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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归途与暗涌
承载着一丝真正的“源初之力”与规则古兽沉甸甸的“印记”，墨天衡感觉自身的存在仿佛被重新锻造了一遍。混沌律核不再是简单的工具或力量核心，它更像是一个活着的、不断呼吸着的微型宇宙，以那丝淡金色的源初之力为心脏，以动态平衡的秩序与混沌为血肉，以前所未有的活力搏动着。他对规则的感知范围扩大了数倍，精度也达到了入微之境，甚至能隐约“听”到星陨海深处那些寻常规则单位无法察觉的、细微的规则脉动。
锐沉默地跟在他身侧，那碎片状的投影似乎比来时更加凝实，边缘的寒光也内敛了许多。亲眼见证墨天衡与规则古兽的交流、承接源初之力，对他造成的冲击是巨大的。那是一种位阶上的碾压，也是一种道路上的启示。他以往追求的极致锐利与解析，在那种源自本初的浩瀚力量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他开始反思，自己的道路是否也需要融入更多的……“包容”与“底蕴”。
归途相较于来时的艰险，显得平静了许多。并非环境变得温和，而是墨天衡如今对规则的掌控力已不可同日而语。许多之前需要费力规避或对抗的规则乱流、能量生命体，如今在他心念微动间，便能被悄然抚平、引导或同化。他仿佛成了这片混沌之海的一部分，而非一个闯入者。他甚至能借助那丝源初之力，小范围地影响周围的规则环境，开辟出短暂而稳定的安全路径。
“你的变化……很大。”锐终于忍不住传递出意念，带着复杂的情绪。
墨天衡微微颔首，并未隐瞒：“源初之力……它让我更接近规则的‘本质’。看到的、感受到的，都与以往不同。”他顿了顿，看向锐，“你的道路也并未走错，锐。极致的解析与锐利，同样是规则不可或缺的一面。或许，当你理解了混沌的‘为何如此’，你的锋芒将能斩开更深层的迷雾。”
锐的投影微微闪烁，似乎在思考这番话。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初诞之涡”最核心的混沌区域，返回相对熟悉的星陨海疆域时，墨天衡那被强化的感知，突然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但绝不属于自然规则的波动。
那波动并非来自前方，而是来自他们侧后方，那片他们刚刚离开的、更加深邃的混沌之中。它冰冷、精密、带着一种与周围原始环境格格不入的、人造物的秩序感，并且……正在以一种极高的效率，扫描、记录着这片区域的规则数据！
不是“监察者”系统常见的扫描模式！这种波动更加隐蔽，更加……“贪婪”，仿佛要将所见的一切规则信息都吞噬、解析、归档！
墨天衡心中一凛，立刻示意锐隐匿所有气息，混沌律核的力量悄然弥漫，将两人所在的一小片区域完全模拟成背景规则噪音。
他小心翼翼地延伸出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探向那波动传来的方向。
在层层叠叠的规则乱流背后，他“看”到了——
那并非“肃正者”那样的纯白之光，也不是棱镜探针那样的实体单位。那是一个……不断变幻形态的复杂几何体。
它由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规则碎片构成，这些碎片时刻不停地组合、分离、再重组，没有固定的形态，仿佛一个活着的、不断自我优化的规则模型。它静静地悬浮在混沌中，表面流淌着海量的数据流，正以一种超越墨天衡理解的速度，分析、解构着“初诞之涡”外围的规则构成。它没有散发敌意，也没有进行任何破坏，只是纯粹地……观察与记录。
但正是这种纯粹的、非攻击性的行为，让墨天衡感到了更深的寒意！
这东西，绝对属于“监察者”系统，但其技术层级和行为模式，远高于他之前遭遇的任何单位！它更像是一个……高级研究探针，或者……前沿观测站！
系统竟然已经将触角延伸到了“初诞之涡”这种连规则古兽都沉眠的禁忌区域！它们在研究什么？是想理解规则的源头？还是……在寻找对付类似规则古兽这种古老存在的方法？
联想到规则古兽提到的“观察者”偏离道路，以及“终结”的目光，墨天衡心中警铃大作。
系统的目标和能力，恐怕远比他们之前预估的更加深远和可怕！
他没有惊动那个不断变幻的几何体，只是牢牢记住了它的规则特征和波动模式，然后悄无声息地带着锐，加速离开了这片区域。
直到彻底远离了“初诞之涡”的影响范围，回到了相对“正常”的星陨海规则背景下，墨天衡才将刚才的发现告知了锐。
“……高级观测单位？”锐的意念也凝重起来，“系统在对这些原始规则区域进行深度研究……这绝不是一个好的信号。这意味着它们对规则本质的理解可能在不断加深，我们与之的技术差距可能会越来越大。”
“而且，它们出现在那里，可能意味着系统早已注意到了‘初诞之涡’和规则古兽的存在。”墨天衡沉声道，“它们没有惊动古兽，或许是没有把握，或许是在等待时机，或许……它们的目的是别的什么。”
他感觉肩上的压力更重了。星火遗民们还在为优化防御、推演战术而努力，而系统的触角却已经探向了宇宙规则的源头，其图谋之巨，远超想象。
必须尽快返回，将这一切告知启和所有遗民！
两人不再耽搁，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化作两道几乎融入规则背景的流光，朝着“边缘花园”的方向疾驰。
归途中心情已然不同。力量的提升带来的喜悦，被更深沉的危机感和紧迫感所取代。墨天衡知道，他带回去的不仅是源初之力和古兽的印记，更是一个关乎存亡的、严峻的警告。
星陨海的暗处，冰冷的秩序之眼，似乎比他们想象的，睁得更大，看得更远。
律道行者携力而归，然阴影亦随之蔓延。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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