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蓦地一惊,转头看着门口难得一见的清冷美人,两眼泛光。
京市江家,是全国最有名最有能力的律师世家,律所遍布全国。
凡是江家律师所接案子,几乎稳操99.9%的胜券,是上流圈子人人想要巴结的对象。
尤其是江氏那位性情冷淡,不管闲事的现任家主——江暖。
即使是谢鸿源和陆琴这种只在中层混迹的人也听过江家的名气。
现在江家家主主动问起,就说明她有可能想插手这件事,那么这个疯子就完了。
两人像是看到救星般互相对视一眼,齐齐大喊着为自己的悲惨遭遇出声,
谢鸿源:“江大律师,我要告这个疯子,他无缘无故就对我动手。”
陆琴:“江大律师,我也要告这个疯子,他莫名其妙打我先生,又对我这个女人动手。”
她刻意将“女人”两个字咬得格外重,想利用性别相同和打女人的舆论压力,让江暖偏向她。
江暖冷冷地瞥她一眼,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
她优雅地踩着细高跟,朝着他们口中的“疯子”不紧不慢地走去,嗓音没有一丝温度,
“想要告他,受这点伤似乎太轻了。”
“什么意思?”谢鸿源和陆琴不懂。
在场的人也不懂,视线却莫名地紧随着她的身影和跟着她身后的八个业内有名的大律师。
“意思是…”她在傅昭明身边站定,仰头看他,唇角浅浅勾起,语气纵容,
“想要告我的先生,代价是…与整个江氏为敌。”
傅昭明听着江暖护他,心里发爽,脚下更是用力碾了几下。
直到谢鸿源捂着肩头在地上哀嚎惨叫几声,才“拒绝暴力”地松开了他。
他慢条斯理地用桌上的饮用水清洗着自己的双手,矜贵优雅地像是刚享用完一道丰盛的晚餐。
随后取出随身携带的丝帕擦干,随手一丢,大手将身前的女人拉进怀里,说话一贯的骚,
“这么快就来了?担心哥哥一个人会出事?”
江暖无奈地看着他,对他的无赖没有一丝脾气,话里带着笑意,
“是担心被你看不顺眼的人会出事。”
他们对话里的信息量太大,八卦的富太太们开始左右接头交耳,低声讨论——
“江氏家主的先生,不是京市傅家的家主吗?”
“就是他,我说怎么那么眼熟,上次我去京市的一个晚宴上还见到过他们夫妻俩呢。”
“但他们为什么要针对谢鸿源和他夫人啊?他们之间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我刚刚看到谢鸿源和他夫人先去找了林夭夭,他夫人被林夭夭打了一巴掌,谢鸿源想打回去,才被打的。”
“这么一说,你们知不知道几年前谢家主家和谢鸿源断绝关系那事,就是因为谢鸿源和他夫人在家宴上辱骂林夭夭。”
“我说呢,谢鸿源这种被主家断了关系的身份,居然能被司家邀请,合着是司家未来少夫人来给好姐妹出气来了。”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接近真相,谢鸿源和陆琴的脸上也越来越挂不住。
谢鸿源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满是愤恨的目光在傅昭明和江暖,司妄谭遇熙等六个人身上扫来扫去。
他被算计得颜面尽失,心里窝着一肚子火,发疯冲着他们大喊着,
“你们知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我要报J!”
他话音落下,整个宴会厅都安静无声,没人回应,也没人想掺和这趟浑水。
一秒后,压抑又疯狂的笑声在他身前响起。
傅昭明像是拿他没办法似的叹了口气,声音轻轻的,
“我最近一定是下手太仁慈了,才会让人产生这种胆大妄为的念头。”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宾客们都还未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就看到他一条大长腿狠狠地朝着谢鸿源的身上踹去。
酒瓶餐碟散落一地,在安静无声的宴会厅里发出惊人的声响。
有女人发出短促的尖叫声,又快速地捂住嘴巴,视线震惊地看着谢鸿源倒在密密麻麻的玻璃碎片之中,身上的藏青色西装渗出深黑色的血渍。
谢鸿源面目狰狞,痛苦地倒在地上。
身上的酒盘碎片一寸寸地扎入他的皮肉,割开一道道锋利的伤口。
他不敢动弹一分,就连呼吸都需要努力压抑。
但这还不算完。
眼前西装革履的优越男人,瞳孔散发出异常兴奋的光芒,踩着黑漆皮鞋慢慢地走近他的身边。
随后躬身弯腰,宽厚的大掌用力地掐上他的脖颈,将痛苦到出不了声的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傅昭明猩红的视线对上他惊恐的眼睛,淡淡地嗤笑一声,亲口打碎他最后的一丝希望,
“蠢货,这里没有一个人会为你作证,更没有一个人想和我傅家作对。”
他将掐在脖颈上的掌心收紧几分,语带威胁,“包括你。”
谢鸿源的瞳孔里愤恨的光源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轻易掐灭。
权势名望,富贵荣华,是这个世界上最能为所欲为的东西。
高高在上的人随口一句玩笑便可以为他人的人生建筑出一座十九层地狱,即使倾尽终生都翻不了身。
他…招惹不起。
“我…不敢了。”
他垂下头,无光的视线落在满地沾了血的碎玻璃上,丢了所有的自尊求饶,
“求求你,放了我。”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一道雷厉风行的女人声音,
“谢鸿源,放了你是不是该先花时间来处理一下你的债务。”
“也该好好解决一下你欺负我们女儿的事。”一道沉稳压迫的男人声音。
宴会厅的所有人又将八卦的眼神放向门口。
一个身形高大、黑色正装的严肃男人和一个利落短发、深咖色职业装的干练女人,气场压迫地从大门迈入,直接朝着谢鸿源的方向走去。
今晚来参加晚宴的宾客们蓦地睁大双眼,吃瓜吃到爆炸,嘴上不得闲——
“林正英和莫宛云竟然回临市了,我还以为他们今年又是年底才回来,还特意计划在年底举办一次晚宴呢。”
“没听到呢,来找谢鸿源算账的,谢家主家真是眼界远,早料到他是个惹事的,和他断了关系。”
谢鸿源早已管不了周围的议论声,他脑子里全是莫宛云刚才的那一句“债务”。
“那些项目都是你们抢走的?”他现在才想到。
难怪这一个多月来他的公司一个项目都接不到,甚至之前的合作方宁可赔违约金都要中途退出。
但即使赔了违约金,也填补了项目停工之后的巨大损失,从而导致了他的公司陷入困境。
林正远走到他面前,朝着江暖和傅昭明微微点头,以示问候。
江暖知道他要亲自处理,站在后面淡淡地唤了一声,“昭明哥哥。”
傅昭明立刻听话地松开钳制着谢鸿源的手,吊儿郎当地走回她身边,优雅地将手洗净擦干,搂上她的细腰。
林正远看着眼前一身血污的谢鸿源,话里尽是嫌恶,
“如果不是因为夭夭,像你这样恶心的东西,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谢鸿源想到公司即将破产的事,心里的怨恨盖过他的害怕,像疯子一样地大声骂着,
“我恶心,你们把林夭夭送到谢家就不恶心了吗?”
“啪!”一记狠狠的耳光。
莫宛云一手叉腰,反手又是一个狠狠的耳光,语气是上位者的凌厉,
“老娘这辈子在商场上遇到过无数嘴上不饶人的,倒还没见过你这么嘴贱的。”
“这两巴掌是我赏给你的经验,牢牢记着,废物东西就该时刻管好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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