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今天修了一天,还是差强人意,可暂缓观看,待我明天修改之后,再行前来看吧,抱歉啦)
崔述的书房。
崔述在审完陶杜氏、苏见薇、赵明诚等人后,回到官舍,看到陶令仪、萧直方和陆承务皆已回来,互通过有无,便将还在外面忙碌的韦明远、杨玄略等人,也一并叫了回来。
“陶小姐太冒险了。”
陆续在书房坐下,陆承务当先开口。这句话,他已经说了不下十次,因每每都无人回应,当着韦明远等人的面,他又再次提了出来。
陶令仪和萧直方是在谢家遇到的他。
陆承务负责的是谢瑶遇害的案子,勘验完案发的退居,他便去了谢家。
他是想从谢父、谢母,还有伺候谢瑶的傅母、婢女口中打探一下,谢瑶与苏见薇,或者与小姑娘之间,是否有什么过节。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谢瑶跟谢家其余人一样,自来了浔阳,便很少离开栗里村。
小姑娘与谢瑶,是在严二小姐于四年前举办的新茶宴上结识,进而交为好朋友。
平常,谢瑶想小姑娘了,或者小姑娘想谢瑶了,都是小姑娘到栗里村去找她。
两人一块儿玩耍时,也最多就在栗里村附近走一走。
认真算下来,谢家到江州府也有五六年,但谢瑶却仅有小姑娘一个朋友。
“的确太冒险了。”韦明远赞同地点一点头。
原本她还活着的事,属于一个秘密,若在关键时候现身,如神都来人向崔述问罪的时候,一定能够扭转乾坤。
现在现身,也不是说不好,只是会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如郑元方知道她还活着,岂会放过她?
他们本来就在郑元方手里连连受挫,再要抽出人手来保护她,而她似乎又不是一个安分的人,此消彼长,很难不顾此失彼。
陆承务见有人支持,正要进一步说明陶令仪为何太过冒险,以便说服其余人支持,萧直方自觉与陶令仪已经有了共同作画之谊,却先他一步辩护道:“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冒险之处。文晦兄、季能兄不知道,深甫兄最清楚,如果不是陶小姐,我们连陶氏的大门都进不去,也早就被陶氏给撵出来了。”
“而且你们别忘了,那件血衣就是陶小姐找出来的。”
杨玄略觑一眼他,又觑一眼隔着一扇屏风的陶令仪,戏谑地点一点头:“确实如此。”
萧直方看他不正经,便将他们被拦在陶氏大门外,及险些被陶衡和陶崇偃撵出陶氏,还有陶令仪找出血衣的经过,都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过后,又拿出那两幅画,递向崔述道:“这是陶小姐在退居的发现,还请大人过目。”
崔述在互通有无的时候,已经看过这两幅画,但再次看到,还是忍不住感叹。
他在大理寺任职多年,早已是断案的老手,以往查案,都要经过多次勘察,多次抽丝剥茧。
然而现在,凭着他手里的两幅画,对凶手是谁,凶手怎么杀的人,凶手杀完人后都做了什么,皆能一目了然,一眼推断!
虽然血衣也可作为证据,指定苏见薇就是凶手,但有了这两幅画当佐证,无疑就钉死了她是凶手,再无余地可狡辩!
虚虚扫一眼屏风方向,崔述配合着问道:“这画的是谢二小姐遇害的退居?”
萧直方点头:“正是!”
崔述称赞:“想不到允恭还有这样好的画技!有了这两幅画,配合那件血衣,足以证明苏小姐就是杀害谢二小姐的凶手,且再无翻案的可能!”
“大人误会了,”见崔述如此配合,萧直方也更义正词严的澄清,“这两幅画确实出自我手,不过画上那些血迹及脚印的分布与走向,皆出自陶小姐的讲述,方才如此栩栩如生。”
“哦?”崔述故作吃惊,转头看向屏风,“陶小姐还会现场勘验?”
唐朝虽开放,但并非男女共同一处,而不设防,尤其是与外男相处之时。
崔述及一众幕僚皆为男子,与陶令仪也无血缘关系,为避嫌,除了有屏风遮挡,崔夫人及崔玉也相伴左右。
陶令仪虽不明白他们为何要作戏,但还是配合道:“会一些。”
“令仪姐姐真厉害!”崔玉小声称赞。
听了萧直方的描述,又看过两幅画作,韦明远私心里,虽然还是觉得陶令仪行事太过冒险,却也不得不承认她很有本事。
陆承务看唯一支持他的韦明远也不说话了,便也不再执拗。
萧直方见他们总算闭了嘴,也不再多话。
陶令仪不想他们再把话题落在她的身上,看他们都闭了嘴,便也学着他们,明知故问道:“大人可审问出什么来了?”
崔述依旧非常配合地摇一摇头:“陶夫人哭哭啼啼,说她什么也不知道,一直闹着要见你父亲。苏小姐则嘴硬得很,即便看到血衣,也咬定是有人要故意陷害她。”
萧直方冷笑:“她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大人不妨将这两幅画拿给她,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后一步回来的杨玄略问道:“大人没有将陶氏三房二小姐偷取书信的事告诉她?”
“告诉了,”崔述叹气,“没告诉她这件事之前,她虽嘴硬,多少还有几分惧怕。告诉她这件事之后,她反而镇定下来,什么也不肯说了。”
“这是为何?”同样后一步回来的韦明远不解。
崔述瞥两眼屏风方向:“陶氏三房二小姐偷取的那些书信当中,并没有她与郑行之商议谋害陶小姐的那部分书信。”
韦明远与杨玄略不由自主地朝屏风方向看了一眼。
“允恭老弟何时也学会藏头露尾了,”杨玄略收回目光之际,无意瞥见萧直方气定神闲,似早知情,不由笑道,“是什么情况,赶紧给我们说一说吧。”
韦明远听他这样说,也朝他看了过来。
萧直方故意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你们想要知道,只能问陶小姐。”
崔述认识他时日尚短,杨玄略认识他却已有两三年,仅从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嘿嘿笑上两声,打趣道:“陶氏三房二小姐偷取的那些书信当中,并无苏小姐和郑行之谋害陶小姐那部分的消息,是你转告给的大人不错吧?”
萧直方点头:“不错。”
杨玄略笑了:“那你就没追问陶小姐是何原因?”
萧直方听他话说得轻浮,知道他嘴不把门的老毛病又犯了,赶紧道:“陶小姐不说,自有原因,我为何要追问?”
杨玄略揶揄似的笑了两声,也不逗他了,转过头来,等着崔述的解答。
崔述瞧一眼陆承务,又瞧一眼韦明远,同样说道:“还是让陶小姐来说吧,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隔着屏风,陶令仪看不到众人的表情,又因对陆承务等幕僚并不熟识,因而并不知道崔述让她来说的用意。反正看他们都在作戏,便也跟着作戏。
当即,又将从陶衡那里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不过,对那部分书信下落的猜测,互通有无的时候她没有说,现在依旧没有说。
“你父亲的话,可信吗?”韦明远问。
不仅他质疑,互通有无的几人也质疑。
也不怪他们质疑,实在是在她入狱之后,陶衡的一系列做法,不值得人相信。
陶令仪也不敢百分百确认,只道:“应该可信。如果那些书信早被父亲他们拿到了手,应该不会让苏见薇继续留在陶氏。”
也有道理,众人皆点一点头。
大家都是名门望族出身,虽有嫡有庶,但名门望族暗地里的阴私,都见过不少。
像苏见薇这种胆敢谋害宗女之人,都不需要查实,早被悄无声息地处理了。
陶氏能容她活着,且在女狱起火后,还公然带她出来,必是她手里捏着重要的把柄。
接下来,大家将查到的线索,都汇报了一遍。
除了陶令仪查到的几个线索推进了案子的进度,其余几人所查,目前看来,都无甚大用。
别人作何想不知道,杨玄略却无所谓道:“接下来该如何做,还请大人拿个主意。”
崔述看一眼坐在角落处,自始至终都未曾开口的谢临舟后,边斟酌边道:“谢二小姐遇害的案子既已经查清,季能你接下来,就负责看守苏小姐,还是那句话,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靠近她,连江州府的狱卒也不可以。”
陆承务点头应承下来。
崔述又看向杨玄略与张行俭:“你们两个负责盯紧郑大人。”
两人点头应承之后,崔述又转向韦明远:“文晦兄,你继续负责深查张阿荆自缢的案子。”
又向萧直方道:“你负责查王三娘的案子。”
最后看向孙执中和谢临舟:“你们两个,就替我负责火灾的善后工作吧。”
倒不是他非要安排谢临舟,而是他已经劝过谢临舟多回,让他先回去养伤,但他不肯,非要将主谋郑元方抓捕归案,方才甘心。
崔述劝不动他,只能将望湖巷的朱大夫请过来,让他随身照顾着他了。
“至于我,既然苏小姐杀害谢二小姐的证据已经确凿,明日我就升堂!”崔述用力一拍扶手,“定了罪,我看她还如何嘴硬!”
还看郑元方是救,是害!
陶令仪见自个无事,也不在意,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崔述不给她安排事,反而更方便。
从书房出来,谢绝了崔玉要留她同住的邀请后,陶令仪快走几步,追上因行动不便而落单的谢临舟,“你怎么回事,受这么重的伤,不好好回去歇着,逞什么能?”
“我没事。”谢临舟话才出来,陶令仪就握住了他的胳膊,看着他瞬间扭曲的脸,松手道,“我不过使了三分力,你就这模样,还叫不痛?”
也不等他再辩解,陶令仪向崔夫人行礼道:“还劳崔夫人送他回去。”
崔夫人看一眼谢临舟后,朝崔仲吩咐道:“安排银刀卫,好好护送谢二公子回去。”
又道:“让朱大夫也跟着去。”
谢临舟还要拒绝,陶令仪威胁:“你想让我护送你回去?”
谢临舟无奈道:“好,我回去。”
看着银刀卫送他离开后,陶令仪正要与崔夫人辞行,春桃忽然匆匆过来:“小姐,老爷派人传信,请你速速回去。”
陶令仪随口问道:“什么事?”
春桃飞快看一眼崔夫人和崔玉后,小声道:“郑大人、郑夫人带着郑二公子去了家里,说是要继续你和郑二公子的亲事。”
继续小姑娘和郑行之的亲事?他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陶令仪冷笑两声,在崔夫人与崔玉担忧的目光中,回了陶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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