻轻一躲,惊得眼睛都睁开了一点。
“别……别按那里,好痒……”
沈明姝是醉了,不是死了。
腰部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刚才那一下,简直又痒又麻,从腰际一直窜到脊背,实在是受不了。
她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男人眉骨清冷,轮廓极深,鼻梁笔直挺拔,嘴唇极薄。
而那双眼……
清寒如霜雪初霁,深处却燃着一簇幽微的火。
沉静又灼人,一旦望进去,便再难移开。
他靠得很近,近到她几乎能听见他呼吸时胸腔轻微起伏的声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清冷、干净,却又灼人。
沈明姝一时怔住了。
酒意还在发酵,像有一团棉花塞进了她的脑子里。
她下意识喃喃道:“你……长得真好看。”
“那我是谁?”江浔又执拗地问了一遍。
她眨了眨眼,认真思考了一会,小声说。
“你是阿兄……”
说完后像是觉得这答案太厉害了,突然就兴奋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又软又甜地喊了好几遍,“你是阿兄,你是阿兄!”
只有她的阿兄,会这么好看!
她看着他,眼里满是信任与依赖,脸颊因醉意红扑扑的,软得毫无防备。
江浔低下头,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他喉咙动了动,声音低得几乎贴着她耳畔。
“那……如果有人,要带你走呢?”
“带你离开我,带你去别的地方,把你带到很远的地方,你走不走?”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有些怔了。
他到底在问什么?她醉成这样,哪里听得懂。
可他想知道。
哪怕这个答案不是真的,是醉酒的胡说,他也想听。
沈明姝原本正昏昏沉沉地靠着他,一听这话,立刻摇头,“不走!我不走!”
“我要待在阿兄身边,哪里也不去!”
沈明姝想到前世临死前的画面,那群马匪伸手来抓她,她挣扎、尖叫、哭喊,怎么都挣不开,那一只只冰冷粗暴的手死死拽着她的胳膊,将她从马车里拖出去。
她记不得当时喊了谁,只记得,她喊得最多的,是“阿兄”。
思绪一瞬灌入,她的脸色骤然一变,眼中满是慌乱和惊惧。
她倏地伸手,猛地搂住江浔的脖颈,整个人扑进他怀里,逃命似的死死抱住不肯松手。
“我不要走!”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来,“我不要走!”
“我要阿兄,我只要阿兄……别让我走……别让我走啊……”
“不要!不要!”
她声音颤着,双臂死死圈着他,指尖都因用力而微微发颤。
江浔整个人一震,怀里的人软香温热,却因惊惧而瑟缩着,他能感受到她的指节在他背后收紧,甚至有些发抖。
他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害怕成这样。
江浔的心像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猛地泛起一阵酸意。
他什么也没说,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腰,把她整个人往怀里带了带,让她贴得更近。
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背慢慢地抚了下去,动作极缓,极轻,一寸寸安抚她的情绪。
江浔低下头,将下颌轻轻搁在她的肩上,发丝拂过她的颈窝,无声地包围着她。
掌心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声音低哑温缓,“别怕,我在。”
“我不会让你走,谁也带不走你。”
“乖,不哭了……阿兄在。”
他说着,一只手的指腹在她后颈轻柔地揉着,另一只一下一下轻拍着她后背。
渐渐地,沈明姝的情绪稳定下来,小脸贴着他的胸膛,呼吸尚有些急,却不像先前那般惊惧了。
江浔低头看她,此刻她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睁着,已经不再哭了。
可嘴里依旧不停地小声呢喃着,“我要阿兄……”
“我要阿兄……”
江浔眼神微沉,手掌还在缓慢地拍着她后背,脑中不禁生出些恶劣的心思。
“阿姝。”他唤了一声。
沈明姝怔怔地抬起头来,那双水雾弥漫的眼睛看着他,带着一点迟钝的迷茫。
江浔眼神一点点深下去,声音缓而低。
“你刚才说,你想要什么?”
赤裸裸的试探。
不知为何,听完这句话,沈明姝的耳朵渐渐红了。
她听不太懂,可有潜意识在告诉她,这句话不能说出口,不能说的。
太羞了。
“我……”她嘴唇微微张着,却又合上。
她看着他,目光躲躲闪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江浔看着她这副模样,眉梢轻挑,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
那笑意很浅,是猎人看着猎物一步步靠近陷阱的从容。
他将她在怀中扶正,掌心托住她的背脊,把她整个困进自己怀里,让她动也动不得。
她整个人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无措地搭在他的胸口,小脸因醉意和羞意泛着红。
江浔俯视着她,嗓音低低的,“你知道的。”
他低下头,语气温柔得近乎蛊惑。
“乖阿姝,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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