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小厮,就连秦九州等人也只以为温软是单纯在泄愤。
谁也没想到她是在拷打审问。
小厮眼神怨毒地盯着温软,堪称咬牙切齿地开口:“是朱家的人给我的毒蛇,要我放入小郡主院里的。”
温软眼眸顿时眯起:“竟不是白惜卿?”
“朱家不就是白惜卿的人么?”追雪低头看她。
系统那天给的名单,小郡主没看?
温软一愣,眼睛还在眯起:“本座知道。”
追雪淡淡点头。
老谋深算又算不明白。
见小厮眼神有些鄙夷,温软顿时怒了:“给本座抽他!”
见追雪瞬间扬起鞭,小厮被吓坏了,隐隐作痛的伤口提醒他不能再挨打了,他连忙开口:“还有还有……花园那边,小郡主最爱练功的地方,我、我在树下藏了几条五步蛇……其他的,其他的真没了,小郡主饶命啊……”
秦九州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温软最近爱装逼,练功专往树下跑,好挥枪折枝,五步蛇除了外形能完美融入树下叶中,还是出了名的阴险,普通的蛇能被惊跑,但它不会。
它只会静静躲在原地,等人踩上它时反口一咬。
比温软还阴湿歹毒。
他冷冷扫过小厮,声音冰寒刺骨:“追雨,带他下去。”
追雨秒懂。
用不着过山峰了,直接丢暗牢。
这边的宅子当然没那么工具齐全,但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给这小子最完美的暗牢体验。
“追雪去抓蛇。”秦九州吩咐,“带上小莫,府中遍洒雄黄。”
追雪看了温软一眼。
温软沉稳地点头:“去吧……嗯,别伤着了蛇蛇们,等抓齐了,放生山林。”
她特地看了无生一眼,声音宠溺:“徒儿,为师这可都是在给你积阴德呢。”
无生眼神顿时和缓下来,道了句佛号:“师父善心善举,亦在为自己积德。”
温软矜持点头,转身后眼神瞬间凶残。
等放生了毒蛇,专把白惜卿的走狗往那处山林丢!
追雪带着莫大夫离开前,先禀报了一下自己查到的结果:“平阳知府为官颇有清名,但私底下敛财杀人样样都来,还因为永安侯府的暗示,做了朱家的保护伞,因此那朱瑾才能吞了温意姑娘的家产,还将小郡主赶去破庙……那边偏僻,少有人烟,又正值年后寒日,若非有个乞丐路过,给了小郡主一口馒头吃,小郡主绝无存活可能。”
朱瑾知道温软的身份,并不敢明目张胆地杀了她,便迂回地将她赶去破庙里,想冻死饿死她。
追雪说完,又将一串白惜卿走狗的名单报了出来,才提着莫大夫离开。
后方,所有人都脸色复杂,含着心疼,青玉更是红着眼睛,快哭出来了。
只有秦九州双拳紧紧攥起,眼底近乎猩红遍布。
他已经很久没发疯了,脑中的剧痛也在慢慢减缓,但方才听到温软以前的经历……心脏隐隐作痛之余,脑中竟也控制不住地泛起熟悉的剧痛,像是有什么要破脑而出一样。
青玉余光瞥到他,脸色微变:“快,快找追雨首领拿药——”
话没说完,她便止住了。
秦九州发了疯,却没发彻底,还留有清晰的意识,眼神赤红而清亮。
他扫过玄影,声音冷冽如从冰窖传来:“传信给京城,不惜一切代价,诛杀白惜卿!”
说出这句话时,脑中的剧痛几乎攻击得他呼吸停滞,额间鬓边的冷汗也大颗大颗地往外冒,不一会儿整张脸都如从水中出来般,湿润且苍白。
但他咬紧牙关,不肯改口。
无生本要劝他别造杀孽,可看到他双脚几乎站立不稳的模样,微微蹙起眉。
犹豫一瞬,他还是上前为秦九州把脉,不一会儿,嘴里便不断念出经文。
渐渐的,秦九州额间的冷汗没那么多了。
见有用,无生便闭上眼睛,继续吟诵起来。
青玉目光微妙一瞬。
无生禅师心善,见不得任何人死,但他拦不住小郡主和王爷杀人,却能拦得住白惜卿和太子杀人。
怎么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自己人呢?
这时,秦弦拉了拉温软的衣袖:“妹妹,你最近都靠姓白的和姓太的人练身手,若他们死了,谁给你提供对战经验啊?”
“呵,天真。”
温软轻蔑一笑:“想杀本座的人如过江之鲫,他们也配垄断市场?”
青玉深以为然。
找个喜欢自己的不容易,找个讨厌自己的还难吗?
尤其是小郡主这种丧尽天良的阴险歹毒作风,还愁没人杀她?
秦弦也太天真了。
趁着无生在忙,温软对青玉吩咐:“名单都记住了吧?叫兄弟们带着软筋散立刻去抓,除了朱家,通通都打断腿毒哑了扔去山林……嗯,留些兄弟盯着,等人都死光了再回来,另外,不许那群走狗伤到蛇蛇一分一毫!”
她拨弄着腕间的佛珠,神色沉静,唇边却泛起冷笑:“他们此刻怕是正等着本座惨死的好消息呢,我们趁其不备,一举拿下!”
当初温家落难,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帮凶和推手!
通通都得鲨喽!
如此凶残,青玉却松了口气。
对味儿了,如此简单粗暴、见人就干才是小郡主的正常作风,搞什么老谋深算谋定后动那套?
她拍着胸口去办事了。
“对了。”
温软刚想继续交代,发现身边没心腹了。
她看了眼秦弦和白照云,不假思索地对白照云道:“去通知平阳知府,本座明日莅临,叫他准备着接驾。”
若平阳知府懂事,可留他几天再杀。
若他不懂事,敢敷衍接驾,那就是现成的诛杀把柄了。
想到这里,温软眯起眼睛,轻轻笑了。
白照云迟疑了片刻,才点头离开,她手下一没人二没钱,要怎么通知平阳知府呢?
她若有所思地走远。
被剩下的秦弦一脸感动地看着温软:“妹妹真好,都舍不得我劳累,但没关系,你只管吩咐,我一定努力办好!”
温软摩挲着下巴,看了他好半晌,才对那边正给秦九州念经的无生努了努嘴:“接下来这几天,你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在他想救人时拦下就是。”
秦弦松了口气,使劲儿拍了拍胸口:“这个简单,包我身上了!”
温软高深莫测地点头。
秦弦这种蠢东西,想要他办成什么事难如登天,但坏起事来是绝对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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