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0万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别说没见过,就连想都没想过。
然而黄美珍听到这个数字后,眼中只剩下慌张,快步走过来拉着陈武君的胳膊:
“阿君,你哪来这些钱?你是不是……”
“赚的啊,你们以为是抢的?”陈武君笑了笑,轻描淡写道:
“我的机房、舞场和其他生意日进斗金,一个月就五六十万,又跟着师姐投资了一些其他生意。”
“我很有做生意的头脑的,城寨最大的两家机房就是我的。”
“另外鲨九是我师姐……我们是同门,师姐一直有照拂我。”
“阿君,妈不要1500万,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你把钱退回去,只要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好……”黄美珍眼中更加担忧了。
他如今意气风发,声势正盛。
但他说的这些,在黄美珍和陈汉良眼中只是自己的孩子误入歧途。
这些钱不是富贵,而是买命钱。
“往哪退?钱是我自己赚的……不过这个圈子,进来了就退不出了。”陈武君靠在柜子旁道,脸上始终带着几分平静的笑容。
“何况,这就是我想要的。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
他做了这么多事,付出这么多,才拥有现在这些。
他怎么可能放弃。
尝过拥有过权势、地位、声望的滋味后,只会让他生出更大的野心,他宁可死也不肯放弃。
“够了……之前擂台上赌命的人是不是你?”陈汉良说这话时的手都在颤抖。
“当时我和其他人有些冲突,无论有没有合图,冲突总要有个决断。”陈武君耸耸肩。
这事确实是因为进了合图才起的,不过他清楚自己的性子,哪怕没合图,他也会走上类似的路。
就是袁洪、裴庆之等人走的那条路,吃大茶饭。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多说了。
“就像我说的,你们不考虑自己,也考虑一下阿启,我上学的时候天天被人叫做臭沟虫,别让阿启也这么被人叫了。”陈武君说了一句扎心的话。
陈汉良的脊梁和内心的倔强,一下就被这句话击溃了。
“就按我说的做吧,我做这行,也有不少仇家。你们离开城寨,对你们,对我,都是好事。”
“至于我,你们倒是不用担心。”陈武君说话之时五指一根根弹起,如同鞭子抽在空气中,发出啪啪的声响。
拇指和食指往旁边木头柜子凸出的角一捏,坚硬的木头顿时被他捏的粉碎。
几人看着这一幕,都瞪大了眼睛,好像看到戏法一样。
“联邦一直压制武者的消息,你们不了解也不理解武者。实际上到了我这种地步,就是一两百人,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若想走,没几个人能留下我。”
陈武君说完就坐在一边,让陈汉良和黄美珍慢慢消化这些消息。
黄美珍双眼发红,眼神彷徨,看一眼陈武君,又你看看陈汉良,这种事她拿不定主意的。
何况,这事她也做不了主。
许久,陈汉良叹口气:“先吃饭。”
他有很多事不明白,但明白了一件事。
家里的老二,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听家里的孩子了。
这才短短一年,已经让他完全看不懂了。
“我当初真不该送你去学武。”陈汉良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这个。
“武宏,武君,武启……”陈武君笑了笑。“名字就这么取的。”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过些等信爷的葬礼结束,我出钱给你们买几个单元,你们换个地方生活,收租就行了。”
“以后和城寨任何人都不要联系。”
“也别和我联系。”
“没事的时候,我会去看看的。”陈武君道。
“除了大哥,大哥留在城寨,我安排事情给你做!”
“我?”陈武宏有些发懵。
“不行,既然要走,那就都走。”陈汉良立刻反对,一个老二已经够让他头大的了,他怎么可能把老大留下。
“带他走,继续赌钱拖累全家么?留在城寨,我安排事情给他做,让人看着他。什么时候我确定他不赌了,就放他回去。”陈武君道。
老大留在城寨,也是摆在明面上的靶子。
真有人不讲道义,想要对付他,把老大抓去……死就死了。
他也不心疼。
“我对天发誓,我要是再赌,天打雷劈。”陈武宏立刻发誓。
他倒是无所谓离开城寨还是留在这里,如今弟弟是合图大佬,他在城寨可以横着走,不离开也无所谓。
他根本就没想到,陈武君是要把他放在明面当靶子。
“两年,老大留城寨两年。这两年他就别去新家了,位置也别让他知道。两年不赌,我就让他回去。”
老大陈武宏本来还在高兴,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想了半天,突然瞪大眼睛:“你让爸妈走,是怕有仇家找上门。你把我留在这里,就不怕我被人抓了?”
陈汉良看着陈武君,他刚才也想到这事。
“让爸妈走只是以防万一,也是不想让阿启继续在城寨生活。你一个烂赌鬼,谁会抓你?江湖上祸不及妻儿,我安排你做事情,你去老老实实待着,没人会理你。”陈武君撇了他一眼,眼中凶光闪动。
“你要是不想留在城寨,我在西堤那边也有朋友,你可以去那边做事,做两年再回来。”
“那我还是留城寨吧。”看到陈武君的眼神,陈武宏顿时像霜打的茄子。
北港是东九区的宇宙中心,西堤就是个偏僻小城,而且那里到处都是骆越人。
他才不去西堤。
“阿君,要不还是让你大哥跟我们一起走吧!”黄美珍现在已经被转移了注意力,从让陈武君退出,变成让陈武宏跟着他们一起走。
这样起码能保住两个儿子。
“这事听我的,你们看不住他。”陈武君面无表情道。
“他要是能戒赌,两年就可以回去。如果不能,一个烂赌鬼早晚拖累全家,不如烂在城寨里。”
饭桌上,谁都没再说话,一片沉闷。
陈武宏低头吃饭,眼中隐隐带着兴奋之色,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见了以前那些狐朋狗友,还有那些欺负过自己的人,巴结自己的模样。
而陈武启则是眼珠转动,片刻后问:“二哥,我们是要搬家么?”
“是,而且以后对谁都不能说我是你二哥!”陈武君道。
他要借着这个机会和原本的家庭割裂开。
没有弱点,才可以毫无顾忌。
一顿饭吃完,他便离开,他知道要给陈汉良和黄美珍一些时间去接受。
黄美珍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等到陈武君走后,她才一脸的忧愁:“良哥,怎么办?”
陈汉良沉默不语,许久才叹口气。
老二与老大还不一样,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懂了。
……
陈武君回到阿月的住处,又吃了一顿晚饭,然后抱着阿月翻滚到床上。
许久后,房间里才安静下来,阿月趴在陈武君胸口,只是手指轻轻在他身上画圈,除此之外一点儿都动弹不了。
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五点,陈武君便雷打不动的起床到天台练武,从最开始学的狼拳,到游龙掌,三皇炮锤,中间夹杂着通背拳。
在昨天与家里摊牌之后,他今天练拳时格外的痛快,心中也更加通透。
上午,松发冰室。
几个学生仔一边喝汽水,一边扭头张望:“真是陈武君?是不是你们弄错了?”
“丧葬委员会的牌子上写的啊!”一个学生仔指着灵堂方向道:“我昨晚偷偷去看了,上面真的有。”
“同名同姓吧?应该不是一个人。才毕业一年,他怎么会成为合图的大佬!”另外一个学生道。
几人都无法相信,原本的同学如今成了合图的大佬。
现在还在暑假,没有开学,几个人便跑过来一边闲聊,一边等着看。
“是他……”林泽涛打断别人的话,示意几人凑过来,一副告诉你们秘密的表情。
“当时他和我一起去的武馆……而且我前两天看到牙套妹了……她说之前赌拳打擂台的那个也是他……现在牙套妹她家那一片就是阿君的地盘,现在每个月都要给他手下交保护费。””
“真的假的?我不信!”其他人还是不信。
“一会儿你们就看到了。”林泽涛现在有些后悔当初没在武馆坚持下来了,不然自己现在也肯定很厉害了。
不过自己的同学是合图大佬,自己也是与有荣焉。
以后真有什么事情,去找阿君,看在以前关系的份上,肯定能帮自己一把。
几个学生仔一直等到中午,才看到不少人从灵堂中出来。
几人立刻放下汽水瓶,从冰室跑出去。
那些从灵堂里出来的人,一个个都身材高大,浑身肌肉将西服高高撑起,浑身上下都带着肃杀和戾气,看到他们就感到害怕。
片刻后,只见一个同样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青年和一个妖娆的长发女人从里面走出来,两人边走边谈笑什么,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人。
周围的人纷纷给他们让路。
“看,是阿君!”
“真是他?看着不像吧,身材不像,他也没这么高,就脸有一点像。”
这一年来,陈武君无论身高、体型还是气质,甚至相貌都有了巨大变化。
“练武的人都是这样,不信我喊他一下!”林泽涛信誓旦旦道。
见他张口要喊,其他人连忙捂着他的嘴,七手八脚将他拖到一边。
如果是单独见到陈武君,他们还敢壮着胆子和他打招呼。
但现在这种场合,他们都生怕被别人注意到自己,哪敢让林泽涛去喊人。
几人心中都是惊涛骇浪一样,没什么比这眼前一幕更加让他们感觉震撼了。
这些少年另外关注的是……
他旁边那个女人是谁?好靓啊……又成熟又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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