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就想薅许玉兰的脖子,被许玉兰飞快躲过,她很在乎谢奇文送她的第一件礼物,这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
许母的手顿在半空,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也会躲了,眼中满是惊讶。
随后就是愤怒,“你躲什么?我是你妈,我还不能看了吗?!”
许玉兰坚定道:“妈,这是奇文送我的,你不能拿。”
“送你了不就是你的了?还不能拿,我是你妈,你命都是我给的,有什么是我不能拿的。”她再次上手,许玉兰再次闪躲。
“妈,你再这样我叫人了。”
“你还想叫人?我告诉你,你不给我,以后我们就不要来往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这句话对于许玉兰来说简直是百试不爽,从前无论什么事,只要她说了这句话,许玉兰都会妥协。
可这次,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家女儿非但没有把金首饰给她,反而低下头,小声道:“如果妈你非要不认我,我也没办法。”
其实说到底,她从前就是没有底气,她清楚的知道谢奇文不爱她,娶她回来就是过日子生孩子。
还有她爸妈,哪怕再不想承认,她也知道,爸妈也不爱她。
她不敢和爸妈闹僵,万一闹僵,要是哪天谢奇文不要她了,她就真的没有家了。
自从出嫁后,那种无根浮萍的感觉紧紧包裹着她,让她不敢反抗婆家娘家任何一个人。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谢奇文这一个月的态度和这个宝宝给了她底气。
她现在是下凡神仙的母亲,老公和公婆都因为她生了这个孩子对她很好,她确信,以后谢奇文也不会轻易和她离婚的。
这里就是她的家,她有家了,她要好好维护经营这个家。
许母彻底僵住,她总算意识到,自己的女儿好像真的不一样了,她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轻易拿捏这个女儿了。
她不懂,不是只生了一个丫头片子吗?怎么这么横?
“许玉兰,你可要想清楚,你现在说这样的话,以后你就算是被老公打死,也不会有人为你撑腰的。”
许玉兰抬起头,眼神坚定的看着她,“我想的很清楚了。”
气氛一瞬间凝固,许母看着许玉兰坚定的眼神,这种一直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东西忽然失控的感觉,让她心里止不住的慌乱。
她深吸了一口气,妥协道:“好好好,妈不动你这项链了。”
“你跟妈说说,女婿怎么忽然给你买这些了,还住这么好的月子中心,不是只生了个女儿吗?”按她的想法来,生了女儿的许玉兰现在应该会被一个人丢在医院里。
别说月子中心了,说不定连病房都没得住。
“因为我生了宝宝,我这个宝宝……”
“算了。”还没等许玉兰说完,许母就打断她,“妈也不追究怎么忽然就这样了,你过的好就行。”
“是这样,妈这次来是想问你借点钱,你也知道你弟弟正在说媳妇儿,这彩礼车房都还差点,你看着给点吧。”
被打断的许玉兰失落的垂下眼,看着手中镯子的卷云纹,平静的询问,“看着给点是给多少?”
许母眼睛一亮,以为她这是妥协了,想着女儿果然还是这个女儿,她都还没开始说软话呢,就答应了。
于是她咧着嘴道:“妈也不要你多,就三十万吧,你可就这一个弟弟,他结婚你还是要出一点的,三十万,可以在县城里首付一个房,车就不用你操心了,车妈自己给他想办法。
给了这三十万,也算是你这个做姐姐的尽力了。”
“我看女婿是越来越会挣钱了,你生个丫头都能给你买金首饰和住这么好的月子中心,这三十万肯定是没问题的。”
许玉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见了什么,她哑着嗓子开口:“妈,弟弟结婚,姐姐出三十万首付,你自己听听这合理吗?”
“怎么不合理?村子里的姑娘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不是。”许玉兰第一次反驳自己的母亲,“村子里的姑娘不用像我一样从小挨打,她们读完初中可以去上高中,可以上大学,不像我,明明考上了高中不让读,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每个月留五百的生活费也还是要被你说花的多。”
“我工作三年,每个月工资六千,后面涨到七千五,就算一个月只存五千,一年也是六万,三年就是十八万,妈,这十八万我从来没有问你要过。
我出嫁你收了二十一万的彩礼,还拿走了我的三金,一点陪嫁都没有给我,村子里哪个女孩是这样的?”
“妈,你看看我,我真的是你亲生的吗?”
“你、你在说什么胡话?”面对她的质问,许母恼羞成怒道:“就因为你是我亲生的,这些都是你该的。”
“你这条命都是我的,我养你这么大,收你点钱怎么了?”
说了这一大堆,换来这两句,许玉兰对自己母亲死心了。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咬牙道:“没有,如果你觉得我不出这 三十万就不配当你的女儿,那你就当从来没生过我吧。”
没关系的,她有老公有孩子,她有家的……她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可说完后心还是一阵绞痛,眼泪忍不住再次滑落。
“你!好啊你,你现在真是翅膀硬了你!”许母站起身,大声质问,“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给不给?!”
许玉兰:“不给。”
她话音刚落,许母竟然扑到许玉兰身上,伸手就要去取她手上的镯子。
“既然你不肯出钱,那这金镯子给我,我拿去卖了给你弟弟买辆代步车。”
“放开!你放开我!”许玉兰弓着身,护着自己的手,大声呼喊,“来人啊,有没有人!”
“砰!”
门被用力推开,刚刚吃完饭回来的谢母看着面前的场景,怒喝:“你在干什么?!放开我儿媳妇!”
说着她跑过去,抓着许母的肩膀,一下将人甩开。
谢母比许母高大很多,甩她跟拎小鸡仔似的。
许母一时没有防备,一个屁股墩甩在了地上,谢母这时候才看清楚来人。
“是你?你这是干什么?!”
扭头又看了看满脸泪痕的许玉兰,“人家玉兰刚生产完,你不想着给外孙见面礼就算了,还动上手了?”
“我教训我女儿,关你屁事。”许母站起身,拍了拍摔疼的屁股,脸色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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