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组织部,离婚调解室。
“陈卫东同志。”
负责调解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干部,姓赵,她仔细翻阅着沈知微提供的材料,眉头越皱越紧,看向陈卫东的眼神里,鄙夷和厌恶几乎不加掩饰。
“沈知微同志提供的这些证据,包括经济往来明细,以及相关人证词,都指向你在婚姻存续期间,存在严重生活作风问题。”
“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陈卫东脸色铁青,眼下的乌黑显得他好似一夜没睡,他摆着副营长的架子说着,“解释?我有什么好解释的!”
“这些都是她伪造的!是她污蔑我!看我和李曼同志关系好,就嫉妒就打击报复!赵干部您不能只听她一面之词。”
他试图颠倒黑白,声音很大却透着不少心虚。
沈知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赵干部重重一拍桌子,“够了,你的态度很有问题,人家沈知微同志拿出的证据,黑字白纸,你当我们军队的人都是吃素的?”
陈卫东被说得脸色涨红,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他习惯性地想用气势压人,却发现在这里根本行不通。
赵干部不在看他,转向沈知微,语气缓和了些,“沈知微同志,你的诉求组织上已经基本了解。”
“房子会归沈知微同志,存款平分,另外补偿沈知微同志两千元,离婚申请,原则上批准了。”
陈卫东一听彻底急了,“不行!我哪来那么多钱!况且那房子是部队分给我的!她沈知微凭什么要!”
“她一个连男人都不会伺候的女人,离了我谁还要她?她就该净身出户!沈知微就是因为我看穿了她和顾砚舟的丑事!故意打击报复!”
这话说得连赵干部都听不下去。
沈知微看着气急败坏的陈卫东,心中最后那点因为上辈子付出而产生的酸涩也彻底消失。
她缓缓站起身,“陈卫东,离开你是我沈知微这辈子,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陈卫东有些发懵。
“房子是我的!凭什么给她!”
“凭这是组织决定!”赵干部严厉打断他,“但今天我这个字暂时没法签,还需要街道办开具的一个证明。”
“没事的沈知微同志,街道证明我会派人去协调补办,不影响离婚结论生效。”
“陈卫东,你即刻起停职反省!”
沈知微愣了一下,这意味着还要和眼前这个臭男人掰扯。
陈卫东一听离婚没当场办成,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
眼底竟然又冒出一丝得意,虽然没敢在说话,但那表情让人恶心。
她压下心头的烦躁,“好的,赵干部,我会尽快补全手续。”
“微微,这就是天命,你和我注定离不成。”
沈知微攥紧拳头,冷眼看向他,“那不如我让赵干部给我登记成,丈夫已死?”
“你!”陈卫东脸被气红,“宁愿守寡也不愿和我在一起是吧,你等着吧你会后悔的。”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调解室的门被推开。
“沈同志。”一个满头大汗的年轻干事冲了进来,声音发颤,“不好了!厂革委会王副主任带人把沈工带走了!”
“什么?!”沈知微手中的材料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昨天不是已经问过话了吗?”
陈卫东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报应,沈知微,这就是你想和我离婚的报应。”
沈知微心里一沉,李曼的动作太快了。
沈知微没时间理会这烂人,她深吸一口气,极力保持冷静。
她第一时间对赵干部说,“赵同志,我父亲是清白的,这是打击报复!请组织……”
赵干部神色严肃,立刻表态,“沈工的事我有耳闻,技术过硬,作风正派,你放心,我马上向上面反映情况!”
有了赵干部的话,沈知微心定一半,但她仍需最有力的援助。
顾砚舟。
秋日午后的阳光晃得人眼晕。
军区组织部到军纪委大楼那短短几百米的路,她快步走向军纪委大楼,脚步匆忙却不见慌乱。
春日的阳光带着一丝凉意,却冷却不了沈知微心中的焦灼。
父亲落在李曼和王强手里,多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但她脚步虽急,眼神却非常冷静,越到危急关头,越不能自乱阵脚。
军纪委大楼庄严肃穆,哨兵持枪而立。
“同志请留步。”哨兵尽职地拦住她,目光警惕,“这里没有预约无法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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