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的风岭镇,天还没亮透,东边的天际线只泛着一点鱼肚白,矿山方向就传来了“轰隆”一声闷响——那是兴盛矿业清晨的第一波爆破,震得镇政府老旧的玻璃窗都微微发颤。紧接着,重型卡车的引擎声从土路尽头传来,“哐当哐当”地碾过坑洼路面,车轮卷起的石灰粉尘,在昏黄的车灯照射下像一条灰色的巨龙,慢悠悠地飘向镇中心,落在低矮的砖房顶上、路边的柴火垛上,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硫磺味和尘土味。
镇东头的李家村,李大爷已经醒了。他坐在炕沿上,咳嗽着摸起枕边的口罩——那是儿子从县城寄回来的,说是能防粉尘,可他戴了半年,咳嗽却越来越严重。窗外,他的小孙子正背着书包准备上学,小脸被粉尘染得灰蒙蒙的,只有眼睛亮晶晶的,临走前还不忘叮嘱:“爷爷,记得多喝水,别老坐在门口。”李大爷点点头,看着孙子的背影消失在尘土里,心里一阵发酸——这破地方,连口干净空气都没有。
镇政府二楼的党委书记办公室,灯光已经亮了半个多小时。雷杰站在窗前,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布满灰尘的玻璃,看着远处矿山上那道巨大的“伤疤”——原本的青山被炸开了一半,露出褐色的岩石,像一块被啃过的面包,重型卡车在山路上来回穿梭,像一群蚂蚁在搬运食物。他的桌上摊满了材料,最上面是几张照片:一张是下游河道的,河水浑浊发黄,水面上漂浮着死鱼,岸边的草都枯了;一张是红星村李满囤家的,院子里停着一辆崭新的越野车,和周围破败的砖房格格不入;还有一张是矿上工人的,手臂上有明显的淤青,据说是讨薪时被保安打的。
照片下面是几封举报信,信纸是最便宜的作业本纸,字迹歪歪扭扭,有些地方被眼泪晕开,末尾都按着鲜红的手印。其中一封是红星村村民写的,里面说:“李满囤把我们的征地补偿款扣了一半,说要‘交管理费’,我们去找他要,他说‘这是镇里的规定’,还让保安打我们……”另一封是下游鱼塘养殖户写的:“矿上的污水直接排进鱼塘,我的鱼全死了,找刘富贵要赔偿,他说‘是天灾,跟我没关系’,找镇政府,他们让我‘别闹事’……”
雷杰拿起举报信,指尖能感觉到纸页的粗糙,还有红手印的凹凸感。这些不是冰冷的文字,是老百姓的眼泪和委屈,是风岭镇腐烂的证据。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满是压抑的怒火——这哪里是“发展中的问题”,这是基层权力和资本勾结,把老百姓的利益当筹码,把风岭镇的未来当赌注!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雷杰转过身,看到镇长王海山端着一个保温杯走进来,杯身上印着“凌源县优秀干部”的字样,是去年县里发的。王海山脸上堆着习惯性的笑容,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雷书记,这么早就起来了?您可得注意身体,风岭的工作急不得。”他一边说,一边把保温杯放在桌上,杯盖没拧紧,里面的菊花茶洒出来一点,在桌上留下一圈黄色的印子。
雷杰拿起桌上最厚的一摞材料,递给王海山:“王镇长,你看看这些。红星村村长李满囤,去年征地补偿款下来,他扣了二十万,自己买了辆越野车,村民有录音为证;镇企办副主任赵国强,在兴盛矿业有干股,每个月能拿五千块分红,矿上违规生产,他从来不管,有工人的证言和银行流水;还有这个,下游三个村的水质检测报告,重金属超标十倍,是兴盛矿业排污导致的,鱼塘绝收,村民喝了这水,皮肤病的发病率比去年高了三成。”
王海山接过材料,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手开始发抖,材料差点掉在地上。他快速翻了几页,眼神躲闪着,声音也变得不自然:“雷书记,这……这些情况可能有点复杂。李满囤在红星村待了十年,村里的老人都服他,贸然动他,怕村民有意见,影响稳定;赵国强是老同志了,以前在城关镇的时候就立过功,这点小事,批评教育一下就行了;至于兴盛矿业……刘总可是县里的纳税大户,跟周县长、马局都熟,要是罚他停产,镇里的财政就更紧张了,教师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这责任……”
“责任我来负。”雷杰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王镇长,稳定不是靠包庇贪官污吏来的,是靠给老百姓做主来的;财政不是靠污染环境、盘剥群众来的,是靠正经发展来的。刘富贵纳税多,就可以随便排污?就可以打工人?周县长、马局熟,就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
他拿起电话,按下免提,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喂,张书记(纪委书记),王所长(派出所长),通知所有党委委员,半小时后开紧急党委会,在大会议室。另外,你们两位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有重要材料给你们看。”
王海山站在旁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看到雷杰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拿起保温杯,手指摩挲着杯身上的“优秀干部”字样,心里五味杂陈——他在风岭镇待了五年,早就知道这些事,可他不敢管,也不想管,怕得罪人,怕丢乌纱帽。现在雷杰来了,要把这潭浑水搅清,他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害怕。
半小时后,镇政府大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一共九位党委委员,分管组织、宣传、财政、农业等,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份材料复印件。会议室里的吊扇“吱呀”地转着,扬起一股灰尘,没人敢开窗户,怕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讨论。
雷杰坐在主位,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声音平静却有分量:“刚才大家都看了材料,情况很清楚。我提议,立刻对李满囤、赵国强立案审查,由纪委负责,派出所配合,今天之内控制人;对兴盛矿业,依据《环境保护法》,罚款五十万,责令停产整顿,直到排污达标,由镇环保站和企办负责监督。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说。”
话音刚落,分管农业的委员老周就第一个站起来,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头发乱糟糟的,声音很激动:“我反对!雷书记,李满囤不能动!红星村的征地工作全靠他,他要是进去了,今年的种粮补贴都发不下去,村民肯定闹!我去年去红星村,有个老人拉着我的手说,李满囤虽然贪点,但办事利索,比以前的村长强多了!”
“老周,你这叫什么话!”纪委书记张红反驳道,她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戴着眼镜,语气很严肃,“贪就是贪,不能因为他办事利索就包庇!村民说他好,是因为没见过更好的干部,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补偿款被贪了!”
分管财政的委员老吴也跟着开口,他是个秃顶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算盘,不停地拨弄着,声音很小:“雷书记,停产整顿就算了吧。兴盛矿业每个月给镇里交十万块税收,要是停了,这个月的教师工资就发不出来了,还有镇卫生院的药品采购,也等着这笔钱呢。咱们先让刘总交罚款,整改一下就行,别停产。”
“老吴,你有没有想过,下游的村民喝着有毒的水,住着开裂的房子,他们怎么办?”雷杰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失望,“教师工资重要,村民的命就不重要?我们当干部的,不能只看眼前的钱,要看看老百姓的日子。”
其他几位委员也纷纷发言,有的说“再等等,跟县里汇报一下”,有的说“找刘总谈谈,让他多捐点钱,弥补一下村民”,反对的声音占了大多数,只有张红和派出所长王强没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雷杰等他们说完,才缓缓站起来,走到会议室中间,目光扫过每个人:“我知道大家有顾虑,怕得罪人,怕担责任。但我们是党员干部,是老百姓选出来的,不是为了当官发财的。李满囤贪了二十万,是老百姓的血汗钱;赵国强拿干股,是背叛了自己的职责;刘富贵排污,是害了老百姓的健康。这些事,我们不管,谁来管?老百姓还能信谁?”
他“啪”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水杯都震了一下:“今天这个会,不是商量要不要办,是商量怎么办。纪委、派出所,今天之内必须把人控制住;环保站,现在就去兴盛矿业送处罚决定书,要是他们不配合,就报县环保局;财政所,老吴,你把近三年的财政支出整理出来,看看还有多少猫腻,明天给我。出了任何问题,我雷杰一力承担,跟大家没关系!”
张红和王强对视一眼,同时站起来:“我们听雷书记的!纪委现在就去准备材料,派出所随时待命!”
其他委员见张红和王强都表态了,也不敢再反对,纷纷点头:“我们配合。”
散会后,雷杰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就看到王海山站在门口,脸色很难看:“雷书记,你真要这么干?刘富贵不好惹,他在县里有人,要是他告到上面,你……”
“告就告。”雷杰打断他,“我依法办事,不怕他告。王镇长,你要是觉得难,可以申请调走,我不拦你。但你要是留下,就必须跟我一起,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王海山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我留下吧。风岭是我的老家,我也想让它好起来。”
上午十点,纪委和派出所的人分成两组,分别去抓李满囤和赵国强。
抓李满囤的一组由张红带队,一共四个人,开着一辆普通的桑塔纳,没开警灯,怕打草惊蛇。红星村离镇政府三公里,桑塔纳在土路上颠簸着,张红看着窗外的庄稼地,心里有些紧张——她在风岭镇纪委待了三年,知道李满囤的势力,村里的保安都是他的亲戚,要是遇到阻力,怕是不好办。
桑塔纳停在李满囤家附近的一棵老槐树下,张红让两个队员守在门口,自己和另一个队员绕到后院。后院的门没锁,虚掩着,里面传来电视声。张红推开门,看到李满囤正躺在摇椅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武侠剧,脚边放着一个啤酒瓶。
“李满囤,跟我们走一趟。”张红亮出工作证,声音严肃。
李满囤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把瓜子壳吐在地上:“张书记,你开玩笑呢?我没犯法,跟你走什么?”
“你贪污征地补偿款二十万,证据确凿,跟我们回纪委接受调查。”张红拿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李满囤和村民的对话:“补偿款我扣一半,这是规矩,你不服也得服!”
李满囤的脸色瞬间变了,站起来想跑,却被旁边的队员按住了。他挣扎着,大喊:“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跟王镇长熟!我跟刘总熟!你们放了我!”
“带走!”张红挥手,队员们把李满囤按在地上,戴上手铐,往车上带。村里的人听到动静,围了过来,有的村民小声说“该抓”,有的老人却哭着说“满囤是个好孩子,别抓他”。张红看着那些老人,心里一阵难受——他们不知道,自己维护的“好孩子”,早就把他们的血汗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另一组抓赵国强的由王强带队,他们直接去了兴盛矿业的办公室。赵国强正坐在沙发上,跟刘富贵喝茶,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里面装着这个月的分红。看到王强进来,赵国强的脸瞬间白了,手里的信封掉在地上,钱撒了一地。
“赵国强,跟我们走。”王强亮出警官证。
刘富贵站起来,挡在赵国强前面,脸色铁青:“王所长,你什么意思?赵国强是镇里的干部,你凭什么抓他?”
“他在你这有干股,涉嫌贪污,我们依法执行公务。”王强推开刘富贵,让队员把赵国强带走。刘富贵想拦,却被队员按住了,他看着赵国强被带上警车,气得浑身发抖,拿起桌上的紫砂壶,“啪”地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
消息很快传遍了风岭镇。红星村的村民放起了鞭炮,几个老人拉着张红的手,哭着说:“张书记,谢谢你们,终于把这个贪官抓了!我们的补偿款,能要回来吗?”张红点点头:“放心,我们会尽力帮你们追回来。”
镇政府大院里却一片寂静。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都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被雷杰盯上。老吴拿着财政报表,坐在座位上,手不停地发抖——他知道,下一个可能就是自己,镇里的财政支出,有很多猫腻,他都参与了。
中午,雷杰刚回到办公室,电话就响了。是县财政局的副局长打来的,语气很客气,却带着威胁:“雷书记,兴盛矿业是县里的重点企业,你罚它五十万,还让它停产,是不是太过分了?周县长很关心这事,你再考虑考虑。”
“我是依法办事,没什么好考虑的。”雷杰挂了电话,刚放下,又响了,是马文斌打来的:“雷杰,你在风岭镇搞什么?刘富贵是我的朋友,你动他,就是不给我面子!赶紧把处罚撤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马局,我是风岭镇党委书记,只对老百姓负责,不对你的朋友负责。”雷杰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调成静音。
下午,雷杰去了下游的鱼塘。养殖户张大哥正坐在塘边,看着满塘的死鱼,眼神空洞。雷杰走过去,递给他一瓶水:“张大哥,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张大哥接过水,眼泪掉了下来:“雷书记,我的鱼全死了,我借了十万块买鱼苗,现在全赔了,我该怎么办啊?”
“你放心,兴盛矿业的罚款下来,先给你赔偿,另外,镇里会帮你申请农业贷款,明年再接着养。”雷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不会再让他们排污了。”
张大哥点点头,哽咽着说:“谢谢雷书记,我以为没人管我们了……”
晚上八点,雷杰从办公室回宿舍。宿舍在镇政府后院,是一个单间,里面只有一张行军床和一个衣柜。他刚打开门,就愣住了——窗户玻璃被人用砖头砸碎了,碎片散了一地;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文件撒了一地,他的笔记本也被撕了几页;墙上用红漆喷着几个大字:“滚出风岭!否则要你命!”
王强很快带着民警赶来,勘查了现场,却没找到任何线索——宿舍周围的监控“坏了”,没人看到是谁干的。“雷书记,您要不要搬到镇政府的值班室住,那里有保安。”王强担心地说。
雷杰摇摇头,拿起扫帚,开始打扫碎片:“不用,我没事。他们越威胁我,我越要查下去。”他把撕碎的笔记本 pages 捡起来,用胶带粘好,然后找来一块木板,钉在窗户上,挡住风。
第二天一早,雷杰像没事人一样,正常上班。他刚到办公室,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老人,戴着帽子和口罩,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看到雷杰,老人连忙走过来,把塑料袋递给她:“雷书记,这是我儿子在兴盛矿业上班时偷偷记的账,里面有他们违规生产的记录,还有刘富贵给县里领导送钱的名单,您拿着,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雷杰接过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笔记本,字迹很工整,记录着每天的产量、排污情况,还有“给周县长送了五万”“给马局送了三万”的字样。他看着老人,郑重地说:“大爷,谢谢您,我一定会的。”
老人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怕被人看到。
接下来的几天,雷杰每天都在忙着处理李满囤和赵国强的案子,还要监督兴盛矿业的停产情况。纪委已经查清,李满囤贪污的二十万,一部分买了越野车,一部分存在了他老婆的名下,已经冻结了账户;赵国强的干股,是刘富贵三年前给的,一共拿了十八万分红,已经全部退缴。
兴盛矿业虽然停了产,却没闲着。刘富贵每天都在县里跑,找周县长、马文斌,想让他们给雷杰施压,撤销处罚。雷杰每天都能接到几个“说情”的电话,有的是县里的领导,有的是其他乡镇的书记,他都一一拒绝了。
周五下午,镇党政办主任老郑突然闯进雷杰的办公室。老郑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平时话很少,今天却满头大汗,手里拿着一个泛黄的档案袋,手抖得厉害。
“雷书记,这……这个您拿着。”老郑把档案袋递给雷杰,声音结巴,“这是前几年,镇上的老会计退休前偷偷交给我的。老会计说,他退休前,镇里的账目被人改过,很多钱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偷偷留了复印件,说万一哪天来了真想干事的领导,就交给您。里面是……是镇里和几家矿企的账目往来,有很多不清楚的支出,老会计都用红笔标出来了。”
雷杰接过档案袋,心里一震。他打开档案袋,里面是厚厚的一摞复印件,都是镇财政的支出凭证。其中一张显示,去年三月,镇里给“矿山协调费”拨了五十万,却没有任何发票;另一张显示,去年六月,给“项目招待费”拨了二十万,收款人是刘富贵的侄子;还有一张,是给“县领导慰问金”拨了十万,没有收款人姓名,只有一个模糊的银行账号。
“老会计呢?”雷杰问。
“老会计去年冬天去世了,”老郑叹了口气,“他退休后,就搬到了县城,说是怕被人报复。去世前,他还跟我说,一定要把这个交给好领导,不能让这些钱白瞎了。”
雷杰握紧档案袋,心里很感动——还有这么多正直的人,在默默支持他。这个档案袋,就是打开风岭镇黑幕的钥匙,里面的账目,可能牵扯到县里的领导,甚至是天霸实业。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县委办的电话:“雷书记,县委决定,下周一派工作组去风岭镇调研指导工作,带队的是李斌副书记,主要调研近期的工作情况,你准备一下汇报材料。”
雷杰挂了电话,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调研,是刘富贵和马文斌搞的鬼,他们想让工作组来“挑毛病”,把他调走,甚至处分他。
他看着手中的档案袋,又想起即将到来的工作组,心里很清楚——刮骨疗毒才刚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这个档案袋,是救命的良药,能帮他查清风岭镇的黑幕;但也可能是催命的毒饵,让他成为对手的眼中钉,遭到更疯狂的报复。
晚上,雷杰把档案袋锁在办公桌的抽屉里,加了两道锁。他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矿山,黑暗中,矿山像一头巨大的怪兽,蛰伏着,等待着反扑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他都要走下去。风岭镇的老百姓在等着他,老会计的遗愿在等着他,他不能退缩。
下周一,工作组就要来了。他要做好准备,迎接这场更激烈的斗争。
(本集完)
下集内容提示:卷宗迷雾
县委副书记李斌带队的工作组进驻风岭镇,表面上是调研指导,实则为富民矿业等利益集团站台,对雷杰的“激进”做法提出种种“质疑”和“纠正要求”,试图迫使雷杰妥协放缓。雷杰顶住压力,周旋的同时,秘密安排绝对信任的人(如从县局借调的小陈)暗中保护那名交出账本的老会计,并开始仔细研究账本内容,试图从中找出更确凿的、能直指核心的证据。他发现账本记录的资金流向错综复杂,最终都指向县里几个模糊的账户和影子公司,但关键环节缺失,仿佛有一只手刻意抹去了最重要的信息。与此同时,对手也加紧了行动,老会计的住处附近出现可疑人员,一场围绕关键证人和证据的暗战悄然升级。
(爱腐竹小说网http://www.ifz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